等到怪物盤繞纏在地上時就像是憑空多了大塊銀子,要是有人去彎腰揀它定會被它吸盡全身的血液。長生暗運道訣想要用雷火將此妖孽誅殺,就是不經意間外泄的罡風立即就引起了此物的警覺,沒等長生的雷火砸落化成了一道銀光就驀然沒了蹤影。


    長生料到妖孽會遁逃,腳下鬥步緊追白光而去。長生追出了有三四裏地後,白光隱入了海水裏閃現大片的銀白鱗火。長生目瞪口呆的瞧見大片海水上升騰起獵獵光焰,刺眼的強光閃的長生雙目燒灼的難以睜開。長生被光焰層層圍住,眼睛難辯那東西的方位虛實……


    長生大聲的念起驅魔咒,用手使勁的揉著雙眼。可讓長生意外的是驅魔咒對那東西全然是沒有用處,亮銀色的烈焰燒的長生有點手忙腳亂了。長生沒想到那怪模怪樣的東西會不怕驅魔咒,難不成這個吸食人血的東西不是妖魔?


    長生胡思亂想之際就被灼浪逼的氣血翻湧了,脖頸上突然有陣劇疼。長生手握五色佛珠一掌打向了自己的脖子,霎那時銀光烈焰開始消退了。無論那東西是個什麽東西,總不會是不懼佛祖舍利子的。長生眼前的白光散退後就看到了白光閃電似的沉入了黃海,長生要想再去追趕它已經是大海撈針了……


    從王村趕來的範願春等人連忙架起了長生問道:“道長,你怎麽樣了啊?我看見追著白光跑來了這裏,我們就怕道長你吃虧……”


    長生用甘露咒止住了脖子上的鮮血慚愧道:“白光就是海中的怪物,我都從未看見過那是個什麽東西!長的很像蛇卻又生了四條腿行走如飛,遇水還會有白光烈焰。貧道剛才就差點被它暗算了!”


    範願春駭然道:“老四,難道是白虯陰魂不散擾我村子十多年嗎?”


    四當家的眉頭擰成疙瘩道:“這……這不可能啊!當年白虯吃人是被咱們用亂刀劈砍成肉泥了啊?莫非是另有白虯來尋仇了嗎?這可就麻煩大了,白虯生性兇殘不將我們趕盡殺絕是定然不會罷休的啊?”


    長生脫口問道:“哪個白虯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啊?它和你們有著什麽仇恨啊?貧道見它並非妖魔鬼怪,若不能知其緣由恐怕沒辦法對付它啊!”


    範願春苦笑道:“說起來全是冤孽啊,道長你可知道在黃海和渤海之間有片截然不同的海域嗎?黃海渤海兩海相融相通,但是卻在分界的地方海水一半黃一半藍。就在那巴掌大的水域下麵有著長腿的白蛇,咱們這裏的老輩人說那玩意兒是海裏的龍王……”


    “龍王?龍王就隻有一尺來長嗎?”長生不解道。


    四當家接言道:“是不是龍王咱們也不知道,但是這種白蛇就喜歡吃人肉喝人血。我們和長毛軍在渤海激戰,我們的漁船哪裏是長毛戰船的對手啊。兄弟們死傷慘重,有不少人落入了海中。血腥之氣就引來了海裏的銀光白虯,許多兄弟都不知道怎麽迴事就成了血肉模糊的冤死鬼!”


    範願春暴跳如雷道:“老子又要跟長毛拚殺又要提防水裏的白虯實在是腹背受敵啊,我隻能下令誅殺白虯了。可是白虯來無影去無蹤,想要殺了那畜生就要有人敢冒死往海裏跳……那些都是跟隨我多年的生死兄弟啊!他們在腰上纏了麻繩放血引白虯,他們撕心裂肺的叫聲我到現在還記得……”


    長生動容的看著範願春,以活人為餌引出白虯恐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長生轉過了話頭問道:“那眼下的白虯是為了報仇而襲擊王村的吧?我方才和它交手發現這怪物狡猾的很,卻不知道能有什麽法子引它上岸……”


    “小道長啊,白虯也是天地的靈物啊。千百年來也未曾能得見,你能從它手裏脫生已經是惹怒了它,隻要你還活著它就會來害你。我們斬殺了一條白虯怪事就鬧騰了多年,那惡畜連死人都不會放過啊!要想引它出來除非是有血腥之氣……”


    範願春說話間突然停住了,當年是因為在海上打仗血流成河是難免的。如今的王村裏全是些老弱婦嬬,難不成是讓她們去放血引白虯啊!一時之間海灘上鴉雀無聲了,誰都知道白虯隻對人血感興趣。想要引出白虯就會死人,誰也不敢貿然吭聲了……


    範願春大笑了幾聲道:“我去引那白虯,老子殺了那麽多人早就是賺夠了!隻是往後大夥兒一定要聽老四的話,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村裏上百條性命!”


    長生想了想道:“貧道不需要你去送死,隻要那畜生還敢現身上岸就行了。範大當家,我有一個主意卻不知道能不能成事……”


    第一百七十八章 聲東擊西


    長生初聞聽世間還有著白虯這種怪物,這惡畜竟然是喜歡吃人飲血。若是妖精倒還有著洞穴可尋蹤跡,偏偏此怪躲藏在深不見底的黃海之中想要讓它現身難如登天。長生迴到了重義廳,讓範願春把王村裏大大小小管事的人都召集了過來……


    廳堂裏有著二三十人大部分都是王村裏跟著範願春打過仗的人,範願春在外人看來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可是在出生入死的兄弟們麵前又是個值得托付性命的大哥,範願春擰著眉頭默不作聲。二三十個王村管事的,都在急切的等長生的主意……


    長生看了看眾人道:“王村曆年來發生的怪事皆有由白虯而起,想要王村安生就要靠諸位了。我在村裏已住了數日,白虯對我有所防備了。不過貧道也粗略的知道白虯在王村幾處水道之中有著藏身處,貧道想要各位在王村西南的水道中撒上細密的漁網。隻要白虯遊到水道口諸位就收起漁網,就算是白虯在水裏力大無窮也終難抵擋我們人多啊!”


    範願春搖頭道:“道長,白虯可是有著利爪鋼牙的啊!隻怕是再結實的漁網兜不住它啊!若是激怒了白虯恐怕惡畜會傷及到村裏的百姓啊!是我當年斬殺了白虯,那畜生擾我王村就是要弄死王村的人。我豈能是容它再猖狂,就算豁出性命不要也會滅了它……”


    長生擺了擺讓範願春緘口不言了,範願春見長生的神色之中有著話要說。長生朝著眾人作揖道:“王村的存亡就靠大家了,我並不要大家堵住水道。你們隻要給貧道廣布漁網,到時候各位聽令行事就能抓住白虯。現在大家都散了去準備吧,漁網越多那抓住白虯的機會就越大!”


    四當家有些擔心的說道:“呃……,道兄有所不知啊,那惡畜實在是太小了。漁網恐怕是難以捕捉啊,若是結細網又太耗時間了,就算全村百人一起織網也不能圍住水道口啊!”


    長生坦然道:“白虯在海中貧道沒有辦法對付它,若要是惡畜進了王村的水道那就好辦多了。四當家的你到時候多帶些人手把守王村各個水道,隻要是看到了白虯上岸就務必切斷它逃迴黃海的退路。漁網一定要布置在水道口的四周,貧道會在那裏等著它!”


    四當家想了想斬釘截鐵的喝道:“王村水道和黃海有著六七處通匯的地方,我現在就叫人去準備沙土草包。隻要白虯敢上岸,我就要它有來無迴?”


    長生把計劃仔仔細細的告訴王村管事的人,王村世代是靠打漁為生的結麻成網自然是不在話下。有著二三十人去各家各戶傳信去了,長生把範願春單單的留在了重義廳之中……


    等到眾人走完後範願春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道長留我是有話要說嗎?”


    “唉……,結網捕白虯是貧道的最後一步,我估計是當年你們並沒有殺死白虯而是被白虯逃脫了。水裏的靈物大多都有著脫逃保命的神通,若是要想王村百姓安寧。隻有投其所好以活人的鮮血引誘,這個我剛才人多是不能明說的!白虯多年裏連害了數十人命,它就是在找你們尋仇啊!”長生一字一頓道。


    範願春驚駭道:“道長,這不可能吧!當年我是親手斬殺了白虯啊!兄弟們被它害死了不少,我怎麽會讓它逃脫啊?難不成是那畜生的障眼法?冤有頭債有主,眼下道長有何吩咐盡管直說,我範願春為了死難的兄弟們絕不含糊!”


    長生點了點頭道:“白虯對我有所忌憚我若被它發現必然是功虧一簣,貧道要取你一些鮮血為餌還要你呆在水道口泥屋裏。不管外麵出了什麽事,你都不能輕舉妄動。範大當家你可要想清楚了啊,白虯機敏非凡你稍稍有絲毫的破綻那白虯必然會遁逃無蹤。”


    範願春坦然道:“原來是要我引白虯啊,道長你盡請放心。我範願春生死早就沒有牽掛了,能給村子裏做點事死而無憾了,那要是白虯不來怎樣辦啊?”


    長生從懷裏掏出了東方太月和龐靈的兩枚妖丹道:“說實話貧道對你素無好感,若非是看你還有著救人之心才有留下幫王村對付惡畜!這幾天中一直在琢磨著王村的怪事,白虯應該是在貧道剛來此地就盯上貧道了。貧道起初是以為村子裏有妖邪作祟,可是貧道查訪了幾日才恍然大悟。這顆是千年的妖丹,白虯也是靈物定然是不願放過這兩個妖丹的!”


    “哦……,我知道了!難怪這些天來村子裏安生了許多,原來那白虯是盯上你了啊!可是白虯對道長都有了防備了啊,我就怕那畜生不敢出來了啊?”範願春猶豫的問道。


    長生正色道:“我想請範大當家派人快馬送這兩枚妖丹去湖州府的穆家去,白虯一旦發現了妖丹氣息不見了肯定是會鋌而走險了。隻有讓白虯透水現身,貧道就有七成把握擒住它!”


    範願春定睛看了看長生手裏的兩顆妖丹道:“道長想讓人將兩個妖丹送去湖州府好讓白虯以為已經道長離去它就會著急現身,我看這主意可行。我的寨子裏身手算常言笑最好,我馬上叫他八百裏快馬去湖州府。要是不出意外三天之內一定能趕迴來,道長你放心就是了。”


    常言笑領命拿著兩枚妖丹天不亮就催馬南下直奔了,或許真的是被長生猜中了。長生來在王村就是懷揣著東方太月的千年妖丹,如今妖丹的靈氣驟然消失了。在黃海的海灘上不時的會隱隱露出銀光,白虯在黃海近灘徘徊遊動覺察著王村的異動。長生遠遠的望見了銀光卻也無可奈何於它,轉眼過了兩天王村的漁網已經緊鑼密鼓億布置在了水道口四周。


    長生在水道口灑下了範願春的鮮血就悄無聲息的躲在了村外,王村上上下下的百姓都翹首以盼著白虯會自投羅網。黃昏時分黃海之中銀波翻滾,白虯是終於忍不住對人血的誘惑透出了海麵。等到白虯確定察覺不到了長生的罡氣才急急忙忙的躥上了岸。畢竟白虯是海中的精怪受不能離水太久,白虯左探右瞧之下就跳進了通往王村的水道……


    夜半三更,白虯貼在水麵不停的搜尋著人血的氣息,正當接近了水道布網的時候白虯在水裏突然鱗甲倒豎了起來沉入水底再也沒有透起。


    長生在水道口等到了天亮,可是白虯卻是始終再沒有露麵。日上三竿的時候王村的百姓都嚴陣以待的空守了一夜,除了滿身的疲憊不堪外連白虯的蹤影都沒有瞧見。接連著了幾天都沒有了白虯的蹤跡,王村的百姓對長生的計劃開始有了懷疑……


    “不好了,快來人啊!那畜生把二子他娘的屍體給扒出來了……”守在村外海灘上的人氣喘籲籲的跑到長生麵前喊道。


    長生在水道口布置了嚴密的關卡,沒料到白虯會潛水遊到村外把老婦人的屍體給拖了出來。難道是村裏百姓會談虎色變,老婦人的屍身被白虯掏空了五髒六腑。黝黑幹癟的屍體散發的腐臭招來了成堆的蒼蠅,村裏的百姓們都噤若寒蟬的看著長生……


    長生皺著眉頭道:“四當家的,這是怎麽迴事?不是要你截斷通往黃海的水道嗎?白虯怎麽會躥到了海灘啊?”


    四當家連聲叫冤道:“道長,我已經是切斷了通海的水道啊。可是那惡畜長了四條腿行動如飛,我帶領著兄弟們沿著白虯現身過的水道一路圍堵。可是沒想到還是讓它溜了,天亮之前我們怕它逃迴海中在海灘挖出了深溝。可是萬萬沒想到它會來刨了二子娘的墳……”


    長生望著碧波洶湧的海浪是一陣懊惱,眼瞧著白虯都已經近在咫尺了。可是還是讓它給跑了,除非是自己找到鮫人相助才能抓住惡畜。可是鮫人來去無蹤想要找她們難過登天,真是後悔把鮫人的鱗甲留在了海裏……


    “四……四當家的……不好了……,範……範老大被白虯害死了……你快去看看吧……”守在水道口的老五跌跌撞撞的衝了過來,長生和四當家都被她說的話嚇了一跳。


    長生縱身躍起猶如大鵬飛奔水道口的泥房子,長生一馬當先衝進了房裏隻見範願春已經是倒地身亡了。在範願春的脖子上鮮血還在汩汩流淌,範願春的魂魄正呲牙咧嘴的瞪著泥房子的屋頂。長生順著範願春的目光望去,在屋頂上留著一道縫隙想必是泥房子年久失修所致……


    範願春的魂魄在陽光下慘叫道:“道長……快去追那惡畜,讓老四帶著王村的百姓好好的過日子……我範願春也不是紙糊的……惡畜的一條腿被老子咬掉了……啊……啊……”


    長生都來不及使出定魂咒,就眼睜睜的看著範願春的魂魄飛灰煙滅。緊隨著長生而來的王村百姓抱著範願春的屍身放聲痛哭,長生撬開了範願春的嘴巴就看到了白虯一條完整的前肢被範願春臨死前給硬生生的咬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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