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我一時之間也難以和你說清道明,我隻能告訴你我是天上臨凡的神仙。這樣還能不能幫你伸冤了啊?”長生倒不是想用神仙的名頭來壓她,隻不過自己從小在廟裏當和尚後來才知道是天宮兒是不是的星主,二十八宿又是道家的神仙。自己是佛是道沒有定論,為了先讓蘇溫婉寬心就幹脆說自己是神仙了……


    蘇溫婉苦笑道:“我都快要死的人了,先生還要無故誆騙我!”


    長生尷尬道:“我說的句句是實話啊,你們江寧知府董平白天發放的榜文上斬殺的本該是我。那是我要追查妖精的行蹤才到了這裏,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去找董平……”長生很難能夠解釋自己的身份,看著蘇溫婉滿臉盡是狐疑的神情長生再多說也是白搭了啊……


    “你說自己是神仙那就讓我看看你神仙的本事啊,你若是信口開河我就是做鬼也不會繞過你啊!”蘇溫婉淒慘的喝道。


    長生被蘇溫婉這麽一提醒手起兩道霹靂打在了海裏,海水一時間如沸騰了似的翻滾不休。霹靂過後長生忽起雷火,在雷火之中有著火鳥引吭長鳴。長生一揮手火鳥就藏進他身體裏不見了,蘇溫婉哪裏認識朱雀聖象啊隻知道眼前的人絕非等閑……


    “神仙,救命啊……”蘇溫婉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她把心裏憋著的委屈一股腦兒的宣泄了出來。


    長生見她不再生疑就說道:“你現在的樣子,沒等我幫你伸冤就會凍死了。我先帶你避避風把衣服烘幹了再說不遲,在離此不遠有塊大礁石。”長生扶起了蘇溫婉來到了剛才自己棲身的地方,給蘇溫婉打出了兩道雷火讓她靠著火堆烘幹衣物。


    畢竟是男女有別長生就守在礁石外等著蘇溫婉烘幹衣服,直到聽見了蘇溫婉的傳喚長生才走進了礁石……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含冤蒙羞


    躲在礁石旮旯裏取暖烘衣服的蘇溫婉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局促不安,也不管衣服有沒有幹透嚴嚴實實的穿在了身上。長生就退避在礁石外麵背對著她,清朝的老百姓受禮教的影響根深蒂固。男女授受不親,若是被旁人看見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那就百口莫辯了……


    天亮前是最為寒冷的時候,長生寧願站在寒風裏也不會靠近礁石避風。蘇溫婉起初還有些許的惴惴不安,可是看見長生絲毫沒有進犯之心才頗為放心了。蘇溫婉思忖了片刻幽幽說道:“先生是正人君子,溫婉的事全賴先生大顯神通為我伸冤啊!”


    長生坦然道:“蘇姑娘,是非曲直自有公斷。你為何會深夜在此跳海輕生啊?你不把事情的始末說出來,我就算是有著再大的本事也鞭長莫及啊。”


    蘇溫婉輕聲抽泣道:“這……這讓我如何啟齒啊,我本是海州灣的漁家姑娘。十七歲嫁到了江寧周家,我相公是江寧府錢莊的二櫃。每個月隻有初一十五才能迴家,可是就在數日之前卻發生了一件怪事……”


    長生在湖州府出來進去的也知道一些錢莊的規矩,錢莊裏除了大掌櫃外一般會有著大櫃二櫃和三櫃之分。大掌櫃就是本家老板,大櫃是負責所有進出的賬目錢財。大櫃通常都是本家的至親,大櫃的權力有時候比本家老板還大。在大櫃之下就是收受借貸出去的銀子,二櫃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三櫃就是個跑堂打雜的,每天看著大櫃的臉色行事。


    江寧府相比湖州府更加繁華,錢莊買賣應該是更為興隆。像蘇溫婉的相公常年在外收賬也是情理之中,卻不知會出了什麽怪事?長生見蘇溫婉難以啟齒的樣子又不能轉身去催問,隻有等到蘇溫婉願意坦誠不公時才能為她想辦法啊……


    蘇溫婉止不住的啼哭道:“先生,你是不會相信溫婉遇到的事情……我……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裏敢開口啊……”


    先生不緊不慢的說道:“蘇姑娘,現在能為你伸冤的人就是你自己啊。你就當我不在,有什麽冤屈就對著這塊礁石說吧。你可曾想過若是剛才你不幸身亡了,你家中的父母雙親和親人非但是會痛苦難過還會被鄉裏鄉親的人戳戳點點說上一輩子閑言碎語。”


    “啊……,幸虧先生搭救啊,要不然我父母在海州灣真的是活不下去了啊。先生請恕溫婉無禮了啊,溫婉現在就當沒有先生你這個人了啊。我的冤屈隻能是說給礁石聽,先生千萬不要問我什麽啊……”蘇溫婉的聲音到了最後就像是蚊子叫似的了,長生明白這是姑娘家臉皮薄要是問她真的會一頭撞死在這裏。


    長生緘口不言盤腿而坐靜靜的聽著蘇溫婉如訴如泣的說道,原來這蘇姑娘嫁到江寧府後與她的相公周誌奎離多聚少。一晃兩年過去了竟然是沒有生養,周家的家人對她已經是在背地裏說三道四了。蘇溫婉娘家在海州灣靠著打漁為生,日子過的十分的艱辛……


    蘇家嫁女兒也就是為了貪圖周家二十兩銀子的彩禮錢,要是蘇溫婉被周家休了那父母的日子就更難捱了。蘇溫婉忍氣吞聲的在周家的冷言冷語中過活,蘇溫婉也和相公周誌奎提及過此事。可是相公周誌奎除了拳腳相向外就是唿唿大睡,從來就不替蘇溫婉設身處地的想想。


    就在數日之前,蘇溫婉就像往常一樣拾掇完家務事伺候好周家二老後就迴屋睡覺去了。誰知道睡到半夜有人偷偷的摸上了蘇溫婉的床,蘇溫婉半夢半醒之間以為是相公周誌奎迴來了。連忙要起身點燈燒水做飯伺候他,可來人卻摁住了蘇溫婉強行褪去蘇溫婉的衣褲……


    蘇溫婉心裏雖然疑惑,但是想到相公一個月難得迴家來幾次就順從他了。結果是雲雨了一夜,蘇溫婉到了天亮前才沉沉睡去。醒來發現自己的相公卻已經走了,問了公公婆婆都說沒有見到過周誌奎。蘇溫婉畢竟是人家的媳婦兒也不敢多問就去忙活了,反而是想到昨夜相公雲雨了一夜就怕他累著。


    到了晚上,蘇溫婉關上了房門就歇息了。可是沒想到了半夜又有人摸上了床榻,這次蘇溫婉就不免有著疑惑道:“相公啊,你是怎麽進的屋啊?昨夜裏我就想問了,我房門還拴著啊。你……你是怎麽進來……的啊……”


    不等蘇溫婉把話說完,來人既不點燈也不說話就在扯蘇溫婉的褲頭了。蘇溫婉心疼褲子會被扯破就隻能由著相公巫山雲雨了,又是鬧騰了一夜周誌奎天亮之前就突然不見了蹤影。連續兩天的魚水之歡讓蘇溫婉也有些吃不消了,身子軟軟的像是得了病一樣。


    等到日上三竿後,周家婆婆來敲門了才把蘇溫婉嚇醒。咦?屋子的門還是原封不動的拴著啊,那昨天夜裏相公是怎麽迴來的啊?蘇溫婉爬起身子套上外衣開了門,婆婆的臉都已經氣得鐵青了。蘇溫婉隻能是稱自己病了,馬上去廚房做飯忙開了……


    操持了一天蘇溫婉是累的不行了,晚上迴到房中倒頭就睡。到了半夜裏又有人在扯蘇溫婉的褲子,蘇溫婉連著兩天沒睡了雙目難睜木然的由著相公胡鬧。就在蘇溫婉欲仙欲死的時候隻聽到屋外相公周誌奎在拍門,這讓蘇溫婉猶如晴天霹靂!自己的相公還在屋外叫門,那自己身上的人又是誰啊?


    周誌奎連叫了三五遍門,就聽見裏麵媳婦鶯聲浪語踢腳就踹開了門。一道黑影順著窗欞就不見了,隻剩下一絲不掛的媳婦在床上。周誌奎頓時間就明白了發生什麽事,對著赤身裸體的蘇溫婉一通拳腳。打罵聲馬上就驚動了周家的人,周誌奎也怕家醜外揚跺腳就出去了。蘇溫婉腦袋裏亂成了一鍋粥,這叫什麽事啊?


    蘇溫婉想要解釋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胡亂的穿上衣服掩麵而逃。蘇溫婉著一路上是想迴娘家來著,可是心想著迴娘家也難以辯解自己的冤屈啊。跑著跑著就到了黃海邊了,蘇溫婉痛哭著就往海裏跑去了……


    長生蹙眉耐心的等蘇溫婉說完了來龍去脈,這件事要是真的像蘇溫婉說的那樣極有可能是周家自己人做的。千防萬防隻有家賊難防,能夠出入蘇溫婉房間的通道很有可能就是蘇溫婉屋子的窗戶。外人半夜進入周家未必有那麽熟悉,隻要問出周家還有什麽人就好辦多了。


    長生見蘇溫婉啼哭漸止道:“蘇姑娘,我已經大致的知道是怎麽迴事了。隻要等我去查探下應該不出三日就能為你伸冤,但是我要清楚周家有著幾個男丁?以姑娘方才之言,我猜想八九不離十是周家自己人所為!”


    蘇溫婉驚訝的膛目結舌脫口道:“這不可能啊,周家隻有一個獨子啊。我相公除外就剩下了公公是男的啊,可是我公公都臥床幾年了啊。他絕不可能從我屋裏的窗欞跳出啊,我的屋子可是在二樓啊?就是一般人也爬不上啊?”


    “呃?如此說來是我推斷失誤了啊?蘇姑娘,天色將亮了。你不妨是先迴娘家住幾天,我在三天之內一定會給你個交待。”長生突然發現事情並非是不是想的那麽簡單周家隻有一個獨子周誌奎,那能夠進出蘇姑娘屋子的人就很難斷定了。


    蘇溫婉頹然道:“先生,我眼下要是迴了娘家,天色一亮周家的人必定會到海州灣大肆宣揚。我還是死了算了,我不想家裏人為我蒙羞啊!”


    長生喝道:“你死了才是死無對證讓你家裏人有口難言,那不如你跟著我迴江寧府。我要你親眼看見是什麽人在欺淩你,也讓周家對你摒棄前嫌。你意下如何?”


    蘇溫婉低聲道:“溫婉身上分文沒有,如何能迴江寧呆上三天啊?先生你的好意溫婉隻能心領了,可是……可是我實在是沒辦法報答於你啊!”


    “這個蘇姑娘多慮了,能夠讓世間少個怨魂就是對我的報答了。我們現在就動身去江寧府,我倒是很想看看這采花大盜是何許人也!”長生的古道熱腸讓蘇溫婉絕境逢生有了一絲的希望,誰又真的願意好端端的去死啊……


    五更天過後,江寧府城門大開。長生就雇了一輛馬車載著蘇溫婉投了客棧,長生還特意的吩咐了店家要三餐六茶送到蘇溫婉的房中。這樣就能避免蘇溫婉被周家人發現了,安頓好了蘇溫婉長生就直奔周家。江寧府人潮如織店鋪繁多,長生為了掩人耳目還買了一身道袍。


    到了周家門外,就看見周家人正叫來了不少人要去海州灣蘇家討個說法。長生一聲偈語大喝道:“無量天尊,各位稍安勿躁。貧道路過此地見你們眾人有著無名火起,卻不知道是為了何事?你們此去有著血光之災,貧道願意替你們化解此番災劫!”


    眾人都被長生說的傻了眼,從中出來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喝道:“老道,你別多管閑事!我家娘子犯了七出之罪,我們正要去找她要個說法呢!”


    長生冷冷笑道:“無量天尊,居士你執意要去犯險貧道也不多勸你了,但是你娘子所犯的七出恐怕是另有隱情啊!”


    被長生這麽一說周家人都開始議論紛紛了,一大早去海州灣興師問罪這本是看在周家的親情麵子。要是真的有血光之災誰還願意去啊,眾人七嘴八舌的圍住了長生要他說明白……


    第一百六十七章 投石問路


    周家出了不光彩的事召來了周家長輩打算去海州灣蘇家興師問罪,眾人正準備替周誌奎討迴公道的時候卻被個小道士攔住了。小道士口口聲聲稱此行將會有著血光之災,周家人一合計鬧出這種事蘇溫婉和蘇家算是再無抬頭做人之日了。保不齊的蘇家就會豁出性命拚了,到頭來兩家死傷難免……


    五大三粗的漢子青筋勃起喝道:“臭道土,我家娘子與人私通乃是我親眼得見之事!這說破了天也是七出之罪,我周誌奎在江寧府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你攔著我們去蘇家討說法是何道理!難道說是我們周家冤枉了她不成,你休要在這裏妖言惑眾!”


    長生稽首道:“無量天尊,周家出的事貧道已經知曉了,隻不過事有蹊蹺貧道不願看見你們平白冤枉了人家。貧道且來問你,你說親眼得見了你家娘子與人私通,那奸夫又是何人?”


    周誌奎惱羞成怒罵道:“你這個牛鼻子道士好沒道理啊,我破門而入那奸夫做賊心虛跳窗而遁。我豈能知道是誰啊!隻要到了蘇家,我就不信那賤人不招!”


    “哈哈哈……,周掌櫃你也是場麵上的人物,你說隻看到了奸夫跳窗而遁並未認出其人?這個叫我如何信你啊?”長生大笑著問道。


    周誌奎被長生笑的渾身不自在了,揚起缽大的拳頭就朝著長生當胸打去。長生既不閃躲也不還手一動不動捱了周誌奎的拳頭,長生還沒喊疼周誌奎倒是抱著拳頭疼的哀嚎起來。周誌奎平日裏幫著江寧府錢莊討要欠銀全靠著一雙鐵拳,今日遇上了長生拳頭就像是砸在鐵坨子一般。周家人頓時不敢造次了,紛紛閉嘴過來扶起了周誌奎。


    周誌奎呲牙咧嘴道:“你……你莫非就是那個奸夫!要不然你怎麽會幫著那賤人啊!”


    長生濃眉一挑道:“無量天尊,休得口無遮攔!紅口白牙惡語相向,你就不怕遭報應啊!貧道是來查明此事真相的,你這諢人再敢無禮貧道就廢了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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