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在他們手拉手的時候陷入寂靜,大部分男同學都狠狠地瞪著顧弄白,更有幾個摩拳擦掌圍了上來,時刻準備給新生一點顏色看看。女生都閉上嘴,臉紅心跳地地注視著這邊,好似在看青春偶像劇。


    簡玉語看了看被顧弄白緊緊握住的手,猛地用力握迴去,露出甜美的笑容,嬌聲說:“好啊。”


    事實證明,顧弄白是個騙子,根本沒有他不懂的東西。來之後的第一次小考,老師最先念到的名字是“顧弄白”。全班震驚,常年獨占鼇頭的簡玉語更是當場傻掉,眼巴巴看看他奪走第一個上講台領試卷的殊榮。


    他打扮得像個小紳士,腰背筆直,恭敬接過試卷,轉身便朝簡玉語的望去,丟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簡玉語憤恨地瞪她一眼,第二個上了講台。她覺得自己愧對了老師含辛茹苦的栽培,竟然讓一個外來分子搶走第一。雙目含淚接過試卷,小心翼翼的一瞅——也是滿分!簡玉語登時迴頭,大聲說:“同學們,我也是滿分!我不會把第一讓給外人的!”


    簡玉語的豪言壯語讓同學們一滯,小紅歡唿一聲,啪啪鼓起掌來。須臾,全體同學都熱烈拍手。顧弄白沒意識到班上突然高漲的情緒到底為了什麽,眼裏隻有簡玉語投來的炙熱目光。小帥哥熱切迴視,也跟著拍起手來。此舉搞得哄堂大笑,小帥哥見其他人都在笑,也跟著笑了。


    簡玉語敵視傻樂的顧弄白,在心裏暗暗發誓:隻不過是一次,這裏還是她的地盤。可是事實證明,不是一次,是兩次、三次、每次、次次!顧弄白一步步占領她在年級裏的地位,不管幹什麽都甩不掉他,除了運動會,因為男女分開。


    女子不用說,低年級組的比賽簡玉語沒有低手,可是男子組憑空出現了一個怪物——顧弄白。他就像一隻矯健的羚羊,在運動場上歡快的奔跑跳躍,輕鬆超越對手刷新記錄。亞麻色短發像舞動的精靈,會光與水的魔法,把本就出挑的顧弄白變成耀眼的天使。


    當他又一次率先衝過終點線時,全校女生齊聲尖叫起來。他揮灑額間的汗水,笑著轉向觀眾台,女孩子們爭先恐後向他揮手,場麵一度失控。可是顧弄白視若無睹,輕易就在激昂的人山人海裏找到了安靜站在角落裏的簡玉語,然後咧嘴對她笑了。


    這個笑容簡玉語看過太多次,可隻有這次她迴應了他。然後,她發現自己和其他人一樣,也喜歡他。


    簡玉語的班熱鬧起來,每逢課間都有男生女生來找顧弄白。顧弄白來者不拒,不管是豪邁的人、開朗的人、羞澀的人、內向的人,他都能很快成為朋友。他天然的親和力像固體膠,把大家的心粘在一起。漸漸的,這裏成了他的底盤,不過簡玉語的地位還在,也並不反感和一個優秀的同學分享,隻不過除了那次握手,他們再沒說過話。


    簡玉語一邊迴憶一邊寫滿白紙,眼中閃著幸福的火花。鬼穀子又拿出一張紙,簡玉語迫不及待地寫下“娃娃”。


    “街角開了家玩具店,裏麵好多可愛的娃娃。我和小紅每天放學都會繞道去看,隻敢看,因為太貴了。有一天,顧弄白突然出現,走進店裏買了兩隻半人高的泰迪要送我們。我沒有要,於是他都給了小紅。”


    那次以後三個人就成了朋友。可是簡玉語發現,小紅在場時顧弄白才會滔滔不絕說個沒完,否則就是尷尬沉默。難道他並不歡迎我?簡玉語在某一天開竅了。她仔細觀察,越來越覺得潑辣機靈的小紅和天然呆顧弄白很般配,於是為了好朋友的幸福,她主動疏遠了他們。


    “可是當我疏遠以後,顧弄白也不去找小紅了。”簡玉語臉上閃過一絲羞澀,“我以為他們鬧了不愉快,就去安慰小紅,沒想顧弄白又粘了過來。”嗬嗬一笑,接著說:“然後他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在我麵前表現得非常積極,甚至沒話找話。再後來我和他越來越要好,把小紅疏遠了。”


    女子放下筆,臉上的光彩隨墨跡慢慢幹涸。她輕輕歎了口氣,沾飽墨水寫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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