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他，視線模糊一片，如鯁在喉般的難受。
“就憑如今的醫學，你隻怕是要瞎一輩子，慕祈夜，算是我求你，放過靜婉，你若是真的愛她，你一定也不想讓靜婉跟你一起吃苦對不對？”趙夫人望著龍玄淩，語帶懇求。
“我不能沒有靜婉。”龍玄淩垂目，低低的說道。
“我也不能，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唯一的希望和寄托，慕祈夜，你別如此自私自利，瞎了瘸了，還想綁住我女兒的一生？”趙夫人說罷，站起身來：“今日，我來也不是同你商量的，隻是想要告訴你，我打算帶著靜婉出國，過更好的生活。”
趙夫人說完，站起身來，便轉身朝著屋外走。
龍玄淩也站起身，緊接著便是“噗咚”一聲，跪在了趙夫人的麵前。
“那我該怎麽辦？沒有靜婉，我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我？”龍玄淩低下頭，淚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板上，“砸”出一片淚花。
“慕祈夜，為了小婉，我已經做好下地獄的準備了，所以，無論犧牲任何人，我都要讓小婉得到幸福。”趙夫人說著，望著龍玄淩：“放手吧，她還有更好的選擇，出國之後她還可以嫁給名門望族，有美好的人生，你不能讓她陪著你這個瞎子過一輩子。”
趙夫人說罷，毫不猶豫的朝著屋外走去。
第一百零三章佛口蛇心
龍玄淩則是抬起拳頭，狠狠的朝著地麵上砸了一拳，地上的木板碎裂開來，龍玄淩的手背也砸破，傷口的血，和他的眼淚混合在一起。
“對不起。”我望著他，哽咽著走到他的麵前，我很想抱抱他，可我的手，卻從他的身體穿了過去。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龍玄淩絕望的趴跪在地上，這是洛姨娘的幻境，我無法同他交流，若是現身，也隻能同洛姨娘談話。
所以，我隻能無能為力的望著他。
“祈夜？”趙夫人一走，洛姨娘便進來了，她也紅著眸子，一看就知道，方才她必定是在門外什麽都聽到了。
洛姨娘俯下身，要將龍玄淩扶起。
龍玄淩卻一動不動，垂著頭。
“祈夜，沒有趙靜婉，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洛姨娘望著龍玄淩。
她的眼神之中帶著疼惜，從洛姨娘同蛇妖苟且，我便以為，洛姨娘的內心深處根本就沒有龍玄淩，如今看著她也傷心落淚，我才知道自己猜的不對。
“安之，我錯了。”龍玄淩突然開口說道。
“你是錯了，你就不該娶那趙靜婉，也不該讓她入帥府，當初就算她強行要嫁給你，你也應該直接將她送迴津城。”洛姨娘握著龍玄淩的手，開口迴道。
龍玄淩卻抬起頭，眼神空洞的望向洛姨娘的方向。
此刻的他，嘴唇也變得蒼白。
“我錯的是，不該娶你。”龍玄淩看著洛姨娘，一字一頓的說道。
洛姨娘聽了之後，先是驚愕，然後一臉茫然的望著龍玄淩。
“早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弄清楚，我對你究竟是何種感情。”龍玄淩說著，眉宇蹙的更緊了：“我一直把你當做是至親，當你是長姐？”
龍玄淩的話還未說完，洛姨娘就伸出手，一把捂住了龍玄淩的嘴。
她不想親耳聽到，龍玄淩說隻是把她當做長姐而已。
龍玄淩推開洛姨娘的手，一臉嚴肅的說：“安之，你也不愛我吧？你對我，也隻是像對弟弟一樣的情感，你？”
“不是的，我想真的跟你在一起，我也想毫無保留的把我的身心都交給你，是你一直在躲避我，抗拒我，是你不願意真的接受我。”洛姨娘說著，淚水便奪眶而出：“新婚之夜，你便留在趙靜婉的屋裏，你知道，我有多寒心嗎？每一個夜晚，我都是孤獨一人，我一直想等你，可卻等不到你來。”
洛姨娘說罷，側過臉去，抬手拭去臉頰上的淚水。
龍玄淩則是緩緩的站起身，垂目道：“安之，你隻是把我當做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想嫁的，一直都是我的大哥。”
“祈夜？”洛姨娘的身體微微往後退了半步，詫異的看著龍玄淩。
龍玄淩則是一臉落寞的扶著長桌站著，那空洞的眼眸裏，好似藏著許多秘密。
“你，你，早就知道了？”洛姨娘驚詫不已。
龍玄淩搖頭：“不，是這次，與慕辰昊正麵交鋒時，他告訴我的。”龍玄淩說完，一隻手用力的按著長桌，麵色陰沉。
“別說了！”洛姨娘似乎很害怕，害怕龍玄淩戳穿一切。
“你並非是因為我，才被賣到花樓的，你是因為懷了我大哥的骨肉，所以慕夫人才會容不下你，給你灌了紅花，並且賣到了花樓。”龍玄淩微微眯著眸子，說這些話時，他的表情略顯痛苦。
“別說了，別說了！”洛姨娘搖著頭。
“你同劉副將，也有過一段情，劉副將早就在涼城見過你，想帶你迴到我身邊，可是，那時候你覺得我保護不了你，所以不肯迴來。”龍玄淩說完頓了頓：“後來我親自接你迴來，你告訴我，你是因為我，被慕夫人迫害，損了身子，這輩子，都懷不了孩子。”
龍玄淩說著，聲音有些顫抖。
“祈夜，你別說了。”洛姨娘已經無地自容。
“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愧疚嗎？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嗎？我恨我自己毀掉了你的人生，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著怎麽對你好，怎麽補償你！哪怕明白，你汙蔑靜婉，我還是幫著你，因為我覺得，是我欠你的，可你怎麽忍心，怎麽忍心讓我一直背負著這樣的愧疚度日？”龍玄淩的聲調越來越高，最後衝著洛姨娘咆哮道。
洛姨娘立刻走上前去，一把抱住龍玄淩，嗚嗚嗚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龍玄淩抬手，將她推開，跌跌撞撞的朝著身後退了數步，同洛姨娘拉開了一段距離。
洛姨娘淚流滿麵，捂著嘴哭了良久，卻繼續開口說道：“祈夜，我知道錯了，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現在是真的愛你，我隻想陪在你的身邊，好好的照顧你。”
“你出去。”龍玄淩朝著門口的方向一指，用從未有過的冷漠態度，對待洛姨娘。
“祈夜，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洛姨娘說著非但不出去，還衝向龍玄淩，一把捧住龍玄淩的臉，深情的吻了上去。
結果，龍玄淩卻吃了一驚，猛然用力推了洛姨娘一把。
洛姨娘被推的一個踉蹌，後腰直接撞在了長桌一側，疼的發出一聲驚叫。
“來人！來人！”龍玄淩慌張的叫著。
兩個男人，立即衝進了屋內，龍玄淩聽到腳步聲，就對那兩個人說道：“帶洛姨娘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她再進這間屋子。”
“是！”那兩個男人立馬看向了洛姨娘，洛姨娘不敢相信的看著龍玄淩，她沒有想到，龍玄淩對她會如此的決絕。
“不，我不走，祈夜，你需要我，你如今，比任何時候都需要我。”洛姨娘還企圖讓龍玄淩接納她。
“快！”龍玄淩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那兩個男人立馬過來，將洛姨娘給“請”出了屋去。
洛姨娘大叫著，龍玄淩微微閉上了眸子，聽著那門被關上的一瞬間，他才伸出手，朝前摸著，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到了椅子旁，然後坐下。
我望著他，緩步走到他的身旁。
“靜婉，你想要讓我怎麽做？”龍玄淩開口問道。
“我會留在你身邊。”說罷，我又凝眉，紅了眼眶，因為最後我“走”了，曾經說過無論如何都會陪著他，可是最後還是把他一個人撇下了。
第一百零四章故作堅強
我不知道龍玄淩當時抱著趙靜婉的肉身，是多麽的萬念俱灰，我也不知道龍玄淩是如何一個人度過最後的半年。
他沉著眸子，垂著頭，痛苦的思索著，窗外的天色漸漸變暗，龍玄淩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茶飯不思。
如今的我，自然知道他最終的選擇，所以看著痛苦思量的他，我真的很心疼，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望著他默默的陪著他。
一夜，龍玄淩都坐著沉思，次日一早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是兩個手下來送早點。
龍玄淩冷冷的說了一聲“進來”就站起了身，但卻並不吃東西，而是直接對那手下說道：“你扶著我，從隔壁屋子，走到這個位置。”
“啊？是！”那男人有些茫然，但還是照著龍玄淩說的，扶著龍玄淩到了隔壁的屋子，然後再扶著龍玄淩，從隔壁屋子走到這間上房，再坐下。
來來迴迴走了五次，那手下有些狐疑的看著龍玄淩，問道：“夜帥，您這是？在練習腿腳嗎？”
龍玄淩沒有迴答，並且，這一次，他推開了扶著他的人，自己摸著牆一步一步朝著這個屋子挪。
短短十幾步的距離，他居然走了兩盞茶的功夫。
“夜帥？”那手下望著龍玄淩，有些發懵。
龍玄淩在試了幾次，連牆也不扶了，而是，直接故作“正常”的朝著這屋內走，可幾次都被門檻絆倒，若非身邊有人扶著，不知要摔多少次。
“夜帥，要不吃點東西再走？”龍玄淩一練就是一上午，一旁陪著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你下樓去，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任何人都不能上來！”龍玄淩有些不耐煩。
那手下一聽，連忙說道：“可是，夜帥您？”
“我是瞎了，但是，不是廢人！滾！”龍玄淩怒叱了一聲。
“是！”那手下見龍玄淩發怒，連忙朝著樓下走去。
而我卻是憂心忡忡的看著龍玄淩，他的眼睛看不見，腿腳也不方便，沒有人看著，如何能練？
龍玄淩卻一臉平靜，轉身朝著門外走，一步一步走的異常小心。
待走的熟絡之後，他便開始邁大步，以正常的姿態往上房裏走，這一練便是三日，這三日裏他摔了多少個跟頭，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骨子裏就是一個驕傲倔強的人，如今狼狽的一次次從地上爬起，又一次次摔倒，我知道，他的內心必定在受著煎熬。
“夜帥，夫人來了。”
龍玄淩正想坐下休息，卻有人上來通報。
他一聽，便立即道：“那還愣著做什麽？讓夫人上來！”
可說完，他又立即凝眉：“不，再等等。”
龍玄淩說完，就站起身，慌張的要朝著門外走去。
因為太過於著急，之前反複練習過的步子卻全都亂掉了，被門檻絆的直接摔出門去。
一旁的手下連忙將龍玄淩給扶了起來，龍玄淩則是狼狽的讓對方扶著自己倒了隔壁的屋子之後，才開口，讓“我”上來。
看著樓下挺著孕肚一臉焦急上樓來的自己，我不由的心頭一沉。
而我的身後，跟著的是洛姨娘，洛姨娘心思細膩，龍玄淩這幾日沒有派人去城門口排隊，她就已經知曉了龍玄淩的決定。
此刻的她，臉上又恢複了笑容，大抵她覺得，她同龍玄淩之間，隻因為隔著一個人，若是沒有了我，她就能把龍玄淩的心給奪迴去，同龍玄淩和好如初。
於是，她帶著“我”到了上房，說了那些刺耳的話。
我看著自己垂目，落寞，心中不禁感慨，關心則亂，你越是在乎一個人，或一件事，就會失去正常的理智和判斷力。
龍玄淩再出現，已經換上了一襲幹淨的便衣，他走進屋的動作，一氣嗬成，自然的讓當時的我沒有看出絲毫的破綻。
隻是，如今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我親眼看著他練習了不下幾百次，就為了在我的麵前不露出破綻。
他坐在洛姨娘身旁時，盡量靠聽著我的說話聲，視線朝著我的臉上看。
“就憑如今的醫學，你隻怕是要瞎一輩子，慕祈夜，算是我求你，放過靜婉，你若是真的愛她，你一定也不想讓靜婉跟你一起吃苦對不對？”趙夫人望著龍玄淩，語帶懇求。
“我不能沒有靜婉。”龍玄淩垂目，低低的說道。
“我也不能，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唯一的希望和寄托，慕祈夜，你別如此自私自利，瞎了瘸了，還想綁住我女兒的一生？”趙夫人說罷，站起身來：“今日，我來也不是同你商量的，隻是想要告訴你，我打算帶著靜婉出國，過更好的生活。”
趙夫人說完，站起身來，便轉身朝著屋外走。
龍玄淩也站起身，緊接著便是“噗咚”一聲，跪在了趙夫人的麵前。
“那我該怎麽辦？沒有靜婉，我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我？”龍玄淩低下頭，淚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板上，“砸”出一片淚花。
“慕祈夜，為了小婉，我已經做好下地獄的準備了，所以，無論犧牲任何人，我都要讓小婉得到幸福。”趙夫人說著，望著龍玄淩：“放手吧，她還有更好的選擇，出國之後她還可以嫁給名門望族，有美好的人生，你不能讓她陪著你這個瞎子過一輩子。”
趙夫人說罷，毫不猶豫的朝著屋外走去。
第一百零三章佛口蛇心
龍玄淩則是抬起拳頭，狠狠的朝著地麵上砸了一拳，地上的木板碎裂開來，龍玄淩的手背也砸破，傷口的血，和他的眼淚混合在一起。
“對不起。”我望著他，哽咽著走到他的麵前，我很想抱抱他，可我的手，卻從他的身體穿了過去。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龍玄淩絕望的趴跪在地上，這是洛姨娘的幻境，我無法同他交流，若是現身，也隻能同洛姨娘談話。
所以，我隻能無能為力的望著他。
“祈夜？”趙夫人一走，洛姨娘便進來了，她也紅著眸子，一看就知道，方才她必定是在門外什麽都聽到了。
洛姨娘俯下身，要將龍玄淩扶起。
龍玄淩卻一動不動，垂著頭。
“祈夜，沒有趙靜婉，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洛姨娘望著龍玄淩。
她的眼神之中帶著疼惜，從洛姨娘同蛇妖苟且，我便以為，洛姨娘的內心深處根本就沒有龍玄淩，如今看著她也傷心落淚，我才知道自己猜的不對。
“安之，我錯了。”龍玄淩突然開口說道。
“你是錯了，你就不該娶那趙靜婉，也不該讓她入帥府，當初就算她強行要嫁給你，你也應該直接將她送迴津城。”洛姨娘握著龍玄淩的手，開口迴道。
龍玄淩卻抬起頭，眼神空洞的望向洛姨娘的方向。
此刻的他，嘴唇也變得蒼白。
“我錯的是，不該娶你。”龍玄淩看著洛姨娘，一字一頓的說道。
洛姨娘聽了之後，先是驚愕，然後一臉茫然的望著龍玄淩。
“早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弄清楚，我對你究竟是何種感情。”龍玄淩說著，眉宇蹙的更緊了：“我一直把你當做是至親，當你是長姐？”
龍玄淩的話還未說完，洛姨娘就伸出手，一把捂住了龍玄淩的嘴。
她不想親耳聽到，龍玄淩說隻是把她當做長姐而已。
龍玄淩推開洛姨娘的手，一臉嚴肅的說：“安之，你也不愛我吧？你對我，也隻是像對弟弟一樣的情感，你？”
“不是的，我想真的跟你在一起，我也想毫無保留的把我的身心都交給你，是你一直在躲避我，抗拒我，是你不願意真的接受我。”洛姨娘說著，淚水便奪眶而出：“新婚之夜，你便留在趙靜婉的屋裏，你知道，我有多寒心嗎？每一個夜晚，我都是孤獨一人，我一直想等你，可卻等不到你來。”
洛姨娘說罷，側過臉去，抬手拭去臉頰上的淚水。
龍玄淩則是緩緩的站起身，垂目道：“安之，你隻是把我當做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想嫁的，一直都是我的大哥。”
“祈夜？”洛姨娘的身體微微往後退了半步，詫異的看著龍玄淩。
龍玄淩則是一臉落寞的扶著長桌站著，那空洞的眼眸裏，好似藏著許多秘密。
“你，你，早就知道了？”洛姨娘驚詫不已。
龍玄淩搖頭：“不，是這次，與慕辰昊正麵交鋒時，他告訴我的。”龍玄淩說完，一隻手用力的按著長桌，麵色陰沉。
“別說了！”洛姨娘似乎很害怕，害怕龍玄淩戳穿一切。
“你並非是因為我，才被賣到花樓的，你是因為懷了我大哥的骨肉，所以慕夫人才會容不下你，給你灌了紅花，並且賣到了花樓。”龍玄淩微微眯著眸子，說這些話時，他的表情略顯痛苦。
“別說了，別說了！”洛姨娘搖著頭。
“你同劉副將，也有過一段情，劉副將早就在涼城見過你，想帶你迴到我身邊，可是，那時候你覺得我保護不了你，所以不肯迴來。”龍玄淩說完頓了頓：“後來我親自接你迴來，你告訴我，你是因為我，被慕夫人迫害，損了身子，這輩子，都懷不了孩子。”
龍玄淩說著，聲音有些顫抖。
“祈夜，你別說了。”洛姨娘已經無地自容。
“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愧疚嗎？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嗎？我恨我自己毀掉了你的人生，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著怎麽對你好，怎麽補償你！哪怕明白，你汙蔑靜婉，我還是幫著你，因為我覺得，是我欠你的，可你怎麽忍心，怎麽忍心讓我一直背負著這樣的愧疚度日？”龍玄淩的聲調越來越高，最後衝著洛姨娘咆哮道。
洛姨娘立刻走上前去，一把抱住龍玄淩，嗚嗚嗚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龍玄淩抬手，將她推開，跌跌撞撞的朝著身後退了數步，同洛姨娘拉開了一段距離。
洛姨娘淚流滿麵，捂著嘴哭了良久，卻繼續開口說道：“祈夜，我知道錯了，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現在是真的愛你，我隻想陪在你的身邊，好好的照顧你。”
“你出去。”龍玄淩朝著門口的方向一指，用從未有過的冷漠態度，對待洛姨娘。
“祈夜，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洛姨娘說著非但不出去，還衝向龍玄淩，一把捧住龍玄淩的臉，深情的吻了上去。
結果，龍玄淩卻吃了一驚，猛然用力推了洛姨娘一把。
洛姨娘被推的一個踉蹌，後腰直接撞在了長桌一側，疼的發出一聲驚叫。
“來人！來人！”龍玄淩慌張的叫著。
兩個男人，立即衝進了屋內，龍玄淩聽到腳步聲，就對那兩個人說道：“帶洛姨娘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她再進這間屋子。”
“是！”那兩個男人立馬看向了洛姨娘，洛姨娘不敢相信的看著龍玄淩，她沒有想到，龍玄淩對她會如此的決絕。
“不，我不走，祈夜，你需要我，你如今，比任何時候都需要我。”洛姨娘還企圖讓龍玄淩接納她。
“快！”龍玄淩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那兩個男人立馬過來，將洛姨娘給“請”出了屋去。
洛姨娘大叫著，龍玄淩微微閉上了眸子，聽著那門被關上的一瞬間，他才伸出手，朝前摸著，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到了椅子旁，然後坐下。
我望著他，緩步走到他的身旁。
“靜婉，你想要讓我怎麽做？”龍玄淩開口問道。
“我會留在你身邊。”說罷，我又凝眉，紅了眼眶，因為最後我“走”了，曾經說過無論如何都會陪著他，可是最後還是把他一個人撇下了。
第一百零四章故作堅強
我不知道龍玄淩當時抱著趙靜婉的肉身，是多麽的萬念俱灰，我也不知道龍玄淩是如何一個人度過最後的半年。
他沉著眸子，垂著頭，痛苦的思索著，窗外的天色漸漸變暗，龍玄淩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茶飯不思。
如今的我，自然知道他最終的選擇，所以看著痛苦思量的他，我真的很心疼，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望著他默默的陪著他。
一夜，龍玄淩都坐著沉思，次日一早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是兩個手下來送早點。
龍玄淩冷冷的說了一聲“進來”就站起了身，但卻並不吃東西，而是直接對那手下說道：“你扶著我，從隔壁屋子，走到這個位置。”
“啊？是！”那男人有些茫然，但還是照著龍玄淩說的，扶著龍玄淩到了隔壁的屋子，然後再扶著龍玄淩，從隔壁屋子走到這間上房，再坐下。
來來迴迴走了五次，那手下有些狐疑的看著龍玄淩，問道：“夜帥，您這是？在練習腿腳嗎？”
龍玄淩沒有迴答，並且，這一次，他推開了扶著他的人，自己摸著牆一步一步朝著這個屋子挪。
短短十幾步的距離，他居然走了兩盞茶的功夫。
“夜帥？”那手下望著龍玄淩，有些發懵。
龍玄淩在試了幾次，連牆也不扶了，而是，直接故作“正常”的朝著這屋內走，可幾次都被門檻絆倒，若非身邊有人扶著，不知要摔多少次。
“夜帥，要不吃點東西再走？”龍玄淩一練就是一上午，一旁陪著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你下樓去，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任何人都不能上來！”龍玄淩有些不耐煩。
那手下一聽，連忙說道：“可是，夜帥您？”
“我是瞎了，但是，不是廢人！滾！”龍玄淩怒叱了一聲。
“是！”那手下見龍玄淩發怒，連忙朝著樓下走去。
而我卻是憂心忡忡的看著龍玄淩，他的眼睛看不見，腿腳也不方便，沒有人看著，如何能練？
龍玄淩卻一臉平靜，轉身朝著門外走，一步一步走的異常小心。
待走的熟絡之後，他便開始邁大步，以正常的姿態往上房裏走，這一練便是三日，這三日裏他摔了多少個跟頭，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骨子裏就是一個驕傲倔強的人，如今狼狽的一次次從地上爬起，又一次次摔倒，我知道，他的內心必定在受著煎熬。
“夜帥，夫人來了。”
龍玄淩正想坐下休息，卻有人上來通報。
他一聽，便立即道：“那還愣著做什麽？讓夫人上來！”
可說完，他又立即凝眉：“不，再等等。”
龍玄淩說完，就站起身，慌張的要朝著門外走去。
因為太過於著急，之前反複練習過的步子卻全都亂掉了，被門檻絆的直接摔出門去。
一旁的手下連忙將龍玄淩給扶了起來，龍玄淩則是狼狽的讓對方扶著自己倒了隔壁的屋子之後，才開口，讓“我”上來。
看著樓下挺著孕肚一臉焦急上樓來的自己，我不由的心頭一沉。
而我的身後，跟著的是洛姨娘，洛姨娘心思細膩，龍玄淩這幾日沒有派人去城門口排隊，她就已經知曉了龍玄淩的決定。
此刻的她，臉上又恢複了笑容，大抵她覺得，她同龍玄淩之間，隻因為隔著一個人，若是沒有了我，她就能把龍玄淩的心給奪迴去，同龍玄淩和好如初。
於是，她帶著“我”到了上房，說了那些刺耳的話。
我看著自己垂目，落寞，心中不禁感慨，關心則亂，你越是在乎一個人，或一件事，就會失去正常的理智和判斷力。
龍玄淩再出現，已經換上了一襲幹淨的便衣，他走進屋的動作，一氣嗬成，自然的讓當時的我沒有看出絲毫的破綻。
隻是，如今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我親眼看著他練習了不下幾百次，就為了在我的麵前不露出破綻。
他坐在洛姨娘身旁時，盡量靠聽著我的說話聲，視線朝著我的臉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