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織不止感覺到了伽椰子的存在,還感覺到了她的式神山兔也在二樓。


    山兔不會真的傻乎乎跑到伽椰子大本營來了吧?


    她還沒來得及分析,就已經衝上了二樓拐角。


    二樓的確有山兔殘留的氣息,她在牆角還看到了山蛙頭頂十分有特色的小花。


    螢草將花撿起遞給了林織,林織用手指撚動花梗,觸感如此真實花上還有山蛙的氣息,她可以確定了這朵花是山蛙的花了。


    “山兔,山蛙,你們在麽?”林織輕聲唿喊,但她的式神沒有迴答。


    林織咬緊牙齒,穿過走廊推開了原本就半開的主臥室房門。屋內空蕩蕩的,曾被她砸碎的玻璃已經換好,窗簾也換成了紫色。


    這讓她想到了那個被伽椰子殘殺的山本由紀。


    “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林織在屋內沉聲問道。


    因為自己的丈夫殺害自己,卻要報複其他無關的人,這樣的行為不會太可惡了麽?


    她知道伽椰子就在這個房間的某處,雖然她此時已感覺不到伽椰子的怨氣。


    她的問話沒有得到迴應,原本緊閉的壁櫥門猛地打開,露出了壁櫥的雙層隔層,隔層上擺著一個陳舊的筆記本。


    這是伽椰子給她的信息,給她解答秘密的信息。


    林織走到壁櫥前拿起了筆記本。


    筆記本背麵寫著【川又伽椰子】這個名字,封皮也是女生喜歡的茶色小碎花。


    雖然知道這是伽椰子讓她看的,但看別人的日記讓林織還是有些別扭,她低聲說了句抱歉,這才翻開日記本。


    日記似乎是從十幾年前開始記錄的。


    【我的父母在搭乘飛機出國旅遊時飛機失事離開了我……為什麽!為什麽奪走了我的小黑,還要奪走我的家人!】


    【小林,小林還記得我的名字,他為什麽會記得?從他滿是酒氣的嘴裏說出我的名字,為什麽會心跳這麽快呢?我是戀愛了麽……】


    【今天小林說我穿白色的衣服好看……】


    【那個可惡的真奈美怎麽可以靠在我的小林身上,真討厭,真想殺掉……】


    【佐伯說他要我,他想要我,他是第一個向我這麽說的人……】


    【我懷孕了……】


    【新搬進來的村上一家真是太吵鬧了,他們擅自更改我家的院子,還把我親手種的樹砍掉,真是太過分了!而且他們家庭和睦的樣子真讓人嫉妒……】


    【村上柑菜太吵了,就像是那個曾經喜歡理論我的同學,我要撕掉她的嘴巴,讓她嘴巴可以安靜……】


    【那個突然出現的小女生很強大,我可以感覺到她會威脅到我,我要殺掉她……】


    伽椰子倒是事無巨細的將自己所做的事情都記錄在了日記本裏。


    而且還配著拙劣幼稚到讓人忍不住吐槽的圖畫。


    林織快速翻看完日記後,將日記重新翻到了關於大篇幅記錄小林相關的事情上。


    小林和真奈美,這兩個名字她覺得很熟悉,就像是曾經在哪裏見過一樣。


    她注意到在滿篇寫滿小林的日記上,筆觸尤其的深刻,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力透紙背,可想伽椰子對小林的執念比其他人都深得多。


    她又將日記翻到最後,原本空白的地方居然記上了全新的東西。


    【今天那個小女生又來了,她居然是來勸解新搬進來的人離開的,我決定不再容忍這個人了,我要殺掉她,我要讓她也體會我的痛苦……】


    喂喂喂!隨隨便便就說殺人這樣真的好麽?


    林織滿頭黑線,但心中卻不由戒備凝重起來。在這個日記裏,伽椰子不止詳細記錄了自己的心路曆程,甚至在死後還詳細寫下了其殘殺其餘新住客的過程和方法。


    而關於如何殺死她,伽椰子沒有寫明。


    “砰!”


    槍聲震撼著她的耳膜,肩膀的劇痛襲來,她不由反射性的捂住了肩膀,因為子彈的力道身體還踉蹌一下。


    原來這就是伽椰子想要殺她的方式。


    伽椰子一直想要殺死她,但似乎都是通過人類的手,這是巧合還是……


    ————


    即便是感覺生命受到威脅,遠山響子的槍口也沒有瞄準要害。


    她此時無比慶幸自己在警校受到的嚴苛培訓。


    遠山響子丟下槍跑到林織身側,“我立即送你去醫院!”她脫下自己的套裝外套按在了林織肩膀上。


    林織吸了口氣,一下抓住遠山響子的手腕,“輕點。”


    遠山響子怔怔的看著女孩帶著安撫笑容的臉,隨後迴避般的垂下眼瞼看著林織的傷處。


    傷口在肩膀上,或許是二人距離很近的緣故,子彈穿透了林織的肩膀,“……對不起。”她歉疚的說道。


    原本想要幫忙卻……


    “沒事。”林織沒心情責怪遠山響子,她全神貫注的防備著那個連氣息都已經消失的伽椰子。


    她應對伽椰子的辦法越來越多,伽椰子對她卻更加花樣百出。


    真是一個棘手到讓人頭大的對手。


    “神啊,幫幫我們吧!”螢草的治愈之光並沒能治愈林織的槍傷,或者說治愈的效果微乎其微。


    在不知幾次用出治愈之光卻沒讓林織好轉,螢草已經急得差點哭了出來。


    林織衝螢草安撫的笑了笑,還沒開口安慰,螢草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明明是她受傷了,怎麽感覺她的式神更痛苦?


    林織感動中又微妙的帶著一絲哭笑不得。


    “我沒事的。”林織寬慰已經湊到她身邊的式神們。


    螢草抽泣著揉著眼睛,甚至連冷淡的雪女都伸出手指觸碰林織的傷口,反而是九命貓戒備的盯著屋內的壁櫥。


    雪女的手指冰涼,觸碰到林織的傷口時,林織流出的鮮血便凝固結成了紅色的冰霜。


    “我們現在大約出不去了,你好好呆在原地。”林織接過遠山響子手中的衣服,“不要看,不要怕,我一定會讓你擺脫這個詛咒的。”


    林織的話剛說完,像是從喉嚨裏發出的痛苦的聲音便忽然響起。


    “嗝……嗝嗝嗝……”


    這是伽椰子對林織話語的嘲諷,即便是這樣的聲音,林織也可以感覺到伽椰子的意識。


    遠山響子身體僵硬,她可以感覺到那個聲音就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但她已經連逃走的力氣都沒用了,隻能僵硬緩慢的扭頭。


    明明已經夠恐懼了啊,為什麽還是想要一看究竟?


    “別看。”女孩特有的聲線在她耳畔響起,她的眼睛也被一隻微涼的手遮住。


    她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是女孩手指的香氣。


    恐懼在女孩的聲音響起時消失了,她輕輕抱住了被她攙扶住已經搖搖欲墜的女孩。


    “……”被抱住的林織有些害羞,但此時已經不是害羞的時候了。


    伽椰子從壁櫥裏爬了出來,她濃烈的怨氣衝擊著林織剛剛張開的傘結界。


    她就像是一條鱷魚,拖著她被血和汗水打濕的長發慢慢在地上爬行,她的身上還套著塑料袋——那是佐伯剛雄在她死後將她裝起來的袋子。


    悉悉索索的聲音和伽椰子的喉音重疊,讓人牙酸汗毛直立,而她爬向他們的動作更是扭曲到讓人反胃。


    林織站起身召喚了冥蝶。


    冥蝶撲向了伽椰子,但這次卻沒能讓伽椰子陷入沉睡。


    伽椰子離他們越來越近,雪女的暴風雪也僅僅隻是減緩了伽椰子的爬行速度。


    在伽椰子即將觸碰到林織的傘結界時,九命貓的貓爪隨之攻擊,螢草也配合完美的為幾人使出了治愈之光。


    林織在休息的這段時間裏,與自己的式神可是練習了很久呢!


    她的傘結界都可以支撐到伽椰子靠近他們了!


    “嚇!!”山兔受到驚嚇的聲音響起,“神樂醬!你們是在玩遊戲麽!”


    “好重的陰氣!啊呀!別踩我的眼睛!”山蛙慘叫起來,或許是因為掙紮的緣故,山蛙在原地蹦了起來,震蕩得地板都在輕微顫動。


    “山兔!快來幫忙!”林織大喜。


    山兔咦了一聲,突然變得興致勃勃,“原來是在戰鬥麽!山蛙先生!我們來跳舞為大家鼓勁加油吧!”


    山蛙說著知道了知道了之類的話,帶著山兔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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