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宅今天一如既往的平靜安和。


    在聽到門鈴被人按響時,村上媽媽從廚房走了出來,“嗨!請稍等!”


    門外是有些怪異的山本由紀——她小女兒柑菜的家庭教師。


    “由紀!”村上媽媽驚喜的笑了起來,“快請進!”然後她發現山本由紀身後還站著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孩,看起來比她的女兒還小一些,長相尤其可愛,“咦,這是?”


    山本由紀沒有迴答,神情凝重的開口,“柑菜呢?”


    “在樓上呢。”村上媽媽笑著迴答,又關切的看了看山本由紀的腿,“你的腿傷好了麽?真的很抱歉啊,我和柑菜想來看你,但你似乎不在,我們也聯係不上你。”


    “你找柑菜,我去給你們準備點零食。”村上媽媽笑著關上門進了廚房。


    山本由紀快速的瞥了村上媽媽一眼,一言不發的上了二樓,推開了屬於村上柑菜的房間。


    村上柑菜正戴著耳機做功課,陽光隻照在她書桌一角,但窗外刺目的陽光卻將屋子照得十分明亮,她看樣子在專注的一邊聽音樂一邊寫習題,並沒有被推門進來的山本由紀打擾。


    不過等山本由紀走到村上柑菜身邊時,村上柑菜突然轉身衝山本由紀做了個鬼臉。


    原本以為自己膽子極小的家庭教師會被嚇得軟到在地,可她的以為落空了。


    山本由紀麵無表情,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就像是念生硬的台詞一樣說道:“陪我去逛街。”


    “哎?”村上柑菜疑惑,但隨即大喜,“那等我換好衣服!”她已經好久沒逛過街了呢。


    捏住她手腕的山本由紀沒有放手,反而盯著她身旁的壁櫥。


    她能感覺到山本由紀在顫抖,就像是被怪物盯上的小動物一樣。


    “跟我走。”山本由紀拉住村上柑菜的手,硬將村上柑菜拖出了房間,甚至沒有給村上柑菜換鞋的時間,徑直拉著村上柑菜走出了家,走出了她家門前的小巷進了一間小小的民宿。


    村上柑菜倒是想掙紮,但山本由紀的手就像是鐵鉗,力氣也像是拖車——即便是一輛汽車也能徒手拖走,所以她怎麽掙脫得了呢?


    在進入民宿後,抓住她手腕的山本由紀消失了,一個金發的洋娃娃從她手旁掉落下來。


    “這是?”還沒明白發生什麽的村上柑菜瞬間懵了,直到自己被一瘸一拐的山本由紀抱住才喃喃出一個詞語。


    坐在另一個角落的紅衣女孩突然站了起來,“被發現了,你們不要離開這裏。”


    她叮囑完一句已經奔出了房間。


    ————


    林織沒料到會這麽快被發現,她還想要通過這種方法將村上家的人一一“偷渡”出那間兇宅呢。


    她能感應到被發現,不過是因為她的人偶忽然間斷開了與她的聯係,她甚至連那種奇妙而模糊的聯係都感應不到了。


    在她走到村上宅的院門前時,她被那種壓抑強大的怨氣壓製得都難以唿吸,這比在山本宿舍的怨氣更加恐怖更加壓抑,就像是在向她示威一樣。


    跟在她身後的螢草已經徹徹底底的藏在了她身後,小手緊緊的抓著她身後的帶枕。


    而就連最活潑毛躁的九命貓都隨著林織的腳步停了下來,下意識的捉住了林織的袖子。


    如果將此時的伽椰子用陰陽師式神等級換算,一定是個ssr吧!所以對於屬於r的螢草九命貓來說,這種等級壓製一定十分難受。


    大約是因為她的兩位式神表現出的對她的依賴,她原本有些怯場的感覺慢慢消退。


    村上宅一樓的落地窗前出現了一個少年,少年穿著一件花t恤,手中正一動一動的像是在切著什麽,不過因為動作僵硬神情呆滯,因此顯得尤其古怪詭異。


    林織踏進了村上宅,並大步走到了房門玄關處。


    門沒有關,她輕聲說了句打擾了,走進了屋子,屋子意外的很漂亮,但地麵上卻全是垃圾。


    就像是有人匆忙搬家沒收拾屋子一樣,廢棄的垃圾隨處都是。


    她先走到了那個落地窗所在的地方,那是廚房,而廚房的料理台上擺放著一個已經被剁碎的洋娃娃。


    正是代替她進入宅子的那個人偶。


    林織不由打了個寒顫,伽椰子對她真的很仇恨啊,如果她失敗了不會就這樣被剁碎吧?


    腦補一下就嚇得不行的林織摸了摸手臂,扯掉了落地窗旁的窗簾扔出窗外,又走出廚房將一樓所有房間的窗簾扯了扔掉,這才走上了二樓。


    在一樓,她沒發現村上媽媽和村上強誌,甚至連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發現。


    二樓,那條窄小的走廊昏暗一片,林織按了下開關,燈並沒有亮。


    她隨後走進了離她最近的屋子,看房間陳設像是男孩子的房間,她快速的掃了眼是否有人之後同樣扯掉了窗簾從二樓扔了出去。


    至於扯掉窗簾的原因,不過是她不喜歡那種因為黑暗而滋生的恐懼而已。


    她倒要看看在如此明亮的環境下,伽椰子要怎麽嚇到她。


    走到最末尾的房間時,林織腳步慢了下來,她咬了下舌尖輕輕的推開了半合的房門。


    房門發出緩慢尖銳的吱呀聲。


    屋子拉著厚重的窗簾開著一盞吊燈,有一道影子機械的在燈下飛舞。


    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熏得林織反胃得彎腰幹嘔起來。


    也就在她彎腰時,她注意到了血腥味的來源。


    穿著t恤渾身是血的村上強誌正揮舞著手裏的菜刀,而菜刀則一刀刀紮在了一位中年女性身上,那是村上強誌的媽媽!


    而陷入瘋狂的村上強誌並沒有在意林織的到來。


    他一刀一刀準確無誤的劃在村上媽媽的身上,村上媽媽滿臉血痕,眼睛呆滯的望著虛空,沒有掙紮沒有移動。


    不,她有動,那是因為村上強誌手裏的菜刀,村上強誌也不是穿著花t恤,而是因為鮮血。


    村上媽媽死了。


    林織用手捂著嘴唇,死死盯著死不瞑目的村上媽媽,村上媽媽原本精致的頭發散亂鋪在地上,就像是一團黑色的會移動的血液。


    村上媽媽眼珠轉動了一下,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林織深深吸氣,大步踏進了屋子。


    村上媽媽當然不會笑,笑的是伽椰子,她在嘲諷林織的無能。


    窄小昏暗的走廊傳來了小孩跑動的聲音,晃動的吊燈消失,半開著的壁櫥裏跳出了一隻黑貓。


    黑貓瘦瘦小小的,有一雙碧綠色的眼睛,黑貓從林織身邊跑過。


    林織順著黑貓跑走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一雙慘白幼嫩的小手將黑貓抱開,那當然是俊雄了。


    “暴風雪!”雪女的聲音在寂靜得隻聽得到刀子劃破皮膚聲音的屋子裏突兀響起。


    林織感覺到了有寒冷的風拂過她的發絲,她迴過頭,看到了滿目猙獰高高舉起刀子的村上強誌,而村上強誌手裏的菜刀正對著林織的後背。


    不過,現在村上強誌被凍在冰裏,倒像是被雕刻師手中活靈活現的雕塑。


    村上強誌在林織轉身時想要偷襲她,不過顯然沒預想過林織還有保鏢呢。


    上次不是剛被凍過一次麽,怎麽還是沒學乖。


    林織她走到窗前扯掉窗簾,但扯掉窗簾後卻發覺窗子被誰用報紙封住了,隻有一點點的陽光從報紙縫隙透進來。


    “救……救……”


    她原本以為死掉的村上媽媽發出了痛苦得像是喉嚨發出的求救聲。


    不對勁,不對勁!


    可是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林織又說不出來。


    但她還是立即走到了村上媽媽身邊,想要救治村上媽媽,但還沒靠近村上媽媽,螢草便使勁拽住了她的衣袖,抽噎說道:“嗚……不要碰,好可怕,嗚嗚……”


    林織聽話的停住了腳步,拉著螢草微微後退,他們隻是後退了半步,可後背卻奇異的靠在了離他們原本位置幾步遠的壁櫥上。而原本唿救的村上媽媽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就像之前的唿救是林織的幻覺。


    “喵嗚——”九命貓朝著林織揮了下爪子,林織猛地閉上眼睛,九命貓已經跳入了壁櫥之中。


    應該是伽椰子剛才出現在壁櫥中,想要襲擊林織,被戒備的九命貓發現了。


    林織連忙叫住了準備追擊的九命貓,“我們不可以分開。”他們現在的能力能封印伽椰子本來就很懸,力量再分散的話,肯定會更困難的。


    “可惡啊喵。”九命貓跳下壁櫥,“本喵從來沒見過這麽狡猾的鬼啊喵。”


    林織神情凝重,在三個式神的護衛下走到了門口,不過方向卻改變了。


    原本他們想要出去,可是走到門口時卻變成了進屋。


    “和我好好談一談吧。”林織在這時反而不怕了,連讓她作嘔的血腥氣也沒有激起她心中的反感,她快速的扯了下嘴角,“佐伯夫人。”


    屋子陷入了寂靜,近得林織都可以聽到屋外小巷內的爭吵。


    聽聲音是山本由紀和村上柑菜,而他們正在為剛才村上柑菜被拖出屋子的事情爭吵。


    他們怎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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