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鈺下意識就綁緊肌肉,要準備還手,但考慮到蕭蕭她們的安危,他不動聲色的將力量蓄起,任由他們拽到牆邊。


    他仔細一看,房間裏麵站著五六個男人,一臉的警備。


    傅擎鈺站穩,身形直挺挺如玉樹般,絲毫沒有陷入困境的意味。


    “你就是來贖人的家屬?”為首的是小黃毛,臉上的傷還未痊愈,但口氣高高在上,“不許亂動啊,我們要搜你的衣服,看看有沒有竊聽器跟武器。”


    傅擎鈺一動不動任由他們搜身,連手機都被拿了去,隻有右手握著一把鑰匙。


    完畢之後,傅擎鈺淡然的道:“車子打開之後,裏麵還有一層防爆箱,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言外之意,他是要見到人質安全,才會把鑰匙給他們,他們也才能拿到錢。


    “明白,確認你沒有帶武器,自然會帶你去見人質。”


    小黃毛應完話之後,就招唿著左右兩人上前去,給傅擎鈺戴上眼罩,在後麵推著他,“跟著我們走吧,你會見到你老婆的。”


    出了山莊房間後,傅擎鈺被推搡著到一輛吉普車上,路途莫約三四十分鍾,傅擎鈺隻聽得到車輪與山路磕磕絆絆的聲音,以及前麵在開車聊天的打趣聲。


    無非是想著,等下拿到鑰匙,拿到六個億,大家分完之後要怎麽去消費。


    歡聲笑語,著實吵人。


    下了車之後,傅擎鈺依舊是被人領著往前走,越走到裏麵,越是聽到唿唿的風流聲,空氣濕重。


    他猜到是什麽山洞之類的。


    眼罩被人解開,站在麵前的陳信一,對上他那雙墨色的瞳孔時,像是被劍刃狠狠的刺了一刀,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把鑰匙給我。”陳信一開門見山。


    傅擎鈺卻看向別處,目光在尋找著什麽,“我要先見到人。”


    陳信一皺眉,“就在你身後,你看看。”


    而傅擎鈺簡單審視一下環境,是一處久遠的山洞,邊緣之下就是懸崖,高度不詳,沒有半點光亮。


    他轉過身,便看到綁在一起的五人,其中蕭蕭背對著他,他看不到蕭蕭的情況,不過從虞初跟小洲、小詩的臉色來看,大家都毫發無損。


    最後,他看到了睜著眼睛的顧北笙,她靠著牆側坐著,漂亮的狐狸眼泛著透亮的星光。


    隻聽她脆生生的喚了句:“老公,你來啦。”


    傅擎鈺:“……”


    見到來人不是的傅西洲,顧北笙差不多猜出來他們的計劃,聰明的配合著。


    傅擎鈺快步走到顧北笙的身邊,作勢檢查她的情況。


    “你沒事吧?”


    雖然語氣平淡,但乍看之下,還真以為是他們倆是夫妻,丈夫深深關心著妻子。


    顧北笙故意露出委屈的表情,聲音輕柔,“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抱抱我?”


    傅擎鈺俯身將她抱在懷裏,但手一直是輕搭在衣服上,沒有半點越級,隻聽顧北笙附在她耳邊,語氣迅速,“繩子我已經解開了,看守有四個人,小黃毛帶過來的有五個人,一共就是九個人,我們同時出手能放倒他們,不要讓他們靠近他們五個。”


    傅擎鈺頷首會意。


    陳信一側著頭,正要出聲讓他們夠了,卻不想,傅擎鈺往後一退,懷裏的顧北笙迅速的衝了出來。


    她借著傅擎鈺胳膊的力,高高躍起,朝著陳信一的胸口重重踹下去一腳。


    其他人立馬戒備,拿著武器就要去抓蕭蕭他們,傅擎鈺動作極快,在他們碰到人之前,直接把人放倒。


    陳信一趴倒在地,重重的吐出一口血,伸手要出去摸腰後的槍。


    顧北笙早有防備,拿起石頭扔中他的胳膊,正中關節,‘哢嚓’一聲,骨頭斷了。


    “啊!”陳信一吃痛的叫了聲,眸底跳躍出狠意,在地上翻了個滾就要摸出手槍。


    就在此時,懸崖壁上掛著七八個身影,從下麵往上爬。


    在陳信一拿出手機之際,從後麵跳出來將他壓製住。


    “你們是誰?”陳信一驚訝之餘,便看到同夥都被抓了起來,突然出來的人,身手極好,每個人半蒙著臉,露出的眼睛,盡是久經曆練的狠決。


    他們可比監獄的那些惡人,更加難以對付。


    “傅爺。”為首的人檢查著傅擎鈺的安危,態度恭敬。


    傅擎鈺擺手,表示沒事,快步走到蕭蕭他們身邊,把繩子解開,逐一檢查著身體情況。


    顧北笙也走了過來,想要幫忙。


    繩子剛解開,綁在一起的幾人分別在地上倒下去,傅擎鈺抱住蕭蕭跟小寶、小詩,虞初跟小洲沒來得及抱住。


    顧北笙幫忙扶住,一手摟著虞初盯著她的肚子,一手抱緊著小洲。


    她深唿一口氣,有些懊悔道:“以後出來玩,真要帶著保鏢,要不然再碰上這樣的事,太掃興了。”


    “跟你沒關係,是他們的錯。”傅擎鈺淡聲說著,正要招唿人過來幫忙。


    地麵猛然開始震動,四麵陡峭的牆麵有石頭滾落下來。


    本來在處理綁匪的幾人,立馬朝著傅擎鈺位置趕過來,“傅爺,要塌了,我們快走。”


    “嗯。”傅擎鈺看向顧北笙,“幫她。”


    有人過來幫忙扶著虞初,顧北笙提醒道:“她是孕婦,你們幾個人扶好她,不能讓她有半點閃失。”


    “放心,她是祁先生的妻子。”為首的男人深深的看了眼虞初,跟著傅擎鈺的人們,大部分跟祁風打過交道,見識過祁風的本領,對他帶有幾分敬畏。


    顧北笙點頭,抱緊小洲往外跑。


    但天災地害來得太快,就像是有閻王在身後追趕,顧北笙被綁著太久,加上之前吸入迷藥,身體多少有些疲倦,反應遲鈍。


    抱著小洲抱不快,等傅擎鈺意識到之後,轉頭看過去。


    就看到顧北笙不小心摔倒在地,身後地麵裂痕蔓延到她的身下,她來不及站起來,抬眼對上傅擎鈺的視線。


    傅擎鈺將懷裏的蕭蕭推到旁邊的人懷裏,下意識的想要過去幫顧北笙。


    “來不及了,哥,保住小洲。”顧北笙當下判斷,把懷裏的小洲拋了出去。


    “不行!你不能出事!”傅擎鈺想要去接她,但周邊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隻能被迫先接住小洲。


    而洞口收到位置信息匆匆趕來的傅西洲,看到出來的隻蕭蕭、虞初,跟幾個孩子,沒有看到小洲跟顧北笙。


    時青幫忙照看著兩個孩子,都是昏迷狀態,山路崎嶇,往下走就不太方便。


    還沒來得及看清人數,就感覺身邊有勁風而過,轉頭一看,隻看到傅西洲往裏麵衝的身影。


    “傅爺!裏麵危險,不要進去啊!”時青在後麵喚道。


    但傅西洲恍若未聞,心頭仿佛有一根無形的弦,繃得緊緊,隨時會斷開般。


    碎石不斷的往下落,地麵裂痕迅速蔓延擴大,轟隆隆的聲音連綿不斷,隨時都有可能喪命於此。


    傅擎鈺抱著小洲,想要去拉顧北笙,剛好有巨石滾落,伸出去的手堪堪收了迴來,再想要追過去的時候,根本來不及,隻能看著顧北笙掉下去。


    他墨眸一片動蕩,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痛色。


    而身邊忽然響起聲音,他偏頭一看,隻見趕來的傅西洲背著光,猶如一抹利劍般,身形敏捷的躲過滾落的石頭,朝著顧北笙掉落的方向,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西洲!”傅擎鈺破聲大嗬。


    洞外的時青,心下暗道不好,也是頭也不迴的往裏麵衝,但趕去的時候,洞內基本完全坍塌,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


    傅擎鈺被幾個手下護著出來,俊臉一片慘白,墨眸泛動著濃重的霧氣。


    “找,動用所有人手給我把人找出來,把西洲跟北笙找出來!”


    眾人盯著一片坍塌的洞穴,露出絕望之色,顧北笙跟傅西洲都在亂石之下,就算找到人,能活著的希望很是渺茫。


    但他們不敢當著傅擎鈺的麵說出來,時青的手不停的顫抖著,心亂如麻。


    他強裝鎮定的拿出手機,撥打著救援電話,連續按錯幾次電話號碼。


    傅擎鈺讓手把其他五個昏迷的人先帶迴南岸居,關於傅西洲跟顧北笙的消息,暫時不要告訴家裏人,另外開始調動著濱城所有人手來幫忙。


    動員一天一夜,把坍塌的山洞位置翻了個遍,在幾塊巨石縫隙中,找到了傅西洲。


    他手中緊捏著一塊布料,是顧北笙的衣服上的。


    “沒有重傷,隻是有碰撞的皮外傷,腦門好像也有撞擊,要到大醫院去檢查看看,有沒有腦震蕩?”秦淮川收到時青的消息就趕了過來。


    得知來龍去脈之後,他恨不得親手殺了那幾個綁匪,但得知綁匪們的屍體陸續找到了,他們隻是一般人身手,在坍塌之時沒來得及趕出來,無一例外都死了。


    而且他看得出來,傅擎鈺的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看起來兩天兩夜沒有合眼。


    “我會帶著人接著找小師妹,你先帶西洲去醫院吧。”他保持著鎮定,拍了下傅擎鈺的肩。


    傅擎鈺的身體繃得很沉,一拍下去像是拍到石塊般,紋絲不動。


    “我要找北笙,不然等西洲醒了,我怎麽跟他交代?”他的手緊握起拳頭,手背青筋暴起,“我沒有當好哥哥的責任,我沒有保護好北笙。”


    秦淮川心裏也不是滋味,這件事大師兄跟傅、陸兩家家人都還不知情,不敢相信消息曝出去之後,將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小師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她又聰明,肯定會跟西洲一樣,找到空隙藏身,在等著我們找到她呢,我已經在調用人手,一定會找到她的。”


    傅擎鈺沒有說話,沉悶的氣息壓得人喘不上氣。


    但事與願違,接連三四天,幾乎把山翻了過來,每一塊坍塌的石頭都做上標記,卻遲遲沒有找到顧北笙的身影。


    不僅如此,因為動員太多人,引起不少人的關注,就算時青動用力量把輿論壓了下來,陸靳琛還是收到了消息,聯係傅西洲也沒有聯係上。


    等陸家幾兄弟趕到山頭時,看到的是已被鏟平的山峰,沒有半點誇張,整座山被夷為平地。


    沒有合過眼的時青,看到陸家人的時候,喉嚨滾動。


    陸靳琛紅著眼,從時青手裏拿過搜查日記,“為什麽不早點通知我們!”


    時青知道陸家人對顧北笙何等寵愛,應該是受著他們的怒意,一言不發。


    傅擎鈺跟秦淮川走了出來,兩人臉色差到極致,沒有人能接受顧北笙消失不見的事實。


    “好消息是。”秦淮川到底主攻心理學,知道越是關鍵之際,越是不能亂了軍心,故作輕鬆的笑道:“沒有找到是最好的消息,至於說明小師妹沒有生命危險,我們隻是暫時找不到她。”


    總比找到顧北笙的屍體,來得要好。


    陸家幾兄弟修養不錯,也知道事情是意外,跟誰都沒有關係,更沒有要怪時青或是傅擎鈺的意思,隻是太擔心妹妹,聽到妹妹出事,一個兩個都坐不住,連在國外的陸江遇也連夜迴來,眼睛通紅的。


    陸斯年坐在車內,不知道從誰的外套裏摸出煙盒,被陸北驍按住。


    他的嗓子受了損,根本不能碰煙。


    “二哥,會找到奶糖的。”


    陸江遇默不作聲,滿眼的焦躁,“淮川說的對,沒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我想奶糖應該是化險為夷,隻是暫時不知道下落,我們翻遍整座山找不到她,就翻整個濱城。”


    “嗯,那就沒有必要呆在這裏,迴去規劃一下每個片區吧。”陸靳琛又讓他們迴到車裏。


    走之際,他轉頭看向傅擎鈺,問道:“西洲他……還沒醒嗎?”


    傅擎鈺搖搖頭。


    秦淮川也跟著搖頭,“我讓醫院給他打了麻醉,在沒有小師妹下落之前,不敢讓他醒。”


    眾人不語,情緒壓得很低。


    而後接連幾天,濱城陷入一片詭異的氣壓下,所有商業跟單位高層都收到了,關於顧北笙的照片,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看到她,就要聯係陸家。


    但此時,顧北笙正坐在一輛八十年代的大卡車後麵,旁邊是一隻隻小豬仔,正圍著她轉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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