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蕭蕭醒來的時候,睜開眼,四周是亮的,但由於草屋沒有窗戶,門簾也垂了下來,所以整體還是很暗。


    她眨著眼睛,適應了會兒,才意識到外麵已經開亮了。


    她從裏麵走出來,看到對麵的草屋門簾是開著的,往裏麵看了看,空無一人。


    “擎鈺。”她四周看了看,輕聲喚著。


    她記得,昨天是她先睡的覺,在意識消失之前,隻知道傅擎鈺一直坐在她的旁邊,後麵就不記得了。


    所以傅擎鈺應該比她睡得還要晚,卻比她起得還要早。


    哎,怎麽感覺他每天都不怎麽睡覺,本來身體是有舊傷,以後是要好好注意了,要不然出現其他毛病可就糟了。


    思及此,她想要立刻見到傅擎鈺的心情,變得特別強烈,她在四周轉了轉,到處找著傅擎鈺的身影。


    從族子裏有人趕了出來,腳步匆匆,身影掩在晨光中,根本看不清是男是女。


    直到走近了,蕭蕭才認出來,走過來的人是阿達雅。


    “你好。”蕭蕭禮貌的打招唿。


    阿達雅依舊是奇怪的打扮,可奇怪之處又多著幾分灑脫,看人的眼神,總帶著幾分審視。


    “你是不是在找傅先生?”


    蕭蕭點點頭。


    阿達雅麵無表情的解釋:“你睡得太久了,我們這裏的人,在第一縷陽光出來的時候,就要全部起來,傅大哥……傅先生是知道的,所以他一早就起來,去見族長了。”


    蕭蕭輕聲笑了笑,眼角彎彎,卻帶著一絲難得的溫柔。


    就像是一位姐姐看著比自己小的妹妹,總感覺她身上透著天真無害的可愛。


    但阿達雅卻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好笑的,語氣衝衝的問:“你笑什麽?”


    “我是想說,你如果想稱唿擎鈺為傅大哥,就不用一直叫他傅先生,他跟我說過你,說之前在這裏住下的時候,受到你們大家的照顧,跟你的關係也挺好。”


    蕭蕭開門見山的說著,她一直秉承著真心換真心的道理,隻要她先真誠的對別人,想必別人也會熱情的迴應她。


    於是她想主動跟阿達雅表達,就算阿達雅不喜歡她,也不至於會討厭她。


    聞言,阿達雅臉上的冷漠,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眼底泛出一絲欣喜之色,但很快就收起。


    她佯裝平靜,聲音淡淡:“傅大哥他跟你說,他跟我的關係不錯嗎?”


    “對啊。”蕭蕭往前走了一步,兩人距離拉近,借著陽光,她終於看清了阿達雅的臉蛋。


    標準的菱形臉,五官卻足夠緊湊,一雙明亮的眸子對著陽光也不會有收斂之意,整個人散發著天然的生命力,就算是頂著這張臉走到城市裏,也不會格格不入,反而有種蓬勃向上的精神力,會吸引人。


    阿達雅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悶聲悶氣的問:“你這樣看我幹嘛?”


    蕭蕭迴過神來,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因為你長得挺漂亮的,所以我看得有些入迷,可能讓你不太舒服,我不該這樣看著你的。”


    “奇怪。”阿達雅側過身,小聲的嘟囔著:“明明你長得更好看,卻要說我漂亮,你們外人跟族裏的阿婆說的一樣,都很虛偽,嘴裏隻會講好聽的話。”


    “阿婆,阿婆是誰?”蕭蕭好奇的問。


    阿達雅想了會兒,沒有過多思考的迴答著:“阿婆就是之前跟族長一起在外麵生活過的人,她知道很多了不得的事,也經常告訴我們不要去外麵,外麵都不好。”


    “你是想說,外麵的人都不好嗎?”蕭蕭自然的接著她的話。


    阿達雅沒有什麽心眼,順著話就道:“阿婆沒有說外麵的人全都不好,也有少部分的人是好的,但不管是誰,隻要去外麵就會變得不好,阿婆不喜歡不好的人,所以我們都不往外麵跑。”


    蕭蕭聽著點點頭,心中卻有很多疑問。


    如果族裏的人都不出去,那他們日常所需的東西,又該如何解決,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完全原始的狀態,畢竟族長之前是外麵的人,生活方式不會跟現實脫離太多。


    沒一會兒,兩人邊聊邊走,就走到了族裏麵,用磚頭砌起的房子,看起來還是有點堅固的。


    大部分門口都有圍起來的院子裏,裏麵養著一些家禽跟植物,從偶爾路過的人來看,衣著也不算太落後,整體感受下來,就像是在鄉下生活一般。


    “你要帶我去哪?”蕭蕭這才想起來,兩人走了有一定的距離,可她還不知道目的地。


    “當然是帶你去見族長,傅大哥也在。”阿達雅如實迴著,然後伸手指著中間的屋子,與旁邊的屋子沒有區別,隻是門口是開著的。


    “去吃飯,家裏準備了飯菜。”她又有些不開心,“還宰了我最喜歡的那隻雞,就因為傅大哥說你們昨晚沒有吃飯。”


    說完,她轉過頭瞪了一眼蕭蕭。


    在她看來,族長之所以要不聽她的阻攔,執意要宰掉她喜歡的那隻雞,是因為他想讓傅大哥開心點,而傅大哥又口口聲聲都在說這個女人。


    所以算起來,就是因為這個女人。


    蕭蕭:“……”


    說話間,兩人就到了屋子裏,擺在大堂的桌子,是用著枯掉的樹根製作而成,上麵擺著幾樣飯菜,雖然不多,但不是雞就是魚,還冒著熱氣,一看就是剛做好的。


    聽到動靜,坐在桌邊的兩人,紛紛轉過頭來。


    一位是傅擎鈺,沒怎麽睡過覺的他,臉色看起來依舊如常,隻是眼瞼處多了幾分青暗,看到蕭蕭過來,薄唇掛著一絲笑。


    坐在對麵的,便是族長,穿著很常見的寬鬆外套,身材魁梧,剛毅的五官處處透著不可冒犯的強悍,特別是那雙眼睛望過來時,讓人心頭一沉。


    “你就是蕭蕭?”族長率先開口,一點長輩的架子都沒有。


    傅擎鈺朝著蕭蕭招手:“過來坐。”


    蕭蕭點頭,朝著他走近,一邊迴答著問題:“嗯,我是,你好,初次見麵。”


    族長沒有過多打量她,而轉頭看看向跟著進來的阿達雅,見她還板著臉,笑了笑:“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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