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看來,白惠對兩個兒子情緒化,是因為心理疾病。


    而她也是被陸莉莉這種陰險之人,所設計陷害。


    最多得出,年輕時的白惠,單純天真,順風順水的人生,沒見識太多的人心險惡。


    更多過錯的人,仿佛更應該是陰狠的陸莉莉,以及傅霆的忽視。


    斷然不會讓顧北笙,說出那句:從未意識到自己的錯。


    她的錯,另有原因。


    隻不過,顧北笙並沒有第一時間接著說,給了白惠接受真相的時間。


    白惠聽見了她的話,卻還是固執的將紙裏的內容,一點點看完。


    比起聽到別人講的,她更相信所見到的。


    直到完全看完,她的肩頭,忽而往下重重一沉。


    院子裏的微風襲來,將紙從她的指間撫落,而她那雙浸滿血意的眼睛,眸光緩緩失去了焦距,眼前的黑暗漸漸退卻。


    這麽多年來,她頭一次感受到,空氣竟然如此輕鬆。


    虞初就立在老師身邊,她清楚的看到,老師長年微攏的眉頭,冷厲而不近人情的麵容,像是一塊磐石終於有了裂痕。


    接著,那些至冷的模樣,像是麵具般的碎片,一點點瓦解離析。


    露出一張柔和且靜謐的臉蛋,瞳孔中淌著清澈而柔軟的細水。


    明明長相什麽都沒變,卻又像什麽都變了。


    “老師。”虞初由衷的為老師,感到開心,她抱住老師的胳膊,眸尾飛揚起一絲激動:“他們沒有碰過你,除了傅先生……沒有人碰過你!”


    也許在這個年代,清白早已不那麽重要,跟不同階段喜歡之人發生關係,隻要你我情願,也算是愉悅之事。


    可是對於白家大小姐來說,從她情竇初開之時,就隻對傅霆鍾情。


    她堅信著,她的心跟身子,都隻能交付給傅霆。


    所以,才會出現後來的極端想法。


    而如今終於發現,原來她從頭到尾,都是幹淨的。


    白惠像是頭一次,感受到虞初手心的溫度般,側過頭來,眸光輕淺的落在她的手上,隨即緩緩往上看去。


    看到的,是一張真誠而滿是擔憂的臉蛋。


    那算是她半個女兒的虞初。


    白惠張開嘴,心裏頭最大的死結,正在緩緩鬆開,她揚起唇角想笑,可是眸底卻是無盡的悲哀:“我是幹淨的。”


    “嗯!”虞初伸手抱住她,比當事人更開心。


    直至白惠情緒平靜下來,虞初抬頭,滿眼希冀的看向祁風,張唇準備問。


    卻見到祁風沉眸如冰,那樣的冷然。


    她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給咽了下去,再轉眸看向顧北笙,顧北笙模板虛弱的令人心疼,她也實在不好意思,再過問。


    最後,她隻能問向,稍微算好說話點的秦淮川:“秦醫生,既然這樣,老師的心結是不是能打開,那她的心理疾病,是不是也能好起來?”


    秦淮川搖搖頭:“她心結的根源,也並不止這一件事。”


    虞初眉頭輕揚,有絲困惑。


    難道,老師的厭男,不是因為陸莉莉的設計,讓老師誤以為被侵犯過,所以才會產生的嗎?


    就在這時。


    候了半天的顧北笙,終於開口說話了:“白女士的心魔,根源不在於陸莉莉,被人侵犯也是因為,當時的她內心已受了巨大的衝擊,才會產生臆想。


    在臆想之前的衝擊,才是根源所在。”


    話音剛落,虞初還未多想,便已感受到,老師交握一起的那隻手,傳來冰冷的涼意。


    在場的所有人,緘默不語。


    可是所有人的答案,完全一致。


    根源,在於傅霆。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白女士在跟傅霆的婚姻中,所產生被愛的期待,沒有被滿足過,內心始終處於不平衡。


    直至現在,哪怕聽到陸莉莉,說過傅霆沒跟她在一起過。你的心裏,仍然認為,傅霆還是負於你吧?”


    聞言,虞初耳朵忽然間,響起一聲悠長的歎息。


    仿佛穿越三十年栽的時空而來般,那麽空靈而不真實,卻又傷痕累累。


    莫名的,虞初的心髒也跟著一緊,緩緩低頭看去。


    隻見老師麵容平和的推開了她,周身流露出的氣質與知識世家的底蘊,像是發自骨子裏的淡定與雍容。


    隻是老師的眼裏,卻透著無盡的涼意。


    那時的虞初,尚且年輕,並不太理解老師的這種眼神,意味著什麽。


    不過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明白了。


    那是心死的眼神。


    白惠轉過身來,重新撿起她身為長輩的氣場與冷靜,她平靜的與顧北笙對視著,不再是以愧疚傅西洲的身份,或是怨恨陸家人的心態。


    仿佛在問,你究竟想說什麽?


    關於傅霆與她的故事,顧北笙又會知道什麽?


    顧北笙從她眼裏,得到了迴答,唇角微揚,露出一絲早已猜透的笑容,虛弱中,掛著幾分狡黠與智睿:“那到底傅霆,有沒有負於你,不妨聽聽其他人的看法。”


    顧北笙身為晚輩,的確不清楚他們的婚姻。


    所以她請來了,能說上一兩句話的人來。


    白惠眉頭微凜,不明她話裏的意思,忽然間,身後傳來一道緩輕的腳步聲。


    她還未轉身,隻是從顧北笙的瞳孔中,看到身後倒映的人影。


    是一位老者。


    周邊的人,也聽到動靜,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去。


    與此同時,他們周身一道風流湧過,有人朝著來人,快速的走了過去。


    是傅擎鈺。


    身為孫子,他扶著辛苦而來的傅老夫人,緩緩來到白惠的身後。


    顧北笙也走到傅老夫人身側,扶起她另一側的手,頗有些歉意的道:“奶奶,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勞煩您。”


    讓一位老人家,坐車越過曲折的山路,來到偏隱的師門,何嚐不是一種折磨。


    顧北笙沒想驚擾老人家,隻是老人家實在擔心西洲,幾日沒有消息,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正好顧北笙已經知道白惠的心魔。


    索性,她就多問了幾句,白惠與傅霆的感情狀態。


    得知白惠也有心理疾病後,傅老夫人毅然決然的表示要過來,不管顧北笙的擔心。


    “這本是我們傅家家事,身為孫媳婦,你做得已經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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