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親。”


    來恩特恭敬的鞠躬,隨後,離開了書房。


    他迴到自己房間,剛一進門,一腳踹翻了右手邊的博古架。


    架子上的花瓶等古玩掉下來,劈裏啪啦碎了一地,鬧出了巨大的動靜。


    來恩特寒著臉坐在了沙發上。


    沂蒙聽到聲音,迅速趕了過來。


    看著一地狼藉,他臉色變了變,緊接著轉身小心的關嚴了門。


    他是來恩特最得力的手下,也是完全隻忠於他的人。


    繞過玻璃碎片,沂蒙走到沙發邊:“子爵。”


    話音剛落,看到來恩特掌心淋漓可怖的傷口,唇色頓時發白,急迫道:“子爵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喊醫生。”


    “喊什麽醫生,想被父親聽到麽?!”來恩特陰沉著臉驟然開口,聲音仿若凍了冰。


    他微微眯眸,眼底全是嗜血的冷寒。


    揚手,淬聲道:“去,拿來醫藥箱!”


    沂蒙不敢耽誤,很快給他把東西取來。


    來恩特打開,動作熟練的拿過消毒水衝洗傷口。


    劇烈的疼痛襲來,他牙齒咬的很緊,發出桀桀的森然聲響,額頭豆大的汗珠滾滾掉落。


    越是痛苦,他臉中的恨意越盛!


    最終,扔開消毒水,給自己包紮好。


    來恩特往後靠了靠,陰狠到扭曲的臉低頭看了眼裹著繃帶的手。81zw.????m


    他受過的苦,總有一天會百倍千倍的還迴去!


    陰鷙的眸色一閃而過,來恩特眼眸闔了闔。


    沂蒙見狀,低聲道:“子爵閣下,您今天還沒有好好用餐,廚房給您準備了,要給您送過來麽?”


    來恩特低垂著眼:“嗯。”


    沂蒙轉身要走,他又將人喊住:“把提議送眼珠子的那個人,一起帶過來。”


    腳步頓了頓,沂蒙點頭:“是。”


    很快,一份午餐送了上來,三分熟的牛排,還有一份例湯。


    一起被送過來的,還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


    他一進門,就被人壓著跪在了來恩特身邊。


    他眼眶血紅,瑟瑟發抖的哀求:“請子爵閣下再給我一次機會!”


    來恩特用刀叉切著牛排,瓷盤發出吱呀刺耳的聲響。


    三分熟的牛排,切開湧出豐厚的血紅蛋白,如同裹著血色,他麵不改色的送進嘴裏。


    慢條斯理的咽下去,他看著麵前的人,饒有興趣的道:“哦?說說看,你準備怎麽將功贖罪?”


    男人一時語塞,胸口因恐懼而劇烈起伏。


    他原本出主意送去眼珠,是為了震懾,這次事件他們沒有落到好處,至少要惡心一下對方。


    沒想到對方完全沒被嚇到,反倒讓來恩特因此沒了麵子。


    從事情發生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會有好結果,現在死到臨頭,渾身顫如抖篩,惶恐的大聲道:“我一定會為子爵閣下殺了那個女人,將她的人頭親手奉給閣下!”


    來恩特聽了,姿態愜意的挑了挑眉。


    “這樣吧。”他放下刀叉,喝了一口湯。


    似是覺得味道不錯,他眉梢挑了挑,隨後放下湯勺,好心情的繼續道:“你給我一點誠意,然後,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去殺了那個女人,好不好?”


    說罷,微微笑著,給了沂蒙一個眼神。


    沂蒙點頭,毫不猶豫的走上前,手指曲起,徒手挖出了那男人的一隻眼睛!


    “啊!”男人的嚎叫聲頓時響徹整個房間,血流的滿臉都是。


    來恩特聽了,隻覺得這是世上最美妙的聲音,暢快的笑了。


    愉快的勾唇,淡淡瞥了眼地上打滾的人,隨後漫不經心的看向沂蒙:“這個湯味道不錯,賞給他了。帶他下去,讓他好好去執行答應我的事。”


    “是!”


    ……


    顧北笙陪沈煙在醫院待了幾天。


    她的傷在解完毒後,很快的速度愈合結痂,這跟利昂教授之後送過來的藥有很大關係。


    三天後,總統親自過來了一趟。


    來接沈煙迴家,更是帶顧北笙一起過去,為他的夫人治病。


    顧北笙等著這次機會已經很久,越是臨近,越是淡然。


    沈煙已經收拾好,先上了車。


    傅西洲在門口等著她。


    看她目光看向窗外,似是若有所思,他走過來,嗓音低醇:“在想什麽?”


    顧北笙將麵前最後一件衣服折好,放下。


    她唇角勾了勾:“有個詞,叫近鄉情怯。不是很恰當,但差不多的意思。”


    傅西洲意會到了她的意思,當年的綁架案與沈安有關,隻要確定了總統夫人真是沈安的女兒,或許,一切可以解開雲霧見天明。


    他抬手,大掌搭在她的腦後撫了撫:“相信你的直覺,走完這一趟,我們可以迴家,見小寶小洲和小詩。”


    提到三個孩子,顧北笙的麵容也變得柔軟,再不耽誤時間,唇角輕勾的點頭。


    她跟著傅西洲往外,時青拿上了行李。


    很快,車子朝總統的王宮前去。


    王宮距離這裏的位置不近,路上更是設置了重重關卡。


    等終於到達一座宮殿前,巍峨聳立的殿宇讓人肅穆,驚歎。


    沈煙從前車下來,來到顧北笙身邊:“我現在帶你,去見我的母親?”


    “嗯。”顧北笙點點頭。


    總統走過來,喊了聲:“煙兒。”


    似有些不讚同。


    隨後,他看向顧北笙:“路途遙遠,你需不需要休息一會?”


    顧北笙看著總統,他對夫人很上心,從他親自去將她接過來就可以看出來。


    然而到了此刻,卻還能沉得住氣。


    她笑了笑:“作為一個醫者,以患者為先是最基本的職業道德,您放心,我剛才在車上已經休息過了。”


    總統欣賞她的彬彬有禮,心中同樣也急於聽到她對夫人病情的診療。


    這才點頭:“好,那我帶你過去。”


    一行人進入宮殿,越走近,看到裏麵的金碧輝煌,不足以用豪華兩個字來代替。


    在他們正對的前方,有一座主殿,此刻大門正敞開著。


    顧北笙看到,猜測,那位夫人此刻應該就在裏麵。


    正當走到不足一百米時,忽然,有個人匆匆的跑了出來。


    是利昂教授。


    他向來穩重,很少有這樣的匆忙,這次卻腳步淩亂,急聲喊道:“總統,夫人發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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