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著眉,翻了個身,才發現,傅西洲已經不見了。


    她起床後,簡單洗漱了一下。


    推開門就看到沈煙,她喊住了她:“沈煙,怎麽了?”


    沈煙嬌小的臉上繃緊,帶著怒意,看到顧北笙,腳步停了,眼眸眨了眨,有些抱歉:“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事。”顧北笙走到她身邊,關心道:“發生什麽事了?”


    沈煙咬了下唇,有些忿忿道:“來恩特找到這兒來了!”


    剛說著,聽到樓下傳來一聲大喊:“艾唯,你必須聽我解釋,我希望你能見我一麵!”


    顧北笙走到陽台邊,就看到來恩特站在樓下。


    時青帶人將他圍了起來,兩邊的人正在對峙。


    顧北笙狐狸眼冷眯,沒想到來恩特敢這麽囂張。


    史密斯家族內部的情況盤根錯節,好幾股勢力形成製衡的場麵,其中以總統的兄長氣焰最盛。


    據她所知,來恩特就是他精心培養的養子。


    昨天刺殺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猜到是怎樣的一場戲,他卻敢這麽明晃晃的送上門來?


    似是拿捏了總統不敢對他怎麽樣。


    沈煙因為生氣,有些激動,傷口隱隱泛痛,她臉色微白:“爸爸剛走他就過來了,我如果不下去,他肯定會一直賴在這兒。”


    顧北笙握住她的手,輕緩道:“那就下去看看。”


    她聲音溫柔,望著樓下的眉眼卻冷凝,形成一個對比。


    給沈煙一種很可靠的感覺,她忽然覺得,無論任何問題,顧北笙都能解決。


    她看著顧北笙絕美的側顏,焦躁的內心突然奇跡般的平緩了不少,點點頭:“好。”


    樓下。


    來恩特單手插兜,另一手晃著一把槍,手指勾著輕輕搖動,他看了眼還沒什麽反應的樓上,極其不耐,忽地瞥向時青,不悅的問道:“忘了問,你和艾唯什麽關係?”


    時青眸色冷沉,直接無視了這個問題。


    來恩特沒有生氣,聳了聳肩,他可沒忘記,昨天這個男人是怎麽把艾唯抱在懷裏的。


    一個華國男人,居然敢抱他尊貴的三公主。


    嗬!


    他忽地嗤笑一聲,手槍朝時青點了點:“我聽說,你們濱城有一個詞叫‘舔狗’嘖嘖……這個詞,是不是專門用來形容你這種狗的?”


    說著,手抬了抬,他身邊的人頓時一起高唿:“舔狗,舔狗!”


    那些人臉上,都帶著笑話和諷刺。


    時青眉頭都沒蹙一下,不緊不慢的看向他:“我們濱城還有一個詞叫‘瘋狗’,說的就是你。”


    來恩特眸色微寒。


    他一個眼神,那些聲音停了,完全的以他為尊。


    仿佛他一個號令,就能輕易掌握別人的生死。


    來恩特抬著下頜,垂著眼睛,以及其鄙夷的姿態看著他:“小子,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沈煙下樓時,剛好聽到這句話。


    不知道為什麽,心突然有種揪緊的感覺,她快步過去,連傷口疼了也沒顧得上。


    等停了下來,臉色變得更蒼白,怒斥一聲:“來恩特!”


    “我的公主,你終於出現了。”來恩特看到她,臉上頓時盛滿了溫柔,朝她走去。


    他牽過沈煙的手,剛要放到唇邊親吻。


    沈煙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嫌惡的擦了擦被他碰過的手背,壓抑著憤怒:“你到底想幹什麽!?”


    來恩特唇角勾起幾分陰鷙的笑,舔了舔後槽牙,輕笑道:“你受了那麽重的傷被人帶走,我當然要來關心關心你,艾唯,我對你的心意你真的不懂麽?”


    沈煙手掌握成拳,眼中的鋒利恨不得化作刀子,戳在麵前這張無恥的臉上:“你真關心我的話,就離我遠點,我不想看到你!”


    “我的公主,你這樣說,我真的很受傷。”來恩特捧著胸,做出心碎的模樣。


    他有一張英俊的臉,然而那雙眼睛裏,藏得全是算計和陰險。


    沈煙無語,她沒見過比這狗男人更厚顏無恥的人。


    來恩特微微一笑,更加溫柔的說:“我今天可不是白來的,還給你帶了一份禮物。”


    沈煙頓時心生警惕,擰眉瞪著他:“什麽?”


    來恩特唇瓣勾著,視線繞向她身後,就看到顧北笙走了過來,逆光而立,眉目如秋,正冷冷的看著他。


    他皺起了眉,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解了箭上的毒,才導致他所有的計劃被破壞。


    他的目光如同一條渾身沾滿了黏膩青苔的毒蛇,在陰溝中緊盯著自己的獵物。


    顧北笙幽然迴望,眸色清冷,不帶一點溫度。


    時青忽然往旁邊側了一步,若有似無的擋住了他的視線。


    來恩特喉間滾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偏頭朝手下抬了抬下頜。


    那人立刻往後跑了幾步。


    不知道說了什麽。


    隻聽轟隆隆的幾聲,一輛吊車開來,前方吊著一根繩子,正在高空中來迴的晃蕩。


    而繩子下方墜著的,竟然是一具屍體!


    空氣仿佛都混上了血腥味。


    沈煙捂著嘴,胸口一陣翻騰。


    那吊車越來越近,屍體在晃動中展現全貌,全身的衣服已經爛到不蔽體,露在外麵的地方沒一塊好肉。


    更可怖的是他的臉,五官都被人割去,模糊成一片,眼球的方向兩顆豁大的洞!


    沈煙驚恐的看著這一幕,隻覺得雙腿發軟,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時青見狀,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沈煙仿佛找到了依靠,用力握緊他的衣袖,指節發白。


    她氣喘不勻,臉上一點血色沒有,怒視著來恩特:“你這個瘋子!”


    來恩特看了一眼沈煙抓著時青袖子的手,眼底神色更冷了。


    時青是嗎?


    早晚有一天,他要將時青吊上去,挖了他的眼睛,撕了他的皮,讓公主好好欣賞。


    顧北笙看到他眼中的不懷好意,走過去,將沈煙護在身後。


    來恩特笑著說:“公主,我是為你好,昨天我才知道,總統身邊竟然出了個叛徒!雄山的刺殺全是他安排的,包括你中毒。”


    來恩特皺著眉,不無遺憾的說:“連總統身邊的人都能出這樣的紕漏,真是防不勝防,不過沒關係,我已經幫你教訓了他,被其他人看到,就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了?”


    他笑著,笑容越發囂張,他頭頂上晃晃悠悠的屍體下,更透露著詭異。


    隨後,他看向自己的手下,挑了挑眉。


    手下聽命,舉起手中的盒子,來到沈煙的麵前,畢恭畢敬的說道:“三公主殿下,這是我們子爵大人送給您的禮物,希望您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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