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與顧北笙對視了一眼,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那邊,男人先出了聲。


    沉穩內斂,十分磁性。


    是陳先生!


    傅西洲唿吸一緊,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顧北笙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這才迴過神來:“陳先生是嗎?”


    “是我。”


    傅西洲低聲說:“這周末有空嗎?”


    “我想,我應該沒有什麽生意要和傅先生做。”陳先生直接拒絕了他。


    傅西洲第一次被人拒絕。


    看不見屬於陳先生的臉,隻是聽著他的聲音。


    這熟悉的聲音,讓他想起了許多關於大哥的迴憶。


    這一刻,更加確定,他就是他的大哥。


    他低聲詢問:“聽說陳先生出來打拚許多年沒迴去了,你打算什麽時候迴家呢?”


    這個問題,模棱兩可。


    如果他是大哥,一定會迴答。


    然而,陳先生懶懶一笑:“像我這種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哪裏還有家啊?”


    傅西洲皺緊了眉,差一點,就要問出,他是不是就是傅擎玨這句話。


    但理智壓下了他的激動。


    萬一真如笙兒所說,他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呢?


    電話若是被人監聽,這個問題,隻會給大哥帶來麻煩。


    他心裏一陣大動,好一會兒,才故作陌生的說:“既然陳先生不願意與傅某合作,那就這樣吧,願你一切順利。”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幾秒,才沙啞著聲音迴道:“謝謝,也祝你幸福。”


    這一次掛斷電話後,傅西洲忽然覺得難受,神色落寞。


    “是他。”


    顧北笙點頭,她也聽出來了。


    陳先生不像是願意和別人嘮家常的人,尤其是最後那句話,就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的一句祝福。


    他說的話,像是一種警告。


    傅西洲也心照不宣,沒有多透露出什麽。


    傅西洲看向她:“笙兒,我們在緬越,再待一段時間吧,我想花點時間查一查,大哥現在的處境。”


    顧北笙點頭:“好。”


    與此同時,懷化集團緬越分公司的十七樓總裁辦。


    陳先生站在落地窗邊,他身邊站著一個六七十歲的白發老人。


    陳先生微微頷著首,神態以及整個肢體動作所表達出來的都是一種尊重。


    老者看著他,眼底充滿了審視:“小陳,每一句話考慮三秒鍾,還留下祝福,這不像你啊。”


    老者口吻試探,神色意味深長,一種令人窒息的威嚴感蔓延在整個房間。


    陳先生淡淡一笑,反問道:“若能成朋友,何必為自己宿敵呢?”


    老者意味深長的笑了,眼底噙著幾分精光。


    陳先生嘴角自始至終都帶著淺淡的笑意,這仿佛成了他的保護傘。


    “你跟著我多久了?”


    “十年了。”


    “不錯。”老者點了點,目光如鷹:“傅家這塊肥肉,你想吃嗎?”


    陳先生背在身後的手,用力握成了拳,低聲恭敬的問道:“那霍老的意思?”


    “傅擎玨死了,傅家年輕的,有能力的就剩下傅西洲了,反正他頑疾纏身,也活不長久,不如送他一程,省得他活著辛苦,我老了,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要辦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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