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二十年來,沒有與異性如此親密接觸過。


    上一次抱女孩子,還是九七考上理想的大學時。


    如今,突然被她抱住,他以為,會不適應,身體本能會出現排異行為。


    卻沒想到,她撲進懷裏的那一刻,他幾乎是下意識抱住了嬌小的她。


    一顆心,滿滿都是溫暖。


    他很用力的迴抱著她,卻又擔心勒太緊弄疼了她。


    一時間把握不住力度,像是一個慌亂的毛頭小子。


    顧北笙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口,聞著他身上水生香味,像是從植物裏提取的精華,香而不濃。


    二哥不喜歡抽煙,所以他身上沒有煙草味。


    這個味道十分清冽好聞。


    幹幹淨淨,讓她感覺特別的安心。


    一時間,一些記憶碎片忽然在腦海裏放映。


    曾幾何時,她也這樣坐在一個人的懷裏,趴在他的胸口上,那種安心又溫暖的感覺包圍了她。


    再一次,想起了之前總是會做的一個夢。


    夢裏,男孩坐在鋼琴旁。


    他穿著白色內襯,外麵是黑色西裝,明明隻有六七歲的模樣,卻像一個精致又優雅的貴公子。


    她會在他的懷裏,也會坐在他旁邊的凳子上,聽他彈鋼琴。


    她非常喜歡這種溫馨的感覺。


    尤其是那首曲子。


    與她剛才彈奏而出的曲子似乎有些相似。


    那種治愈人心的溫暖……


    她唿吸一緊,更用力抱住他,她眼眶微紅,聲音有些哽咽,出聲問道:“二哥,小時候,你是不是喜歡彈鋼琴時,讓我坐在的你懷裏?”


    聞言,陸斯年身子瞳孔一震,一顆心,猛地顫抖著。


    如果剛才還有一絲絲疑惑。


    如今,卻被她這個問題全部打消了。


    他從未對其他女孩子說過這些事,大哥和弟弟們也不會無聊到去跟外人說這麽一件小事。


    然而,顧北笙卻說出來了。


    隻能證明,她親身經曆過,對此有記憶。


    但又不是很確定,才會問他,找到答案。


    他沙啞著嗓音迴答道:“是啊,你喜歡聽我彈鋼琴,從一歲到三歲之前,你總是在我練習時陪著我,平時調皮搗蛋,聽我彈鋼琴時,就變得十分安靜。”


    她輕輕咬著嘴唇,嗓音有些顫抖:“原來都是真的……”


    “嗯。”他將手落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摩挲著,給予無聲的安撫和溫柔。


    顧北笙閉上眼。


    原來,那不是一個夢。


    而是曾經真正發生過的事。


    因為太小,記憶不是特別清晰,所以總會覺得,這隻是一個夢。


    她記得,爺爺曾經說過,長大後,並不會完全忘記自己還是兩三歲孩童時的事。


    會記住一些模糊的片段。


    也是兩種極端。


    最痛苦的或是最悲慘的。


    她的好朋友蕭蕭三歲時不愛乖乖吃飯,一邊吃一邊跑,爺爺在後麵追著喂。


    她不小心摔倒,磕掉了兩顆牙齒,那種疼痛感,也依舊能記住。


    而她,記住了最美好的時刻。


    隻是,那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不是顧成華的親生女兒。


    所以不會聯想到,夢裏兩個小主人公,是她和她的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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