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看到顧北笙時,就見她對著陸斯年揮手,觸及到她嘴角甜甜的笑容時,一時間,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她雖然對他也笑過,卻沒有這般的甜乖。


    主要是在緬越,認親後,他一直都處於受傷昏迷的狀態,就算是現在,傷也沒完全好起來。


    她對他,更多的是擔憂。


    陸斯年見她出了大門,這才迴過頭,不經意間就看到了陸靳琛正盯著顧北笙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微微愣了一下。


    記憶中,他的大哥可不會盯著一個女孩子失神。


    而且,他眼底的神色很深很深,一時間,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形容。


    有點像……吃醋?


    吃醋!?


    他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


    搖了搖頭,快步朝他走了過去:“大哥。”


    陸靳琛收迴了目光,看了他一會兒才問:“剛才你和奶……”


    奶字剛出口,就將糖字咽了下去。


    “什麽?”陸斯年不解,又追問道:“我和奶奶怎麽了?”


    陸靳琛:“……”


    遲疑了一下,這才又說:“你和奶奶說我去哪兒了?”


    陸斯年挑眉,漫不經心的說:“給我找大嫂去了。”


    “什麽?”


    陸斯年瞥了他胸前一眼,聳聳肩,漂亮的丹鳳眼微眯,帶著幾分審視:“哥,你身體抱恙,醫生讓你在家好好休息,你大清早的跑出去,這麽積極,不是去見女朋友麽?”


    陸靳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什麽時候和老三一樣這麽八卦?”


    陸斯年不以為然的說:“是小三說,你對顧北笙的態度不一樣了。”


    陸靳琛無奈:“你信他?”


    “不過,前不久傅西洲打電話來問你的身體,我還真以為是關心你,直到剛才我又看到了笙妹,才知道,他這是來確定某件事呢。”


    聞言,陸靳琛長眉緊繃著,神色微冷。


    他是有什麽疑心大病吧?


    不過,他捕捉到陸斯年稱唿奶糖為笙妹。


    難道,他也知道她是他們的妹妹了?


    念頭剛剛跑出來就被否認了。


    如果他知道顧北笙就是奶糖,也不可能誤會他與顧北笙之間的關係不純粹了。


    陸斯年見他眉色凝重,總結道:“再聯想到三兒說的話,大哥,你是不是真對笙妹有什麽不一樣的特殊情感?”


    陸靳琛倍感無奈:“行了,你和阿驍腦子裏都裝的什麽,該去祠堂好好清醒了。”


    陸斯年漂亮得有些過分的薄唇輕輕一勾,神色認真了許多:“哥,世界上女人很多,笙妹隻有一個,你是我敬重的大哥,不要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去破壞她和我二哥的家庭。”


    陸靳琛:“……??”


    整個人都淩亂了。


    之前是他在警告阿驍別亂來,現在是斯年警告他。


    這算什麽事?


    他皺著眉,推了推金絲眼眶,問了一個他十分關心的問題:“你是什麽時候認她做了妹妹?”


    “上一次演奏會前夕。”


    陸靳琛:“……”


    比他還早……


    “迴家。”


    陸斯年丹鳳眼輕輕眯了一下,有些疑惑。


    大哥向來溫和如清風,今天怎麽陰晴不定的?


    二人並肩往外走。


    陸斯年率先打破了沉靜:“哥。”


    “嗯?”


    陸斯年問:“你不會真喜歡上笙妹了吧?”


    他當然喜歡,那可是他親妹妹!


    是他小時候抱在懷裏的奶糖小團子。


    他停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也溫和了下來:“不要去想一些有的沒的事,好好準備新曲發布會,妹妹還等著你。”


    這一句話,讓陸斯年本來滿是疑惑的神色漸漸黯淡下來。


    他接下來做的一切準備,都是為了奶糖。


    奶糖的生辰,他不想再麵對,不想再記起那些痛苦的迴憶,下意識選擇了逃避,沒有迴家。


    他想要忘記有關她的一切,故意沒有趕迴來。


    他以為他真的放下了,不在意了,但那些記憶會在每個深夜排山倒海的襲來,讓他無法承受,心裏的負罪感也越來越重。


    下個月初,就是奶糖的忌日。


    從上個演奏會結束之後,就一直在為奶糖的忌日做準備。


    他想做一些彌補。


    “哥,奶糖在天之靈,能聽見嗎?”


    陸靳琛眸色微微一動,有些不自然,垂下眼簾:“做好準備,會有驚喜。”


    妹妹不可能在天上了。


    所以,他換了個說法。


    “嗯。”


    ……


    顧北笙找到喬慕生的車,在車窗上輕輕敲了一下。


    喬慕生立即解鎖了車門。


    顧北笙拉開了副駕駛座位邊的門,彎身坐了進去。


    喬慕生看著她的臉,眼底閃過一絲驚豔,隨後斂去神色,客氣的問:“是顧北笙小姐吧?”


    顧北笙這才側頭看向她,一頭精致的長發十分漂亮,是經過飄然的淡紫色,整個人給人感覺十分潮流,眉眼卻十分溫柔,是那種會讓人心生好感的長相。


    她輕輕一笑,迴答道:“嗯,我是,喬醫師你好。”


    喬慕生搖了搖頭:“醫師算不上,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好。”


    “給我一個位置。”


    顧北笙:“南岸居。”


    聞言,喬慕生怔了怔,迴眸看了她一眼,似是在確認地址是否有錯。


    顧北笙迎上她微微疑惑的眼神,這才想起來。


    南岸居境地,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去的。


    她會疑惑,也不足為怪。


    她紅唇輕啟:“孩子暫時住在南岸居。”


    “這樣啊。”


    “嗯。”


    喬慕生問:“介意我在車上放音樂嗎?”


    顧北笙搖頭:“不介意。”


    喬慕生點頭,打開了車載音樂。


    曲子剛剛響起時,顧北笙微微一怔:“這是華爾先生三年前的限定曲《迎著光》,隻發行了十張。”


    許多人都沒聽過,她也是上一次在斯年哥的演奏會上做女樂手,上台前,花姐為了給她緩解緊張的情緒,給她放了一遍。


    隻聽了一次,終身難忘。


    喬慕生點頭,嘴角的笑容盡是驕傲:“是啊,這首曲子,是師姐送給我的二十二歲生日禮物,至今還存著。”


    顧北笙點了點頭,發自內心的感歎了一句:“真好聽。”


    在去緬越之前,她從來沒想過,華爾先生會是她的親哥哥。


    這時候,曲子到了激昂澎湃的部分。


    她喉嚨發緊,心尖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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