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語鳶。


    她穿著黑色的吊帶長裙,給人感覺很隨意慵懶,卻又有一種獨特的貴氣,在人群中,非常的出眾。


    像是一顆水晶球,會在黑夜裏發涼,身上的光芒,是無法被掩蓋的。


    這是她作為明星的豈止。


    顧北笙眸色微微一動,輕輕眯了眯雙眼,握住小提琴的手用了幾分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才那一道目光,似乎就是從她那個方向傳遞過來的。


    坐在宋語鳶身側的是陸九七,正側頭跟宋語鳶說著話,眼睛裏帶著笑容,眉飛色舞的模樣,像一個小太陽,照亮了周圍,也十分溫暖。


    她能感覺到,九七是在和宋語鳶‘安利’她的好。


    宋語鳶時不時勾唇一笑,還刮了一下陸九七的鼻尖,看上去也很寵愛這個妹妹。


    陸九七似乎感應到她的目光,迴過頭來,對她揮了揮手,笑了起來,臉頰邊兩個清淺的小莉窩十分可愛,像極了暗夜精靈。


    顧北笙嘴唇輕輕上揚,眸光溫柔。


    說實在話,陸家這個小姑娘,倒是讓她格外的喜歡。


    顧北笙起身,往台後走,慢慢遠離了眾人的視線。


    因為接下來這首曲子,是鋼琴獨奏曲。


    她在上台口坐了下來,花姐激動得不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發出熱情的邀請:“笙笙啊,你看,要不要考慮當我的藝人,不出半年,你一定是音樂節最年輕最有才華的音樂家。”


    花姐雖然喜歡化妝,總是塗個紅嘴唇,穿得花裏胡哨的,但他畢竟是個男人,力氣很大。


    這一捏,顧北笙隻覺得手要被捏碎了。


    花姐見她皺眉,笑著說:“笙笙啊,你不用這麽驚訝,我說了有這個能力,一定有。”


    顧北笙要收迴手。


    花姐見她有些排斥,心碎了,一下急了:“你是不是覺得半年有點長?三個月吧?我一定讓你開屬於自己的演奏會。”


    一旁的工作人員震驚了。


    這還是花姐第一次這麽癡迷。


    顧北笙正了正聲色:“花姐。”


    “嗯,你說。”花姐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就好像,無論她提出什麽要求,他都可以接受,並且覺得合理。


    “再握下去,我可能不能上台了。”


    花姐嚇得頓時鬆開了手,就看她白白嫩嫩的小手上一抹紅暈:“哎喲我的小可憐兒,疼不?”


    “不疼了。”


    顧北笙實在是招架不住如此熱情似火的花姐,她忽然有些佩服華爾先生了。


    “那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顧北笙不好直接拒絕,委婉的說:“過一段時間再迴答你吧。”


    花姐連連點頭:“行行行。”


    他還有機會嘛。


    他早就受夠了陸二爺的臭脾氣。


    天才,可能都是古怪的。


    看這小姑娘多好,生得標誌不說,性格也討人喜歡,如果她出道了,要不了幾年,就能追上老陸。


    哼!


    這時候,鋼琴音響起。


    顧北笙和花姐都坐了下來。


    舒緩低沉的旋律伴隨著一點高音,讓人頓時放輕鬆了。


    顧北笙抬眸,剛好能看到陸斯年的側顏。


    他高挺的鼻梁有些駝峰,棱角分明,有點像西方男人的深邃,卻又不失東方男人的英俊。


    今天認真的看他,才發現,他的眼睛並不完全是丹鳳形狀,臥蠶很清晰,眼角微微上挑,也像是魅惑眾生的狐狸眼。


    兩者相結合,說不出來的妖嬈,再加上他本來如璞玉般白的皮膚,像古典美男子。


    他坐在鋼琴旁,偌大的鋼琴下,溫軟了他平日裏的桀驁,多了一分安靜。


    像是一幅大氣磅礴的壁畫。


    低沉的旋律溫暖動人,高音部分卻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悲淒,兩者結合,讓人完全沉浸其中。


    她心尖狠狠一動,眼眶竟然有些濕熱。


    這一幕,撞擊到了她的記憶深處,不經意間腦海裏劃過一個模糊的片段。


    一個白衣少年坐在鋼琴旁邊,彈奏著與這個旋律相同的音樂,不同的是,沒有撕心裂肺的高音。


    她所感受到的,都是溫暖和寵愛。


    她閉上了雙眼,再睜開,這個片段又變得模糊了。


    仿佛隻是在她的夢境裏出現過,不止一次。


    因為太過真實,才會刻在記憶最深處,不經意間被陸斯年催動。


    一曲完,所有人都在鼓掌!


    每個人聽這首曲子,都有不同的感觸。


    感觸最深的是陸靳琛和陸九七。


    陸九七眼眶也紅了,她聽二哥彈奏過這首曲子。


    還是二哥在很小的時候,她的親姐姐給他的靈感。


    聽二哥說,那時候姐姐還很小,雖然不會彈鋼琴,卻已經學會聽,好聽的時候,她會開心的笑,給他靈感去創作。


    在二哥心裏,這是姐姐與他一同創作出來的音樂。


    樂曲的名字叫《光》。


    在二哥的心裏,姐姐是他的小太陽。


    這還是二哥第一次在演奏會上彈奏《光》。


    他還是思念姐姐的。


    雖然他想放下,所以故意避開姐姐的忌日才迴來。


    其實,心中有虧欠,才會在這個時候彈奏這首曲子。


    陸靳琛也十分動容。


    以往這首曲子都十分溫暖,今天卻聽到了悲涼。


    如果小妹還活著,這首曲子,一定隻有溫暖,沒有悲傷。


    宋語鳶抽出一張紙,為九七擦眼淚:“這麽大了還愛哭鼻子。”


    “小鳶姐,以前二哥陪姐姐的時間是最多的,所以他心裏一定很不好受,才會將這首曲子改編了,原來那個版本多好聽啊。”


    聞言,宋語鳶有片刻失神。


    九七一直叫她小鳶姐,但叫她同父同母的姐姐卻從不加名字。


    她也能理解。


    她到陸家已經二十年了,親眼看到陸家所有人失去女兒後的痛苦,尤其是母親,這麽多年了,依舊走不出來。


    在陸家人心裏,親人永遠是最重要的。


    這是重感情。


    正是因為這樣,她這二十年來,爸媽沒讓她受過一丁點委屈,過著公主般的日子。


    她想,如果他們的親生女兒還活著,一定會比她更受寵愛。


    中場休息五分鍾。


    陸斯年從鋼琴旁起身,轉身下台,不經意看到顧北笙紅紅的眼睛,他微皺眉:“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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