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點頭:“是。”


    就算傅爺不說,他也絕不會讓張怡那麽惡毒的女人活到明天早上。


    傅西洲捏了捏有些發疼的鼻梁:“去吧。”


    時青點點頭,離開了。


    傅西洲迴到房間,看著已經熟睡的小洲,一向冰冷的眼眸裏漸漸浮現起一絲溫軟,隨後,在他床邊坐了下來。


    他動了動唇,輕聲呢喃著:“小洲……”


    “小洲……”


    孩子應該很愛他吧,才會給自己取名叫小洲。


    一時間,心尖微微悶痛了一下。


    這種滋味,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小洲,我以後會試著去做一個好父親。”


    小洲仿佛做了一個很幸福的夢,他嘴角輕輕上揚,模樣十分可愛。


    傅西洲心裏的烏雲,漸漸散去了,低頭,在小洲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第二天。


    時青一早過來。


    傅西洲正在給小洲做早餐。


    見此,時青微微怔了一下。


    這樣看來,經過昨天那件事之後,傅爺對小少爺上心多了。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時青恭敬的迴道:“二少,一個小時前,張怡被同一個監獄的女犯人們知道是因為虐童才進去的,大家都很氣憤,將她暴打了一頓,在去洗手間時,忽然頭暈跌倒,不小心撞到了天靈蓋,腦出血,沒搶救過來,已經死了。”


    傅西洲抬眸,透過百葉窗看向外麵,陽光明媚,有些許溫暖。


    今天的晨日,比以往嬌豔了許多。


    時青想了想,還是不確定的說出來:“另外,還有一件關於小少爺的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傅西洲將牛奶倒好,眸色微冷:“說。”


    “張怡死之前,一口咬定小少爺中邪了,總是一個人去殯儀館,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傅西洲握著牛奶罐的手猛地收緊,頓時,牛奶罐就壞了。


    隨後丟進了垃圾桶,迴眸看時青,嗓音冰涼:“你相信邪神之說?”


    “我當然不信”他忙搖頭,然後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我隻是好奇,小少爺為什麽會去殯儀館,那地方不太陽光,據我分析,小少爺之前每一次失蹤,應該都是去了殯儀館,這實在是不太正常。”


    傅西洲眸色深了幾分,似乎想起來一件事,提起:“在他兩歲時,我告訴過他,他的母親已經去世了。”


    時青十分不解:“那這和他去殯儀館有什麽關係?”


    “最近的殯儀館是在南區,小洲可以徒步走過去,文素素生辰時,小洲想要媽媽,我告訴他,文素素從殯儀館出殯,去了另一個世界。”


    說到這裏,傅西洲的神色越發深沉。


    時青隻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怎麽可能……”


    他看向傅西洲,他似乎也不太相信。


    時青驚得不知道用言語形容此刻的心情,迷茫的說:“兩歲應該是不懂死亡,而且,那麽小發生的事,除非特別刻骨銘心,否則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忘記,小少爺居然記得住兩歲的事?”


    傅西洲皺起了眉頭,從小到大,他和小洲很少說話。


    一想到這種可能,唿吸沉了幾分,連著嗓音也沙啞了許多:“他或許……能記得住我說的每一句話,後忽然明白殯儀館和出殯的意思,才會經常去那邊。”


    時青明白了:“小少爺是想媽媽了,在他的認知裏,是陪伴已經離世的媽媽?”


    傅西洲點頭:“嗯。”


    時青隻覺得喉嚨一陣哽咽,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好半天,才啟唇:“如今,dna證明,文素素不是小少爺的母親,所以,他的母親極有可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能找到,或許能彌補小少爺缺失的母愛。”


    傅西洲神色更深了幾分:“繼續查,我不相信,沒有半點蛛絲馬跡。”


    “我正要說這件事,五年前在那個酒店工作的保安說,大少爺在你住進去之前有在那邊住過一個星期。”


    傅西洲唿吸驟然一沉:“我大哥?”


    時青點頭:“嗯。”


    傅西洲雙手一握,捏成了一個拳頭,冷聲質問:“為什麽之前不說?”


    時青解釋道:“我也是這一次過去,看保安在看舊報紙,上麵有關大少爺失蹤的新聞,提了一嘴,保安也才想起,大少爺有在那邊住過,隻是沒用他自己的身份證登記。”


    傅西洲沉思了片刻。


    難道當年的事和大哥有關?


    隻是不久之後,他就車禍失蹤了,至今已過五年,相關單位為他開出了死亡證明。


    這件事如果真的與大哥有關,他的目的是什麽?


    若真的是大哥從中作梗,這麽久都沒查出什麽,似乎也很合理。


    但他希望,與大哥沒有關係。


    “追著這條線索,繼續查!”


    時青點頭:“是。”


    這時候,聽到了腳步聲。


    兩人迴頭,就看到睡眼惺忪的小洲。


    這一次,他沒有戴假發,碎碎的頭發露出額頭和整個臉,那張稚嫩卻不失精致俊俏的容顏看上去更加帥氣。


    再加上他有些冷冷的氣質,給人感覺酷酷的。


    時青微微愣了一下,看習慣了小少爺穿女裝戴假發,一時間,還不太適應他這麽酷帥的樣子。


    傅西洲斂去了所有沉重的情緒,朝他走了過去,抿唇問:“洗漱了嗎?”


    小洲點頭。


    “過來吃早餐。”


    小洲愣了一下,抬眼看去,就看到桌子上已經準備好的早餐,一雙漆黑的瞳孔亮起了星星,然後朝他伸出了手。


    傅西洲看著他小小的手,也愣了一下。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小洲忽然有些失落,想要將手收迴來。


    下一刻,傅西洲抓住了他的小手握在掌心,輕輕摩挲了一下。


    一瞬間,他想起了握住顧北笙手的感覺。


    柔軟的,小小的。


    那感覺,竟然和握小洲的手出奇的相似。


    小洲感覺到父親厚實的掌心,唇角有了淺淺的笑容。


    更讓他開心的事情,不是爸爸拉了他的手,而是剛才偷聽到爸爸和時青叔叔的對話。


    他之前認錯媽媽了,他真正的媽媽還活著。


    或許,媽媽正等著他去找她。


    他一定要找到媽媽!


    來到飯桌上,傅西洲看著他,想起之前,從來都是他安排小洲的未來,從沒問過他的意願。


    這一次,他想問問他的意見:“小洲,你想去學校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學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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