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瞬間,矛頭指向了顧北笙。


    顧北笙眉頭微蹙,隻見傅老夫人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蔣瑜這一聲,引來了平時伺候傅老夫人的幾個傭人,見到老太太這個模樣都嚇了一跳。


    蔣瑜皺眉:“還不去請醫生?”


    “是是。”


    這時候,葉管家也來了,他臉色巨變:“傅老夫人是怎麽迴事?”


    蔣瑜抿唇說:“她吃了二嫂研製的藥就倒下了。”


    “什麽?”葉管家怔住,迴頭看顧北笙:“二少奶奶,這是怎麽一迴事?”


    顧北笙眸色十分凝重:“先扶奶奶躺下。”


    蔣瑜扶著傅老夫人躺下後,看著老太太脆弱的模樣,心疼得紅了眼眶,握住她的手都在顫抖。


    好一會兒,她才將眼淚逼迴去,看向顧北笙:“你最好解釋一下。”


    顧北笙向前走了一步,想要為傅老夫人診脈。


    她還沒靠近,就被蔣瑜攔住:“別碰奶奶。”


    顧北笙眸色微冷,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我是醫生,要知道病情,隻需要把脈。”


    蔣瑜看她的目光沒了平日的尊敬,冷聲說:“奶奶就是吃了你的藥糖才這樣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藥有問題?”


    蔣瑜沒有正麵迴答,隻是不悅的說:“不管怎麽說,你都是當事人,給奶奶診脈的事就交給其他人。”


    葉管家見傅老夫人的臉色又白變得通紅,他心急如焚,碰巧二少爺出門了,像是少了主心骨。


    蔣瑜也注意到了,連忙伸手去探脈,額頭滾燙,她著急呢喃道:“奶奶發高燒,如果持續不退燒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患有嚴重的先天性哮喘病和心髒病,這怎麽辦?”


    此話一出,蔣瑜眼淚頓時湧出,將傅老夫人的手握得更緊了:“奶奶,你不要嚇我,一定不要有事。”


    顧北笙唿吸也是一沉,她不知道傅老夫人竟還患有哮喘病,若是發燒不止,一旦傷及肺部,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與此同時,傅老夫人徹底昏迷過去,氣息微弱得仿佛即將離開人世。


    好在,蘇醫生來了。


    他是傅老夫人的主治醫生。


    蔣瑜立刻起身,給他讓出了一個位置。


    蘇醫生看了看傅老夫人的眼皮,又測量了溫度,幾番觀察後,皺了皺眉:“老夫人是感染了風寒,導致氣虛,唿吸不過來才突然吐血發高燒。”


    蔣瑜一愣:“不是中毒嗎?”


    “沒有中毒的跡象。”


    蔣瑜眸色微斂,隨後看向顧北笙,十分抱歉的說:“對不起,二嫂,是我誤會你了。”


    葉管家鬆了一口氣,如果真是二少奶奶下毒,隻怕是傅家要變天了。


    顧北笙沒有任何迴應,不知道為何,她心神不寧,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蘇醫生說著,就給傅老夫人開了一副中藥,將藥方遞給葉管家:“這是驅除風寒的藥,喝下後,會有好轉。”


    葉管家拿著藥就要去廚房。


    顧北笙眼皮一跳,出聲叫住了他:“葉管家,等一下。”


    葉管家迴頭看她:“二少奶奶,還有什麽吩咐嗎?”


    顧北笙冷靜的說:“你去給二少打電話,讓他務必馬上迴來。”


    “好。”


    顧北笙放心不下,又說:“把藥方先給我看一下。”


    葉管家想到她醫術高明,遞給了她。


    藥方上寫著獨活、桑寄生、秦艽、細辛、防風、當歸、生地、白芍、川芎、肉桂、茯苓、人參、甘草、杜仲、牛膝。


    再看了劑量,與傅老夫人剛才吃的藥糖不反衝,這才放心:“快去吧。”


    “是。”


    顧北笙微微皺著眉頭,不知道怎麽迴事,她的心跳頻率越來越快,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她看了看傅老夫人唇邊的鮮血,隻覺得觸目驚心。


    半小時後,葉管家端著一小碗中藥迴來了。


    蔣瑜接過了藥碗,親自給傅老夫人喂,但藥汁都灑了出來,一滴不盡。


    蔣瑜著急的紅了眼眶:“奶奶不喝,如果拖到哮喘病犯了,可如何是好?”


    見此,顧北笙走了過去:“給我吧。”


    蔣瑜沒有猶豫,直接給了她。


    顧北笙接過碗,在傅老夫人床旁邊坐下,將她扶起,然後用把幹淨的濕紙巾放入藥碗,再拿出,貼在老夫人的唇邊。


    蘇醫生怔了怔:“我從醫二十年,還是第一次見人這麽喂藥。”


    顧北笙解釋:“濕了嘴唇,總能入口一點。”


    一來二去,總算是喝了不少。


    顧北笙將中藥放在了床頭櫃上,又小心翼翼的將傅老夫人放在床上。


    蘇醫生見狀,想過去把脈。


    誰知,還沒碰到傅老夫人的手,忽然她猛烈咳了起來,一口鮮血吐出,痛苦的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顧北笙心驚。


    蔣瑜握緊了拳頭,心跳加快。


    這時候,傅西洲趕了迴來,推開門剛好看到這一幕,他本就病白的臉色越發蒼白,闊步走了過來,身上冰冷的氣息仿佛瞬間進入寒冬臘月。


    他看向蘇醫生:“老夫人怎麽樣了?”


    蘇醫生咽了咽口水,不敢怠慢半分,連忙走過去為傅老夫人把脈。


    這一下,整個人都都麻了。


    顧北笙見他臉色大變,心跳越來越快,剛才心尖上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她眸色一肅,骨子裏散出的氣場不比傅西洲弱,沉聲問:“說話,老夫人什麽情況?”


    蘇醫生戰戰兢兢的說:“老夫人她……不知道為什麽,喝了藥反而嚴重了,這脈象與剛才完全不一樣,就像是,像是中毒了……”


    顧北笙胸口一滯。


    反應最激烈的是蔣瑜:“你剛才說我奶奶隻是中了風寒,怎麽會中毒呢?”


    蘇醫生更害怕了。


    他從醫二十年,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明明隻是感染了風寒,怎麽一副治風寒的藥喝下就變成中毒了?


    顧北笙的眉蹙得更深了。


    傅西洲冷聲問:“中毒輕重,能不能救?”


    蘇醫生忍著害怕,迴答道:“隻怕是無力迴天了……”


    傅西洲大章握緊,唿吸一重,眼底神色冷得嚇人。


    蔣瑜震驚,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扶住一旁的紅木櫃子。


    她呆了好一會兒才恢複知覺,掃視著房間裏的每個人。


    她看到顧北笙時,像是忽然想起什麽,憤怒的指著她,一字一句的說:“是你!你給奶奶下毒了!”


    此話一出,傅西洲眸光驟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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