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兒...這是什麽意思...你變成玩家了嗎?”


    司馬滄感覺自己的大腦變得十分遲鈍,對眼前接受到的一切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此時, 在他和加西亞之間, 已經建立了一條真實的靈魂連接, 即使離開這個遊戲,這個聯係依然還會存在。


    不得不說,賣身給係統和賣身給加西亞,不知道哪個更悲慘一些。


    但加西亞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現代人, 還是有底線的, 騙心可以, 騙身......還是算了。


    她拍了拍司馬滄的肩膀,道:“放心吧, 我不會指揮你做任何事。從現在起, 你自由了。”


    “......自由?”司馬滄看著加西亞突然變得疏離起來的神色, 心裏漸漸生出了一絲恐慌。


    “芽兒,我餘生都和你綁在一起,我不需要自由。”


    加西亞在心裏歎了口氣, 拿出了剛到手的碧波城調令。


    那是一個白色的卷軸, 雕塑一般渾然一體,無法被打開也無法在上麵書寫,似乎僅僅隻能作為一個道具使用。


    她輸入一道靈力,對著道具堅定地下達了第一道指令:


    “我任命司馬滄為碧波城副城主, 擁有和城主等同的人員調度權、城市管理權、外交權,權限......僅在城主之下。”


    最後這一句必須加,不然她今晚的努力就白費了。


    隨著她話音落下, 調令發出了一道紅光,在卷軸周身環繞了片刻,消音無蹤。


    同時,碧波城的所有npc同時再一次收到了係統消息:


    【公告:城主羅西亞拜司馬滄為副城主,即刻生效。】


    無比簡單的一句話,卻激起了外麵的千重浪。


    碧波城裏所有人都醒了。他們完全不理解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兩條短短的公告,簡直顛覆了他們的想象。


    “芽兒,以後這些事都交給我吧。”


    司馬滄無比自然地走過來,順手就想牽起加西亞的手,卻被她一個閃身躲開了。


    “芽兒?”司馬滄心慌慌的。


    加西亞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看著他,麵露不忍。


    但也隻猶豫了片刻,她便心一橫,道:“司馬滄,你到現在還沒發現,我不是你的芽兒嗎?”


    “......你在,說什麽?”


    他突然懷疑這又是一場夢境,比往常都真實,也比往常都誅心。


    “我說,我不是你的芽兒,從來都不是!”


    司馬滄恍惚道:“芽兒,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在這個幻仙鏡裏,沒有人知道芽兒的存在,他也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更沒人見過芽兒長什麽樣。


    他如今囚徒一個,不值得誰費心算計一遭。


    這近乎一模一樣的長相,不是她,還能是誰?


    難道...師妹失憶了嗎?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加西亞斬釘截鐵道:


    “今晚發生的一切,隻是因為我需要這個城主的身份來救人。我很抱歉,讓你空歡喜一場。”


    “司馬滄,你可以繼續做你的城主,我承諾,不會幹涉你作為副城主的一切對外施政措施。”


    “同時,恭喜你,你身上的禁製已經解開,那每天8小時的折磨,不複存在了。希望這...能夠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


    加西亞無比誠懇地看著他,心裏卻是忐忑的。


    她也無法預料,一個失而複得,又重新失去的巨大打擊,會把他逼成什麽樣子。要是她......怕也要瘋。


    司馬滄抬起頭,表情不算激動,看樣子暫時還沒瘋。


    他緩緩道:“......你不是芽兒?”


    加西亞:“我不是。”


    司馬滄:“你和她長得一樣。”


    “我以為你應該明白,人就算轉世,也不可能和前世長得一樣的,這隻是巧合罷了。”


    加西亞冷漠道。


    就算有關係,那也是和羅西亞的關係,與她何幹?


    司馬滄僵在原地,神情木然,眼裏的光芒明明滅滅,仿佛在進行一場無比痛苦的自我毀滅和重建。


    重建的結果是好是歹,她都等著。


    忽然,加西亞眉梢微動,城主令牌發出了輕微的震顫。


    她拿出來點了兩下,裏麵傳來了管家爺爺的聲音:


    “城主......外麵來了很多人,有齊玉坊的仙子們,還有各方勢力的首領。”


    管家的聲音有些虛飄。


    如何能不飄,那個來自齊玉坊的軟糯糯的小姑娘竟然成了新的城主,這短短一個小時究竟發生了什麽?!


    “讓他們等著。”


    加西亞淡淡迴了一句,再次將目光定在司馬滄身上。


    地下室昏暗無光,司馬滄的表情顯得格外無神。良久,他抬起自己的手,像要重新抓住什麽一般,徒勞地向前探了探。


    最終......還是垂落了下來。


    “西亞,是嗎?”


    他神色不明地看著她,沒有一絲情緒。


    加西亞瞬間感覺到了後背升起的危險寒意,隻平靜道:“是。”


    “我明白了。”他淡淡道。


    也不知明白了什麽。


    “先出去吧,我給你介紹下碧波城的各方勢力。4天後開城門,我將開始進攻瀾滄城的全麵計劃。你希望是由你來主持,還是我來?”


    他眼裏已經全然看不到一絲情緒,冷靜自持,深沉內斂,恢複得比她想象中還要快很多。


    加西亞怔了怔。


    她感覺有些違和。但無論她怎麽觀察,都無法再從那眸子裏看到一絲別的痕跡。


    司馬滄唯一的破綻,沒有了。那扇通往他內心的大門也關閉了。


    “你的一切計劃照舊,該怎麽打就怎麽打,我說過的,會給你最大程度的自由。”


    加西亞微微一笑,“先出去吧。”


    率先離開了地下室。


    司馬滄緊跟其後。


    迴到文鼎閣書房內,加西亞走向大門口的腳步一頓。


    司馬滄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腳下...那是加西亞剛才被揉得皺皺巴巴的衣服上掉落的一顆粉紅色的珍珠。


    加西亞略微一感應,才發現是紗裙的後腰部位被扯落的一顆。


    “......”


    褪去了旖旎的氛圍以後,剛才的一切迴憶起來...全是尷尬。


    她視而不見地朝門外走去。


    在她身後,那顆珍珠無聲無息消失在了司馬滄的腳步旁。


    城主府外此時已是裏三層外三層。


    “鳳楚楚,今晚什麽情況?真的一點不透露?”妖族那隻大黑熊問道。


    鳳楚楚此時正焦心,冷笑道:“嗬嗬,今晚坊裏的姐妹都迴來了,我可什麽都不知道。”


    “這個節骨眼上換了城主,還是被一個玩家......”


    “司馬滄也就算了,他的實力我服。但那凡人如今才什麽境界,怕是還沒到渡劫期吧?竟然也要鉗製我們麽?!”


    他們誰不曾是一方大能,縱使幾百年來被壓彎了腰,也斷沒有誰都能來指使一下的道理。


    然而,等到司馬滄當上副城主的消息一出,眾人又看不懂了。


    “這人竟然不怕司馬滄奪城?”


    “用腦子想想怎麽奪?我們身上的禁製可不允許我們做出任何傷害城主的事。”


    “滾滾滾,我難道不知道?繞開禁製的方法多得是,隻要沒有主觀進攻的意識就不會觸發,嗬嗬,想搞死一個凡人還不容易?”


    “......來了。”


    一人高唿,高空中密密麻麻的聲音為之一靜。


    加西亞是頂著翅膀飛上來的。


    想像一下,一個玲瓏剔透的小姑娘,背上還插著一雙白色翅膀忽閃忽閃,在巨大的月輪背景下越升越高,整個人都發著光。


    她的視線從這幾千人身上掃過。


    眾人本以為會看到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也許是溫柔的、單純的,可偏偏,那魅惑無雙的美麗的眼睛裏,透著一股和外形格格不入的睥睨。


    似站在山頂俯瞰蒼生,眼裏有山河,有星空。


    在一群年紀可以當她祖宗的人麵前擺出這幅姿態,是會被笑話的。


    被近千人的目光沉沉壓迫著,若是虛張聲勢恐怕早已經露怯。


    她本該露怯的。


    她隻有18歲,加上前世也不到百年。她的實力還隻有築基期,除了一個不知道有什麽用途的城主令牌,她無法直接對他們施加任何影響。


    但她就那樣坦然地飄在空中,以一種可愛而笨拙的姿態,率先看向了那隻眼熟的老烏龜。


    “玄龜前輩,又見麵了。”


    她淺淺一笑,眼裏的光芒晃得星河破碎,晃得龜天祿再次懷疑自己老眼昏花。


    “你怎麽......”老龜我就曬了幾個小時月亮,這個女娃娃怎麽就變成城主了?!


    而且,她還是個玩家?怎麽進來的!


    加西亞一本正經地說:


    “城門打不開,我又實在很想出去,沒有辦法,隻能去找司馬城主聊了聊。”


    龜天祿看了看站在她身後一言不發的司馬滄,瞪大了兩隻圓溜溜的龜眼,問:“聊?城主轉讓是聊出來的?”


    加西亞點點頭,可不就是聊出來的,她連一道法術都沒放。


    哦不對,打碎水晶還是用了道雷法的。


    她繼續道:“聊得結果十分愉快。現在司馬城主身上的禁製已經解開,你們該聽他號令的繼續聽他號令。我這個新城主麽...你們就理解為掛名職位,不會對你們的生活產生任何影響。”


    是不是突然發現風平浪靜,世界如此美好?


    所有人齊齊看向司馬滄。


    而司馬滄用沉默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鳳楚楚飛出人群,眼神複雜地盯著加西亞看了一會兒,又看向沉默到詭異的司馬滄,問道:


    “真是這樣嗎?”


    司馬滄冷漠地看著她,用公事公辦的口吻道:“是。”


    鳳楚楚:“你的禁製解開了?”


    司馬滄:“是。”


    鳳楚楚:“為何300年前,你不解開?”


    司馬滄眼神閃過了什麽,平靜道:“因為,沒有找到值得信任的人。”


    鳳楚楚整個人如遭重擊地狠狠一顫,問:“現在找到了?”


    司馬滄頓了頓,道:“找到了。”


    鳳楚楚臉色一時慘白。


    兩人對話時,四周一片寂靜。


    碧波城眾人隻知,鳳閣主從來就不怕司馬城主,而且總在不斷作死,而司馬城主對鳳楚楚的態度也多有包容。


    若要說兩人之間有曖昧,可又怎麽會容得下那麽多離恨宮女修去幫司馬城主緩解雷罰?


    看不懂,奇也怪哉。但眼下這麽一瞧,必定是有情況的。


    加西亞也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幾乎是瞬間就看出了鳳楚楚對她的敵意,來自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關於男人的敵意。


    她不常看到這種敵意,因為她一般收到的都是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生痰血肉的恨意。這種出於嫉妒的情緒,實在太過於輕微。


    “我糾纏了你100年,你不都曾為我破例,這個小姑娘卻可以?”一道傳音入密,入了司馬滄的耳。


    他用餘光掃了一眼加西亞嘴角上揚的側臉,迴了一句:“她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半個小時後,司馬滄遣散了眾人,約定晚上9時再來商議攻城計劃。


    眾人縱有千言萬語,此刻當著加西亞的麵也不好問出口,隻得先離開。鳳楚楚也被齊玉坊的姐妹強行拉走。


    老龜倒是沒那麽多顧忌,它晃悠到加西亞跟前,道:“有空來找你龜爺爺喝茶。”


    這女娃娃必然不是池中物啊。但主要還是合他眼緣,一身清氣,看著就舒服。


    見周圍沒了別人,加西亞便也收起了姿態,暖暖一笑,道:“西亞擇日定當來叨擾前輩。”


    老龜點點頭,斜了司馬滄一眼,連個招唿都沒打就沒了蹤影。


    場上隻剩下了加西亞和司馬滄兩人。


    “我走先走了,碧波城就交給你了。”加西亞急著迴那間裝著師兄妹三人的院子,閃身就要走。


    司馬滄此時卻不再沉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問道:“你欲往何處?”


    加西亞一愣,看著他拽緊的手,有些不解了。


    然而司馬滄又很快放開,問道:“你說需要城主的身份來救人,要救誰?”


    加西亞第一個反應就是隱瞞,但想了想對方身為自己“階下囚”的隱性屬性,似乎也不是不能給予一部分信任。


    隻是這個“階下囚”的限製究竟有多大呢?


    她心中一動,忽然看向司馬滄。


    司馬滄心中一緊。


    加西亞迅速在周身下了個隔音咒,含笑的眸子看著他問:“你恨我麽?”


    司馬滄定定地看著他,道:“不恨。”


    加西亞:“我騙了你,搶了你的城主,使你淪為階下囚,你為何不恨?”


    司馬滄沒有馬上迴答這個問題,而是踏近了一步。


    加西亞立刻後退了三步,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態度。


    心道:幾個小時前的親密無間還記憶猶新,我們還是遠著點好你覺得呢?


    司馬滄眼裏閃過一絲黯然,隻能組織起語言,道了句:


    “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你已經給了我最大的自由,而你本可以要求更多。我沒什麽可恨的。”


    加西亞確認他的話發自本心後,暢然一笑,道:


    “跟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九重天被我破了個洞》,我準備改成這個名字,大家千萬記得。


    順便給新文求一波預收藏,冷頻如果開始沒收藏,很難寫下去。


    《致命女人[無限]》


    後薑,一個明明可以靠美貌征服男人,偏偏喜歡用拳頭把男人打趴下,最後還是征服了世界的女人,穿進了一個無限輪迴的世界裏。


    醒來後她發現,自己一身冰肌玉骨仍在,美貌指數翻倍,走路卻如弱柳扶風,胳膊上沒有二兩肉。


    後薑冷笑三聲,真真是極好極好的,武力怎麽可能隻有一種?


    ps:在無限世界裏暴力虐渣的故事,走渣渣的路,讓渣渣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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