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冷著一張臉,和誰欠了他多少錢似得,朝師傅一擺手:“龍掌教,請吧。”


    隨著惠明長老轉入大陣,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到了穆大師等人麵前,場中眾人剛才早已將惠明長老和我師傅的爭辯聽在耳中,此時見麵,自然是一個個陰沉著臉,特別是那位張衛華張長老,看向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隻是眾人麵前自然不敢妄動。


    “龍掌教大駕光臨,未曾遠迎,失禮,失禮,快請坐吧。”畢竟是一宗掌教,穆大師雖然心中也是恨得牙根直癢癢,但是還是假惺惺的朝師傅客氣著。


    師傅和師叔也不跟他客氣,隨便找了個地方便一屁股坐下來,隻是冷冷的譏笑著望著穆大師,至於我和舒雨自然沒有做的份兒,我們也還上不的台麵,隻是站在師傅師叔身後。


    茅山的人本來是等師傅說話,但是師傅也深知言多必失,反而沉得住氣,隻是淡淡的瞪著茅山的人開口,一時間各自都在等,等來等去反而沒有人說話,一時間冷了場,半晌之後,還是穆大師覺得無趣,嗯了一聲:“龍掌教,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既然龍掌教來了,咱們到不妨把話說明白,昨天的事情不知道龍掌教怎麽看?”


    師傅一挑眼眉,輕哼了一聲:“穆大師怎麽看的,我剛才聽惠明長老說是我徒弟害死的貴宗的兩名弟子,隻是我聽我徒弟所說卻不盡然如此,我也不袒護我徒弟,該給誰一個公道的就給誰一個公道,不過我今天來卻是對我徒弟來救人,好像是傷了貴宗一個弟子,聽說一雙眼睛都瞎了,所以我們是來賠不是的,不過此時看來這不是怕是賠不成了。”


    “說得好,你徒弟害死了我們茅山兩名弟子,是不是該償命了。”不等穆大師說話,心中早就激動不已的張長老竟然跳將起來,全身激動地戰栗著,死死的盯住師傅身後的我。


    張長老話一出口,茅山眾人便暗道事情要糟,這位張長老也太衝動了,但是大家也都能理解他的心情,被人陷害親手斃了自家的弟子,那滋味什麽樣,想也想得到,不過這話說出來就有欠考慮了,畢竟兩名弟子是張長老親手斃的,至於幻境隻說,有拿不出個章程來,怎麽和龍婆婆爭辯,這老婆子可是出了名的嘴刁口滑,說話向來是得理不讓人的。


    果然,師傅聽張長老跳起來直斥我,卻並不焦急,反而上下打量了張長老一番,猛地嘿了一聲,譏笑道:“聽說當時張長老就在當場是吧,不知道當時張長老在做什麽?”


    張長老一呆,張嘴便要說話,但是話到嘴邊缺一時間不好說出來,隻是傻愣愣的道:“我——我——”


    “你什麽,張長老為何不說清楚點,我倒是聽我徒弟說,你當時就在那裏,而且還有六七名你們的弟子也在,卻不知道為什麽張長老竟然要教訓弟子,便沒人在理睬我徒弟,待了一會,我徒弟才進入大陣救人的,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師傅譏笑著看著張長老,眼中的怒氣翻騰,隻是壓製著。


    “胡說八道,我當時那是在教訓弟子,當時我——”等到想解釋的時候,張長老才發現自己竟然說到了理虧的地方,這種事情昏過去也就算了,此時偏偏是自己提了起來,還不住的往這上麵趕,這個龍婆婆這嘴口果然厲害。


    師傅冷喝了一聲:“胡說八道,那我倒想知道誰在胡說八道,當時你是不是在場,既然你在場,你說我徒弟害死了你的兩名弟子,那麽我問你,你幹嘛去了,其他的弟子幹嘛去了,為何當時沒有拿下我徒弟,莫不成你們都在冷眼旁觀,根本就想用兩條命來陷害我徒弟。”


    “夠了,龍掌教是不是說話有些過分了,誰會陷害一個小輩。”穆大師再也看不下去了,在這樣下去,隻怕張師弟根本就無言以對,到時候反被龍婆婆占了上風。


    隻是師傅卻不打算就此作罷,將目光從張長老身上賺到穆大師身上,淡淡的冷笑著:“穆掌教,話都說到這裏,莫非穆掌教還打算不說下去嗎,我徒弟誠如你所說,一個小輩而已,修為有限,人擺在這裏,在場諸位有誰自認不如徒弟的可以站出來——”


    頓了頓,又接著道:“若是都比我徒弟強,我沒話說,我這徒弟跟我修道不及一年,這一點本事在諸位麵前不值一灑,我倒想問問,若是你那兩名弟子比我徒弟修為高,卻不知道我徒弟是怎麽害死他們的,今天倒要給我一個明白話。”


    這個問題棘手的很,一時間誰也不好接話,隻是心中轉念,不過卻挨不過張長老內心的憤怒,不等有人開口,張長老大聲道:“我在當場,是你徒弟施展幻術,讓我們的弟子與我相爭,結果——結果我屍首才打死了那兩名弟子——”


    話到這,張長老忽然意識到了不對,一張臉登時變得蒼白,一會卻有紅的厲害,果然被我師傅抓住痛腳,隻聽師傅忽然哈哈大笑,雙眼逼視張長老:“你堂堂的茅山長老,既然說是我徒弟施展幻術的,那我到問問你,是何種幻術,就以我徒弟這點修為,就算是最上乘的幻術,施展起來又有幾分威力,你一個大長老難道還破不了一點小小的幻術不成。”


    張長老臉上抽了抽,忽然一陣子無力,吐了口氣咬牙切齒的道:“就是幻術,我確實說不上是何種幻術,根本就沒有氣機,無法察覺。”


    “哈哈哈——”師傅一陣狂笑,譏誚之意很濃,誰都能聽得出來:“說得好,在座的也都是大家,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吧,天下之間的幻術各有分支,但是說一千道一萬,幻術不過乃是小術而已,怎麽施展幻術那也是看修為高低,修為太低,就算是施展幻術的話,也擋不住高手的神念,今天我徒弟就在這,諸位看看她,像不像是個高手,如果是的話,我隻能說茅山無人了,如果不是的話,那我倒想問問張長老,不知道是我徒弟厲害,還是你張長老太草包,還是說——”


    第三百零一章


    話說到這,張長老臉色大變,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當下不顧一切的大喝一聲:“閉嘴,姓龍的,休要逞口舌之利,你日便讓你徒弟還我弟子的性命來。”


    說吧,竟然真的要撲將過來,師傅臉色微變,不想張長老竟然真的敢此時動手,不想茅山竟然要不顧及天下的同道,不過師父還是師叔卻沒有人是怕事的人,猛地冷哼一聲,也顧不了那麽許多,神光一盛,已經施展了返老還童術,師傅化作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而師叔卻也化作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此時看來,師叔的修為也有長進。


    “住手,張師弟你想做什麽,眼中可還有我這個掌教。”穆大師臉色陰鬱,胸口起起伏伏,卻是真的氣得不輕,大盛喝止張長老,更是伸手一道勁氣,將張長老撥到一邊。


    身形一轉,張長老差點跌坐在地上,可以看得出穆大師的火氣有多盛,隻是張長老猶自不肯幹休:“掌教,你也看到了,姓龍的強詞奪理,她——”


    “我讓你閉嘴,你沒有聽到嗎,來人呐,讓張長老去戒律堂反省三日,如不反省明白,再給我借著反省去。”穆大師大怒,沉著一張臉,竟然真的下了狠心。


    張長老一呆,臉色登時垮了下來,諾諾的不知道說什麽,此時想起,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不過就算是如此,張長老也不願意就此幹休,隻是看看穆大師的臉色,張長老嘴中還是咬了咬牙,歎了口氣子息那個朝外麵走去。


    “且慢,”卻不知道此時師傅忽然開了口:“張長老是當事人,此時怎麽好讓他走,不然這事情怎麽說得清楚呢,還是讓他留下來,免得我徒弟始終背著陷害的罪名。”


    穆大師臉色又是一沉,心中有些怒氣無從發泄,但是話到了這份上,要是還是堅持讓張長老下去的話,豈不是做賊心虛,遲疑了一下,與各位長老,特別是那兩位太上長老看了一眼,眼色流轉間,穆大師吐了口氣:“既然龍掌教說了,張長老你且留下,等事情過後,再去領受責罰。”


    張長老頓住身形,臉上已經沒了剛才的激動,隻是憤憤之意難以遮去,迴身冷冷的望著師傅,還有師傅身後的我。


    師傅此時嬌豔如花,在這些老頭子之中,也算得上是鶴立雞群,心中冷笑望向張長老:“張長老,激動解決不了什麽事情,既然當事人都在,那就想讓我徒弟說一說當時的情況,到時候你們看看還有什麽不對的,大家在仔細說說。”


    話音落下,師傅將目光落在我身上,一使眼色沉聲道:“劉剛,你將昨天的經過仔細說一遍,不得有半分謊話,知不知道,一是一二是二。”


    我點了點頭,朝師傅微微一躬身,然後又朝穆大師微微躬了躬身,這才轉向張長老,臉上譏諷之意甚重:“張長老,咱們又見麵了,我便將昨日之事再說一遍,還請張長老幫忙斧正一下。”


    說吧,心中轉念想了昨日的事情,深吸了口氣道:“昨日我剛剛抵達此處,本來是因為久不曾得到我師傅師叔的消息,有派了四個人前來打探,結果也一直沒有消息,於是心中掛念不已,這才和幾個好友一起前來,不想剛到了就遇到了昆侖道宗的悟空師兄,和無雙觀的了緣師兄,我報出家門之後,兩位師兄倒是並沒有如何,反倒是看出我的來曆,對我還算是客氣,閑聊了幾句,不想兩位師兄說起,前幾日有人冒充我們彭祖一脈的人,被茅山道宗抓了,我心中便想,這一定是我派出來的那幾個人,雖然不是我們彭祖一脈的,但是其中倒也有一個懂得我們彭祖一脈道術的人,怎麽會被茅山道宗給抓了呢,著一定是其中有誤會,所以便大著膽子前來想要將人要迴去——”


    頓了頓,看了張長老一眼,見張長老與茅山眾人都沒有什麽反應,說到此處也還算是中規中矩,並無什麽分歧之處,不過接下來,我心中冷笑了一聲:“我便來求見茅山的前輩,希望能將我的那幾個兄弟要迴去,哪知道遇到咱們茅山弟子,卻非說我是假冒的,非要將我拿下,我自然不甘心束手就縛,所以,也就與那幾人爭鬥起來,卻不想那幾位對我卻是特別照顧,六七個人想拿下我也就罷了,出手毫不留情,所以我也無奈就隻有動用了幻術,並不想與這些人爭鬥——”


    “聽見沒有,他自己也承認是施展的幻術了看,這下我看你還怎麽抵賴,哈哈哈——”張長老聽到我承認施展了幻術,如得了失心瘋一般,不由得興奮地大笑,隻是穆大師與一眾長老卻殊無喜意,隱隱的感覺到我這話中有什麽陷阱。


    “我是施展了幻術,也隻能勉強困住這幾位貴宗弟子,卻根本沒有能力殺害他們,張長老,不知道那兩位弟子究竟是如何死的?”我淡淡的看著張長老,心中真恨不得上去給他倆大耳瓜子。


    張長老一呆,這卻是問到了他心中的隱痛,那兩名弟子卻是不是死在我手上,不然他也不會說是我害死的這話,隻是真要是說個明白,這事情有如何說得出口,一時間臉色陰晴不定的站在那裏,盡管穆大師他們也都知道當時的情形,但是那一張張臉卻是陰沉無比。


    我這也不算完,並不想與張長老多糾纏,我吐了口氣接著道:“眼見張長老過來,我變撤去幻境,正想與張長老說個清楚,哪知道張長老一上來便下了殺手,不過沒等張長老斬上我。結果那幾位貴宗弟子不知道為何竟然與張長老大動幹戈,拚殺在一起,我當時走的時候,就看到張長老已經出手斃了一人,隻是我無力插手此事,又正趕上那大墓砸來,我便趁亂去尋找我那幾個兄弟的下落——”


    聽到我說到此處,穆大師心中一震,知道不能讓我再說下去,有些事情一旦挑明了,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大家都知道與實施並不一樣,所以穆大師地哼了一聲:“夠了,不用在往下說了,張師弟——”


    我心中冷笑,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忽然高聲道:“但是我尋到我兄弟的時候,卻發現我的四位兄弟,不但人人帶傷,幾乎喪命,更有一人已經死去,卻不知道是哪一位下的手,這份恩情我倒要補報一下。”


    話音落下,我冷然望向茅山眾人,殺機隱現,已經將牙要的‘咯蹦’直響,一時間都靜了下來,誰也不好說什麽,倒是穆大師反應夠快,隻是淡淡的道:“我倒是聽說抓了幾個冒充彭祖一脈的家夥,卻不想竟然這般嚴重,竟然還死了人,如此說來,這場誤會可就大了。”


    “誤會,嗬嗬,這誤會確實大了,張長老不知道還有什麽話好說?”師傅並不與穆大師爭辯,既然穆大師都說不清楚怎麽迴事,爭論也沒有意義了。


    張長老臉上一抽,卻不想提及韓濤他們的事情,心念一轉,卻叼住我剛才所說的幻境,冷哼了一聲:“先別說那些事情,那就是一場誤會,倒是你的弟子施展幻術害死了我們的弟子,這件事情龍掌教要怎麽給我們答複。”


    “答複,答複你的屁。”不用別人說話,師叔真的給氣壞了,猛地站起來,身子都微微有些顫抖,指著張長老恨聲道:“我他媽的見過不要臉的,但是我實在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一場誤會就能隨便揭過,你自己親手斃了自己的弟子,就要冤枉在我師侄身上,你當時可曾落入幻境中,還是說你連我這才修道不及一年的師侄都不如嗎。”


    師叔的話直指張長老,打人打臉,罵人揭短,師叔深得其中精髓,那張長老一張老臉漲紅,指著師叔怒道:“趙錢孫,誰冤枉你師侄了,誰知道他用的是什麽邪法,竟然讓我都察覺不到,你以為你說幾句話就能抹平這件事請你嗎。”


    “張長老,我有句話想要問你,當時你是不是有心殺我,那時候我可曾傷害過茅山的任何人嗎?”我冷冷的逼視著張長老,今天就要拿這個張長老開刀祭旗。


    果然這張長老想也不想啐了一口:“誰要殺你,我當時隻想是把你拿下,還以為你是假冒的呢。”


    要的就是這句話,我忽然將身子轉向穆大師,微微的笑了,眼光逼視著穆大師,小的說不出的燦爛,穆大師心中一驚,不由得有些不安地感覺,果然,我抱了抱拳道:“穆前輩,小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你們張長老的話全是虛言。”


    穆大師臉色一沉,將眼光望向張長老,那張長老大怒:“放屁,你說誰胡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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