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高鬆說傷勢不算是太重,我才放下心來,還多虧了韓濤眼疾手快,否則再晚一點可就不是脫臼和有點骨折那麽簡單了,說不定這條腿都要被行屍扭下來,到時候救得不及時,甚至於可能將這條命也搭上,但是此時顧不得去管高鬆,眼前的危險還沒有解除呢。


    看著韓濤一刀將毒蛇劈出去,我忽然很佩服韓濤,平時也看不出什麽,但是到了有危險的時候,這小子簡直就是一隻刺蝟,全身上下不知道藏了多少武器,先是一把長槍,然後又是一把長刺,現在又弄出一把軟刀,還不知道是不是藏了其他的東西,這麽多東西究竟藏在哪裏了呢,何況還有那小黑球,看上去就像是變魔術一樣。


    我和那老頭還在拚命對抗著,看上去好像不瘟不火似得,但是其中兇險卻不為外人所道哉,稍微晚一步,或者反應慢一點,黑霧一旦湧過來,相信能瞬間便要了我的命,反而是我的雷網就算是砸中老頭,也不一定能一下子要了老頭的性命。


    隻是老頭卻不這麽想,剛才一時大意,被韓濤暗算,不但瞎了一隻眼,更將身上蹦出許多血洞,時間短了還感覺不出什麽,但是時間長了就不行了,隻是流血就足以讓老頭感覺此時身體開始有點發冷,這是失血過多的征兆,偏偏最惡毒的是,韓濤不知道在鐵砂上還弄傷了什麽東西,炸過之後也不曾消散,所有的傷口都開始發癢,癢的讓人難受,如果不是有黑霧遮掩的話,我們便能看得清楚,此時此刻,老頭和招虱子一樣,整個人扭來扭曲的,好不難受。


    但是我不斷地補充雷網,雷網絲毫不減消退,而且我懷中還有十幾道五雷符,還不知道能撐多長時間呢,隻是如此拖下去,老頭還能不能堅持呢,老頭在心中盤算著,終於咬了咬牙,還是放棄了今天報仇雪恨的想法,悄悄地開始壓迫我們後退,同時催動鼓聲影響我們,嘴中更是傳來一種詭異的口哨,於是那條毒蛇攻擊便更見兇猛,一時間,我們都沒有注意,竟然被逼的慢慢的退到了進口的另一邊,已經將進口讓開了,而老頭卻悄然的接近了。


    不知何時,一團黑霧過著老頭,已經站在進口的邊上,便在此時,老頭忽然大吼一聲,雙眼一睜,猛然催動黑霧洶湧如潮,那一瞬間我一時反應不及,雷網登時被壓了迴來不少,而毒蛇也頻頻攻擊,根本不給韓濤喘息了機會,便在此時,忽然傳來老頭的一聲曆嘯,然後猛地從進口朝外衝去,而隨著那一聲曆嘯,那條毒蛇也跟著衝了出去。


    一時間雷網沒有了攻擊的對象,也沒有了對麵的壓力,於是轟然衝出,在不遠處炸響,登時將周圍的牆壁炸的淩亂,更是炸出一個大洞,而且整片都是烏漆嗎黑的,炸聲在走廊裏迴蕩,震耳欲聾,好半晌我們都反應不過來,耳中就隻有嗡嗡的聲音。


    “不好,那老王八蛋要逃。”韓濤第一個反應過來,臉色當時一變,想也不想,便縱身追出,借著我也反應了過來,緊跟在韓濤身後朝外追去,手中沾起兩張五雷符。


    轉過進口的拐彎,如眼所見卻讓我們一下子呆住了,進口哪裏老頭站在那裏不動,整個人被五色光華裹住,不斷地發出一聲聲的慘叫,就連那條毒蛇也被五色光華卷住不能脫身,何來的五色光華,我猛然間想起了進來的時候布下的五行降魔陣。


    五色光華像是五隻大手,將老頭按在哪裏,進不得退不得,不斷地被大手蹂躪,周身的護身黑霧已經不見了,露出了本來麵目,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老頭,此刻一臉的猙獰,不斷慘叫,拚命地掙紮著,但是卻掙脫不開,身上不斷從體內向外掉落小蟲子,包括那幾隻異種的蠱蟲,不過一會兒就在地上掉落了一片,黑壓壓密密麻麻的一片,估計著這一下便將老頭的存貨全部給榨幹淨了。


    韓濤一馬當先,雖然看到了這種古怪的情形,但是腳步不止,眼看著就要朝五色光華衝去,嚇得我臉色大變,趕忙招唿道:“韓濤,不要衝動。”


    許是聽到了我的喊聲,韓濤登時頓住腳步,卻猛地將自己手中的鋼刀擲出,化作一條寒光,倏然而至,而老頭卻根本沒辦法防備,恍然中,被鋼刀一刀穿心而過,老頭慘叫一聲,微微掙紮了一下,艱難的轉過身來,雙眼怨毒的望向韓濤,一步一步的艱難的從五色光華中走了出來。


    這五行降魔陣隻對邪氣有所感應,隻要是身具邪氣魔氣的人,五行降魔陣才會啟動,將惡人困在其中,用五行之力衝刷,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這五行之力,除非有特殊的法器,或者本身的修為了得,才能安然無恙的通過五行降魔陣,但是放眼天下又有幾人有那本事呢。但是此陣對普通的沒有法力的人卻毫無用處,或者對沒有法力波動的物體也沒有作用,所以鋼刀可惜穿透,但是老頭卻衝不出去,而此時老頭的一些邪法盡數被五色光華破去,所以才艱難的走了出來。


    一步一步,隨著老頭走出來,那條毒蛇也好不容易退了出來,卻也已經是奄奄一息的樣子,但是此刻老頭眼中所迸射的怨毒的目光,卻是讓人心中畏懼,我下意識的竟然退了一步,等反應過來不由得老臉羞臊,真是丟人顯然了。


    等我在一步上前,與韓濤站在一起的時候,卻見那老頭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雙手摸著鋼刀上流下來的血,不斷地嘴裏念叨著什麽,我們也不敢接近與他,哪知道便在片刻之後,老頭猛地一聲大叫,然後一把將鋼刀抽了出來,大蓬的鮮血飛濺而出,老頭雙眼猛地一睜,然後瞬間失去了光澤,便一下子趴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氣息,但是便是此刻,一道血光忽然從老頭的屍體上飛了出來,隻取韓濤而來,這般狹窄的地方,我和韓濤並排而立,這一道血光飛來,卻又如何躲得開。


    韓濤心神一震,猛地朝後退卻,我也想退,但是一瞬間猛然發現就算是退,韓濤也十有八九躲不過去,隻是一瞬間,我便做出了決定,猛地一步踏前,將身子擋在韓濤前麵,眼睜睜的看著血光一下子沒入了我的身體,我想要張嘴慘叫一聲,但是片刻之後,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剛哥,你這是幹嘛,那血光是衝我來的,誰讓你傻不啦嘰的替我擋了,你——你沒事吧?”韓濤又氣又怒,臉色陰沉的拉著我,但是眼中卻是透出關切的神色。


    我上下摸了摸身子,嗬嗬笑了,好像沒事呀,然後轉了一圈,這才嘿了一聲:“我好像沒事呀。”


    韓濤放下心來,啐了一口,但是臉色卻緩和下來,理也不理我,雙眼看向那隻趴在地上的毒蛇,眼中神光迸射,心中忽然一動,大步朝毒蛇走去,隻是神色間還滿是小心,幾步走了過去,然後手中的笛子猛地探出,一下子將毒蛇抵在地上。


    毒蛇受襲擊,登時發出嘶嘶的聲音,想要從地上掙紮著襲擊韓濤,但是卻掙紮不出,猛地張嘴吐出一口毒霧,便是此刻,韓濤猛地打出一個黑色的小球,剛剛好投進毒蛇的嘴裏,毒霧被笛子吸收了,然後韓濤猛地朝後退去,隻聽轟的一聲炸響。


    第八十九章 被暗算了


    黑色的炸藥小球在毒蛇腹中炸開,即便是毒蛇周身可謂是刀槍不入,但是這肚子裏麵卻還是和普通的毒蛇一樣的脆弱,這一聲爆炸,登時將毒蛇內腑炸的稀巴爛,毒蛇隻是身子挺了挺,便隨即軟塌塌的倒在地上不在動彈,已經徹底死就了,可惜了這麽一條異種的毒蛇,或許天底下也就是這麽一條而已,卻在此時此地就這麽憋屈的死去了。


    韓濤臉上笑開了花,將毒蛇拎起來,從身上摸出一個口袋將毒蛇裝了進去,然後才笑嘻嘻的朝我走來,一臉的輕鬆:“剛哥,走,去看看高鬆那家夥是不是還活著。”


    高鬆當然沒有性命之憂,隻不過一條腿疼的厲害而已,此時遠處聽到韓濤的話,高鬆心裏說不出的氣憤,重重的哼了一聲:“不用看了,你死了我也死不了。”


    不過韓濤可沒有理睬高鬆的話,徑自拉著我一起走了過去,就看到高鬆正拖著一條腿,用雙手朝這邊爬來,這摸樣可是慘兮兮的,看的韓濤大笑不已,我在一旁也隻能搖頭苦笑,這兩個家夥好像天生不對付,不過韓濤笑歸笑,諷刺歸諷刺,但是卻還是走過去,一把抓住高鬆的腿,摸索了一番那條傷腿,然後猛地一扥,隨上猛地朝上一推,就聽高鬆慘叫了一聲:“他媽的,你就不能輕一點呀,想要謀殺還是咋地,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順眼,記恨我上次抓過你,這是打擊報複呀。”


    說歸說,高鬆眼中還是有一抹感激之色閃過,隻是也許是兩人天生不對付,所以說話間總是冷嘲熱諷的,聽到高鬆的話,韓濤上下打量著高鬆,眼眉一挑嘿了一聲:“我的確看你不順眼,怎麽樣,現在腿沒事了吧。”


    高鬆哼了一聲,看也不看韓濤:“沒事了,除了還有點骨折。”


    “那就沒事了。”韓濤點了點頭,常常受傷的他也是久病成醫,根本就不拿著骨折當做事情,所以一挨高鬆話落,嘴角蕩起一絲譏誚,還不待高鬆有所反應,猛地一拳砸在高鬆臉上,嘴裏還啐了一口:“叫你嘴賤,以後跟我說話注意點,不然我打爛你的嘴。”


    別看韓濤平時嘴賤,整天被我罵,卻容不得別人罵他,隻是高鬆也不是吃氣的主,兩個人登時吵嚷起來,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樣子,奈何高鬆腿上有傷,卻終究奈何不得韓濤,我搖了搖頭懶得理會這兩個人,剛才還能並肩一起戰鬥,此刻卻又狗咬狗,真是讓人無話可說了。


    扭頭看看那個老頭,心裏對剛才的血光終究不踏實,但是偏偏身上也感覺不出什麽,也就暫時放在一邊,正準備走過去看看老頭的情況,便在此時音樂的從那件儲藏室裏傳來一聲微弱的唿救聲,若不是韓濤和高鬆那一瞬間的安靜,我還真的聽不到呢,想到那間儲藏室裏還有一個女人,我心中一動,趕忙對著高鬆和韓濤吼道:“你們都給我閉嘴,那個女人還沒死呢。”


    高鬆和韓濤一愣,莫名其妙的望向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卻已經將那個女人忘得一幹二淨,韓濤更是莫名其妙的道:“那個女人呀?”


    見我飛步朝那間儲藏室衝去,兩個人恍然大悟,也顧不得在爭吵,趕忙緊跟著我身後朝儲藏室衝去,果然,那個女人還沒有死,盡管胸口被插了一刀,但是卻並不由傷到內髒,隻是當時被老頭施了法術,並不能自主而已,而此時老頭一死,法術自然消解,這才複蘇過來招唿救命,但是受傷的時間太長了,隻是流血就流的女人快要不行了,也虧得那把匕首一直沒拔出來,否則此時早就死去了,但是就算是如此,當我們感到她身邊的時候,女人身體的體溫已經降下來,乍一摸去卻是身體有些發涼,氣息微弱,見到我們過來,勉強的伸出手喊了一聲救命,然後就直接暈了過去。


    顧不得女人此刻還光著身子,也沒有人會有別的想法,我將女人抱在懷裏,探了探鼻息,卻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體溫很低,隻怕是不行了,高鬆和韓濤衝進來,望見我臉色陰沉,二人心中不由的一沉,高鬆沉聲道:“怎麽樣了?”


    我搖了搖頭,一臉的苦澀,輕輕歎了口氣,高鬆和韓濤臉色也陰沉下來,高鬆探手過來,往女人身上一撘,眼中閃過一抹無奈之色,歎了口氣:“怕是救不過來了,時間太久了,怕是血已經流的差不多了,哎,若是早一點的話說不定還能有救的。”


    三人一陣沉默,相對歎息不已,看著女人蒼白的臉,看著女人在我懷裏逐漸黯淡下去的神色,我心中一陣不舒服,猛地朝韓濤吼了一聲:“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叫救護車。”


    “這女人絕對救不過來了,剛哥,著急也沒用。”韓濤雖然這樣說著,卻還是掏出手機撥打了120,將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隻是我不甘心,總覺得看著一條生命在我懷裏眼睜睜的就這樣逝去,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心中忽然一動,我乍然想起了懷中的兩張康體符,雖然此時看上去女人已經沒救了,但是總要波喲波,也許還有一線轉機呢,我不再遲疑,從懷中掏出一張康體符,單手一抖,便見康體符自行燃起,瞬間化作灰燼,我最終低聲念叨著咒語,灰燼落處,便有一蓬白光灑下,將女人籠罩起來。


    將女人平放在地上,我猶豫了一下,猛地一把將匕首拔了出來,也許是這一刺激,女人竟然有了點反應,勉強的睜開雙眼,嘴中還輕唿了一聲,也許還有一線可能呢,我定睛望著女人,看著白光在女人身上流淌,我心中祈禱著,將滿天神佛都念了個遍。


    一旁韓濤和高鬆也一瞬不瞬的盯著女人,韓濤還好,畢竟他親身受過康體符的好處,對著有一些了解,但是高鬆就不一樣了,第一次見到這麽神奇的場景,雖然看不到白光的存在,但是女人身上的傷口卻在一點點的恢複,肉眼可見的恢複著,本來還外溢的鮮血已經止住。


    高鬆咽了口吐沫,雙眼圓睜看著女人,嘴中卻低聲道:“劉剛,這真的能救了女人嘛?這也太神奇了吧,能不能也交我兩手。”


    還沒等我說話,一旁韓濤‘嗤’了一聲:“高鬆,你也太少見多怪了吧,瞧你這點出息,不過話說迴來了,剛哥可是拜了師傅才學的本事,怎麽,你打算拜剛哥做師傅嗎。”


    聽著韓濤和高鬆兩個人的廢話,我心中很是厭煩,這都什麽時候了,兩個人還唧唧歪歪的,我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都給我閉嘴,煩不煩人,願意鬥嘴滾出去鬥嘴去,別在這打擾我。”


    韓濤和高鬆一呆,兩個人訕訕的幹笑著,果真不敢在廢話,隻是眼巴巴的瞅著女人,心中都很緊張,看著女人的傷口在收口,這一會的功夫,就已經隻剩下一個疤瘌了,若不是上麵還有一點血跡,真不像是剛剛受過傷的樣子,高鬆不敢置信,心中對道法升起敬畏之心,就連韓濤心中也不敢不正視道術,真是太神奇了。


    白光依舊在閃耀著,女人的情況穩定了下來,盡管臉色還是很蒼白,但是畢竟唿吸穩了下來,我心中這才一鬆,唿吸穩了,就證明女人的生命已經沒有太大的問題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朝韓濤揮了揮手:“一會兒救護車來了,把這女人送上去,應該還有救吧,希望能救她一命,高鬆,這件事不要對別人提及,記住了嗎。”


    剛才精力太過集中了,此時一放鬆下來,反而感覺很累,就想躺在地上,哪知道跑便在此時異變忽起,就在我的胸口猛地一聲低響,竟然自行炸開一個傷口,開始懨懨的向外流血,而我竟然毫無所覺,就那麽躺在地上,但是一瞬間鮮血就濕透了我的白襯衫,高鬆和韓濤便注意到了,二人幾乎同時驚唿:“劉剛,你怎麽了?什麽時候受的傷,快讓我們看看。”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全身無力,一點也不想不想動彈,而且也感覺不到身上哪裏疼痛,要不是高鬆和韓濤說我受了傷,我自己都還不知道呢,隻是現在知道了卻也不想理睬,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就連眼皮也不想抬起來。


    韓濤上前一把將我抱起來,一臉的焦急,拚命地招唿著我,一邊卻把衣服撕開,便看到胸口有一道像是刀傷的傷口,細長的一道,很像是大刀刺中的,但是無論是韓濤還是高鬆,誰都知道我根本沒有受過傷,否則也不可能到現在才發現,而且我的狀態很怪異,但是那傷口上流的血卻是不爭的事實,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剛哥,你這到底是怎麽弄的?快迴答我呀,剛哥,醒醒,說話呀。”韓濤用手壓住我的傷口,因為過於用力,整個手看上去都有些發青,此時韓濤的臉色陰沉的嚇人。


    高鬆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著我,但是無論他們怎麽喊,我已經沒有反應了,盡管我心裏明白,但是我已經不能動彈,自己身上的傷究竟怎麽來的,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而且我現在怎麽會這樣子呢,為什麽一點力氣也沒有,就連眼皮也抬不起來,這一切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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