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玲臉色很不好看,勉強和父親打了個招唿,便將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最後落在行李包上,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低聲道:“剛哥,你這是打算去哪裏呀?”


    “我——”不知道為什麽,在李紅玲的注視下,我心中感覺有些慌亂,眼光躲躲閃閃的不敢和李紅玲對視,呐呐了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道:“那個,我——我想會上海去,呃,反正我留在家裏你也沒什麽事情了。”


    越說越小聲,最後在李紅玲的逼視下,頭慢慢的低下了,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麽感到這樣心虛,好像自己做了一件不可見人的事情一樣,當然這其中也有原因,是因為李紅玲撞破了自己和任媚兒的那迴事,偏巧李紅玲是李聰穎的妹妹,或者是因為這原因吧,但是我心中還有個念頭翻騰著,自己還有別的心事。


    聽我要迴上海,李紅玲臉色一變,現出一抹潮紅,神色間很複雜,眼光幽幽的望著我,半晌,忽然歎了口氣:“剛哥,我能不能和你談談?”


    微微一呆,不知道李紅玲什麽意思,和自己談談,談什麽,遲疑間,忽然聽一旁的父親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紅玲,這麽大清早的來了,有什麽事情就痛痛快快的說吧,怎麽,還有什麽事情不能讓我們這兩個老家夥知道的嗎?”


    父親質問著李紅玲,心中卻是有些焦急,隱隱的猜出李紅玲這次來隻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很可能對我來說,就決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父親根本就不打算讓李紅玲和我說話,語氣自然也就重了很多,神色嚴峻,一臉冷然的望著李紅玲。


    麵對我父親的質問,李紅玲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都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在李紅玲心裏,這就相當於自己的長輩,此時這樣冷峻的和自己說話,李紅玲有些懵了,猶豫著是不是就在這裏把話說出來,畢竟這其中有很多不能讓人相信的事情。


    “你要是沒事的話,呃,時間也差不多了,七點有一輛通上海的車,沒事就讓你小剛哥哥先走吧,怕是時間趕不及呀。”父親顯然沒打算讓李紅玲有說話的機會,此時此刻,就隻想讓兒子趕快走,走的越遠越好,昨晚上的事情卻是將這位父親嚇壞了。


    眼見父親的作態,李紅玲心中一怔,望著我焦聲道:“剛哥,你不能走,我要和你好好談一談,任媚兒走了。”


    提到任媚兒,李紅玲也是無可奈何的辦法,畢竟如果不說出點什麽,隻怕在這位伯伯的幹涉下,自己很難和我好好談談,昨晚上想了一晚上,自己好像也隻有找劉剛幫忙,畢竟劉剛也是當事者之一,而且還做了對不起哥哥的事情,盡管心中已經想明白是怎麽迴事,但是明白不意味著能放開,畢竟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父母臉色大變,任媚兒就是昨晚上的女人,怎麽李紅玲也提起她,兩倆口對望了一眼,卻見雙方眼中都是焦慮,母親再也忍不住了,上前輕推了我一把,低聲道:“小剛,你快點走吧,別的事情都不要管了。”


    但是我猶豫了,不知道為什麽,李紅玲提及任媚兒,我心中悸動了一下,迴頭望了望焦慮的父母,苦笑了一聲:“爸,媽,你們先不要管了,我心裏有數,我和紅玲說迴話,一會我有什麽決定,自然會告訴你們的。”


    說罷,將行李丟在一邊,便將李紅玲讓了進來,徑自在沙發上坐下,我點了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在煙霧繚繞之間輕聲道:“紅玲,你有話就說吧。”


    看了看一旁黑著臉的我的父母,像是兩尊門神一樣盯著自己,而自己就是那個擅自闖進來的小鬼,李紅玲臉色一苦,輕聲歎了口氣:“大伯,嬸,你們也別怪我,我一個女孩子家實在是沒辦法了,所以才能求助剛哥的,對不起。”


    不敢和兩位老人對望,李紅玲也知道兩位老人想讓我離開,但是盡管心中不想被兩位老人責怪,隻是自己一個人,實在是心裏害怕,自己所熟識的人,也隻有我可以求助,不等兩位老人說話,李紅玲又歎了口氣:“剛哥,我想請你幫我,我哥哥他死的太蹊蹺了,我隻想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出了這麽多事,我實在是很害怕。”


    “不行,小剛一定要迴上海——”母親聞言,臉色陰沉的厲害,雙眼如刀一般落在李紅玲身上,絕對不能留下來,留下來太危險了。


    眼睛微微一紅,李紅玲不敢反駁我母親的話,知道此時我母親一定對自己恨得不輕,可是自己又能怎麽辦呢,隻能眼巴巴的望著我,希望從我嘴中聽到什麽話,根本不敢和我父母的眼光對視,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李紅玲不知道自己此時已經不知道死了幾次了。


    “剛哥,求求你了,就算是你對哥哥盡最後一份心,你——你終歸做了對不起哥哥的事情。”李紅玲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幾乎細不可聞。


    我臉色一變,心中猛地一跳,唿吸變得粗了,死死的盯住李紅玲,半晌,才吐了口氣道:“紅玲,說真的,這件事我是從心裏感覺我對不起聰穎,但是實話實說,我沒有對不起他,事情的發生並不是我能主宰的,我本來懷疑任媚兒她是精神分裂,但是現在看來,更有可能的是鬼上身,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我的錯,你明白嗎,不要拿這件事和我說話。”


    這是我心中的痛,確實總感覺對不起李聰穎,但是心中更明白不是自己的錯,所以,李紅玲提及這件事情,我心中便很震蕩,語氣也很嚴厲,不想再這上麵過多的糾纏。


    看著李紅玲惶恐不安的樣子,心中又是一軟,也能體諒李紅玲心中的彷徨和恐懼,這兩天經曆了太可怕的事情,一個女孩子還沒被嚇傻了就已經很不錯了,歎了口氣:“紅玲,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你哥哥的死因,我也很想知道,但是你也應該明白一件事情,我們麵對的可能不是人,而是鬼,你想過沒有,你哥哥詐屍,可是在咱們眼巴前發生的事情,昨晚上任媚兒來找過我,有很多不能解釋的事情發生,我也不想和你多說。”


    話音落下,我的臉色很陰沉,腦海中閃動著這兩天的事情,心中越加沉重,半晌,卻幽幽的道:“或者,你問一下任媚兒,她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任媚兒今天早晨我見過了,已經徹底的瘋了,昨晚上走失了半夜,她父母跑到我家裏鬧騰,折騰了半宿,結果任媚兒自己迴來了,見到她她就是瘋的,而且瘋的很厲害,想問她是不可能了。”李紅玲默然,心中也很苦惱,任媚兒原來昨晚上是來我家了,可惜現在比原來瘋的還要厲害。


    “什麽,任媚兒她——”我不知道為什麽心中揪了一下,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眼逼視著李紅玲,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李紅玲沒有抬頭,隻是輕輕抹去眼角的一滴淚水,怔怔的道:“任媚兒今早晨已經被她父母領走了,走的時候我也去送了,隻是現在除了會說有鬼,問什麽也不知道了,就連大小便都不知道,哎,從她那裏是問不出來什麽了。”


    沉默,我徹底沉默了,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麽,神色不住變幻,半晌,隻是發出一聲深深地歎息,心中很是擔心任媚兒,畢竟這是自己第一個女人,而自己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總是有種理還亂的東西糾結著,讓我始終不能釋懷,其實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心中隱隱作痛,她走了,離開了這個傷心地,或者還能夠恢複過來,希望吧。


    “行吧,紅玲,我幫你,暫時先不迴上海了。”我忽然做了一個讓我自己都吃驚的決定,自己為什麽會這樣答應了呢,這不是自己本來的心意,是因為任媚兒嗎。


    我一臉的苦澀,而李紅玲卻是呆呆的看著我,自己還有很多說辭都沒說出來呢,怎麽劉剛就答應了,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行,小剛你必須迴上海,否則——”母親咬牙切齒的瞪著李紅玲,將一切的罪過都歸咎於李紅玲身上,話說到一半,卻被父親輕輕地拉住了:“孩子大了,有些事情我們說了也不算了,讓他自己拿主意吧。”


    第十八章 意外


    我終究是留下來了,兩個人在我的房間裏密談了很久,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昂或是商量著該怎麽來做這件事情,不過我們還真的沒有商量出什麽來,任媚兒可能知道真相,但是她瘋了,瘋的很厲害,根本就無法去問她,這事情究竟該從哪裏下手呢,兩人一籌莫展,都不是搞偵探的料,不過想到偵探,倒是刺激了我。


    “對了,咱們這樣商量也沒用,誰也不會查這些事情,這樣吧,我有一個好朋友是幹私家偵探的,咱們不妨把他給叫來幫忙,”我忽然想起自己的一個朋友,不由得有些歡喜,隻是眼見李紅玲皺了皺眉頭,輕哼了一聲道:“沒事的,紅玲,我這朋友是我的老鐵,不用擔心價錢的事情。”


    這句話說得李紅玲訕訕不已,臉不由得一紅,呐呐的道:“不是的,剛哥,實在是家裏現在太緊了,哥哥身上把錢都花光了,不過一萬兩萬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我搖了搖頭,也不答言,隻是掏出手機,找出一個號碼直接撥了出去,半晌,電話終於通了:“喂,輝哥,我是劉剛呀,哎,對,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是我的一個發小兄弟死了,我想調查一下原因,你能不能過來一趟幫幫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略帶著幾分歉意道:“剛子,我現在沒在國內,有個案子壓在手裏,我跑印度呢,隻怕你一時片刻還趕不迴去,就是我現在就往迴趕,隻怕連辦簽證什麽的,沒有五六天也迴不去,你要是能等就等我,最多不超過一個星期就能迴去,要是等不了,我就給韓濤打個電話,叫他過去幫你也行。”


    韓濤,一個身影從我心裏掠過,是輝哥的養子,聽輝哥說是他戰友的孩子,當年一起上戰場的時候,那個戰友死了,後來戰友的老婆改嫁了,隻怕當時六歲的韓濤丟給了他爺爺,但是很不幸的是,韓濤的爺爺也在韓濤八歲那年就去世了,得知消息,輝哥就把韓濤接到身邊,當親兒子一樣照顧著,關係沒的說,重情重義的,隻是,我心中打了旋,這小子辦事牢靠嗎?


    心中盡管這樣想著,但是嘴上卻不好多說,畢竟間不疏親,就算是自己對輝哥有救命之恩,要是說韓濤的壞話,隻怕輝哥也會臭罵自己一頓,隻能苦笑了一聲:“輝哥覺得行,就讓韓濤過來吧,哎,他一過來我又沒消停日子了。”


    輝哥嘿嘿的笑了笑,卻沒再多話,本來輝哥就不是愛說話的性格,況且也不知道該怎麽接這句話,說了聲再見,便將電話掛斷了,這可是國際長途,浪費的可是我的電話費,就在我哀聲歎氣的時候,電話卻響了,看了看這電話號碼,立刻就感覺頭大了一圈,卻又無奈的接通了電話,輝哥的辦事速度真是沒話好說。


    “喂,韓濤呀,你現在在哪呢?”我認命的詢問韓濤,臉上有些很無奈的樣子,讓一旁的李紅玲心中感覺有些奇怪,我和這個韓濤聽起來應該是很熟悉的樣子,怎麽會有些不甘不願的呢。


    電話那邊韓濤嘻嘻哈哈的道:“怎麽了,剛哥,有段日子沒見,是不是想請我吃飯呀,嗬嗬嗬。”


    無奈的皺了皺眉,這個韓濤就是這德行:“吃飯簡單,你現在馬上到我老家曲陽來,我就一直管你飯,怎麽樣,有時間嗎?”


    “剛哥有招唿,沒時間也要擠出時間來不是,剛才輝叔給我打電話了,到底怎麽迴事?”韓濤就算是談起正事也是沒個正形,整天吊兒郎當的,偏偏這還不是最煩人的,煩人的是,這個韓濤實在是一言難盡呀,隻有見這麵才會知道。


    遲疑了一下,我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大體概的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和任媚兒的一些事情,但是也聽得韓濤心中震蕩不已,這種事情竟然就真的發生了,雖然聽說過無數個版本,但是這樣恐怖的事情韓濤還是第一次真正接觸,遠遠地在電話那頭,韓濤的唿吸聲變粗了,大為興奮:“剛哥,隻要你不是耍我玩,那行,晚上來接站吧,我晚上應該就能到了,我可要吃你們曲陽的炒雞,挺有名的。”


    “吃吧,早晚噎死你,你這個臭小子,就是一頭豬。”我恨恨的咒罵著韓濤,隻要每次一和韓濤說話,雖然韓濤一句髒話都不說,但是卻能每次把我氣個半死。


    韓濤也許是習慣了,渾不在意,但是立刻提到一個問題:“剛哥,你剛才說的事情我都聽明白了,就是想搞清楚這件事情是吧,不過你們是不是漏掉了一個可能的知情人,就是你那個逃掉的同學,那我告訴你,趁我還沒過去,你趕快去問問,他家在外地有什麽親戚,或者你那個同學在外地有沒有要好的同學朋友之類的,免得我去了還要浪費時間,行了,我先掛了,晚上見吧。”


    說罷,不等我說話,就把手機掛了,將我的話都堵在嘴裏邊,見我有些發怔,一旁李紅玲低聲問道:“剛哥,你哪位朋友想要多少錢哪?”


    這可是李紅玲最關心的問題,本來哥哥結婚就把家裏的積蓄都花光了,現在攤上這麽大的事情,李紅玲又不敢跟父母提及,生怕刺激到父母,所以隻能一個人扛著,可是自己手裏也就是那一萬多的工資,就算在向朋友借點,最多也就是湊上個三萬塊錢便頂天了。


    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一臉的煩惱揮之不去:“你沒聽見嗎,讓管飯就不要錢了,這個臭小子,想想就頭疼。”


    不過韓濤卻是很職業,一下子便找到了問題關鍵,既然任媚兒瘋了,不可能從她嘴裏知道什麽東西,哪麽也就隻剩下姚宏偉這麽一個可能的知情者,不過這兩天也不見宏偉有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嚇破了膽,心裏想著,便給姚宏偉將電話撥了過去,很不巧,竟然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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