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思賦予誰
[九辮兒]風吹雲不散 作者：林瀟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張雲雷依舊懶散散的賴在自己的小病床上，盯著天花板，不知道想什麽想的出神。房間裏昏暗，陽光被厚實的藍窗簾擋在外邊兒，房間裏全是發藍的陰影。楊九郎從門口拎著謎之紅色雙喜大水壺“嘎”推門進來，便看到床上的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撇了眼扔在床頭的自己的已經沒電關機的ipad，重重的歎了口氣。進門兒的動靜夠大，張雲雷一直支楞著耳朵聽他的動靜，待到楊九郎走到床邊，才微微偏過頭來，極甜極膩的問候了聲：“九囊九囊辛苦啦～”眯縫眼看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楊九郎看著火大，沒應聲。丫的，網癮少年，都快瞎了還這麽往死裏玩兒，戳瞎得了，省得天天說我楊小瞎。
冷著一張臉，楊九郎一聲不吭，伸手撈過ipad連同水壺一齊，轉身重重的磕在小幾的玻璃麵兒上。重重的深唿吸，嘴角上揚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反身笑著問張雲雷：“您這眼睛是不要了是嗎？要不挖下來送我？”一張臉在張雲雷眼前驟然放大，突然間張雲雷將目光聚集在楊九郎眼底的血絲上，微微垂下眼。“我錯了。 ”看起來乖巧極了。還沒等楊九郎轉過身去收拾東西呢，便又嘟嘟囔囔的來了句：“哎呀小氣，不就是沒電了嘛，再充不就好了。”
楊九郎內心：真他媽的。好想罵人。
張雲雷眨眨眼，若無其事的順著靠著的枕頭滑到被窩裏，將頭轉向另一邊，看著點滴一滴一滴的落。突然感覺一隻手伸過來把他的被子扯扯清楚，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腦袋。思緒飄迴幾年前。
剛倒倉迴來的時候，張雲雷是打算好好靠著自家姐夫和這一身“太平歌詞老藝術家”的光環往上爬爬的。對於曲藝，一邊是喜歡一邊是不得不學，背靠大樹好乘涼，再加上被姐夫趕著催著罵著又有底子確實不差，迴來後這一段磨合期也確實是順順當當過來了。唯一有點遺憾，自己個兒喜歡的姑娘，就差臨門一腳一張證兒了，到最後跟人跑了。
“你是個好人。”咱牛掰的姑娘一張好人卡啪的打在張雲雷殺馬特的小臉兒上，風采奕奕洋洋自得的“二爺”，終於成了被風霜打蔫兒了的小野草，一蹶不振。連帶著脾氣臭上了天，上台倒是沒事兒人，下了台就指揮的後台師弟助理團團轉。一夜之間，整個後台亂了天，隻要是個人都得躲著這位張二爺走。
身為頭九一點不慫的楊九郎不冷不熱的坐一旁看了他兩天。
說真的，剛搭檔那會兒楊九郎對他就是不冷不熱意見很大，似乎除了楊九郎沒人敢給他甩臭臉子了，收了人禮還一副臭了吧唧的樣子。
“我特麽是找了個祖宗吧。”張雲雷被他的小眼兒盯得心慌，掩飾心虛似的嘟囔。
“我跟了您才叫跟了祖宗！”大地雷瞬間引爆，“我就問問您啊，憑什麽您失戀咱這一眾師兄弟都得跟著遭殃啊？您看看您，有沒有一點師兄的樣子！好歹上下也叫您一聲爺，咱好歹有個爺的樣兒給我們這些師弟們做做榜樣成不成？”簡直是恨鐵不成鋼的咆哮，除了爹媽姐姐姐夫沒慫過誰的張雲雷，心裏防線在如此強悍的操作下潰不成軍。隔著一塊兒門板，休息室外路過的郭麒麟被吼的一震。“我的天快跑！”小郭腳底生風，絲毫沒有進去解救一下老舅的覺悟。
張雲雷一下懵了，心裏被那句“沒有一點師兄的樣子”狠狠砸了一下。是哪一天成為了一個沉默的人呢，大概是因為不想再被楊九郎再被師弟們在背後嚼舌根子，大概是無處發泄的痛壓的心情愈發苦悶了。張雲雷開始有了個爺的樣子，因為那一點點的天賦，也開始有師弟發自真心的崇拜他尊他一聲“爺”。
可張雲雷心裏就是憋著一口氣，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楊九郎在盡心盡力的捧他，也在盡心盡力的看不慣他，然後越發的努力，越發的逼自己，逼自己高人一等，再更上一層，站的再高點兒，讓所有人仰望他。少年的心思單純，大概是把所有苦悶都放在了練習上來抒發，把氣都憋在了楊九郎身上，摩拳擦掌想要大展身手，好好給楊九郎看一看他到底有沒有個師兄的樣子。
現在想起自己每一場都拚命表演用力過度的樣子真是笨拙又難看。張雲雷悶悶的笑出聲來。“笑什麽呢？沒摔到腦子啊。”語氣不善，但比起剛認識那會兒，溫柔的多了。“楊九郎啊，小眼兒八叉的，你膽子可真大，從咱剛認識那會兒到現在就你敢那麽吼我。”張雲雷眉眼帶笑，扭過頭去正好與楊九郎的視線撞上。楊九郎不是個會掩飾的人，嬉笑怒罵都在眼睛裏，奈何眼睛小不注意還真是看不到。張雲雷偏能看到，還看得清清楚楚，大概是情意滿溢太過明顯了吧。
“我膽小，我真怕你沒了。”楊九郎斂下目光投到地麵雪白的瓷磚上，上邊兒映出他的影子來。“真這麽舍不得我當初怎麽不多疼疼我。”聲音聽起來沒心沒肺，張雲雷的眼圈卻有點兒紅，皺皺鼻子掩飾哽咽，讓人無端覺得可憐。他大概是期待楊九郎的迴答，期待他對那些努力有一點點迴應。左腿的一瞬間的抽痛將他拉迴現實。
我本該能帶他走上巔峰，現在所有努力都成了白費，我也，成不了他的驕傲。
病房裏突然間詭異的沉默。楊九郎思考再三尋找話題，終究是隻輕輕歎出一聲“傻子”。
“如果當初我不逼著你，師傅師娘不逼著你。那你跟街頭那種抽煙喝酒把妹的小混混我覺得沒什麽差別。我就是看不慣你。”張雲雷聞言神經質的手指絞緊了被子，楊九郎用一貫的口氣平鋪直敘的陳述，就好像在說“今天晚飯吃飯”一樣的直白，不帶感情。“我少疼你點兒挫挫你銳氣。你上進，我沒什麽吃虧的，我看著你也高興。我不會用沒用的疼愛毀了你。”
心裏生出一點感激來，是為這一點不寵的感恩，也是對不離不棄的感激。心裏千般萬種到了唇邊也隻剩兩個字，“謝謝。”楊九郎“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莫名其妙。
“咱倆之間說什麽謝謝啊，以後別提了啊。”
“那怎麽成啊，搭檔再親那也得客氣客氣不是？你看你這陪著我受苦的，還耽擱你大好前途。”
“得了吧，我這是愛美人不愛江山。要個屁前途啊，我這不是養著您給我暖床呢嘛。”
“臥槽原來你存的這個心思！！！”
“是啊，我這不是看上您了嘛。二爺給暖床，多刺激啊。這新聞，抖出去，嘖嘖嘖。”
“……我可去你的吧。”
謝謝你陪著我啊九郎。
不用謝，真要謝的話，身體好了以後給我暖床吧。
冷著一張臉，楊九郎一聲不吭，伸手撈過ipad連同水壺一齊，轉身重重的磕在小幾的玻璃麵兒上。重重的深唿吸，嘴角上揚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反身笑著問張雲雷：“您這眼睛是不要了是嗎？要不挖下來送我？”一張臉在張雲雷眼前驟然放大，突然間張雲雷將目光聚集在楊九郎眼底的血絲上，微微垂下眼。“我錯了。 ”看起來乖巧極了。還沒等楊九郎轉過身去收拾東西呢，便又嘟嘟囔囔的來了句：“哎呀小氣，不就是沒電了嘛，再充不就好了。”
楊九郎內心：真他媽的。好想罵人。
張雲雷眨眨眼，若無其事的順著靠著的枕頭滑到被窩裏，將頭轉向另一邊，看著點滴一滴一滴的落。突然感覺一隻手伸過來把他的被子扯扯清楚，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腦袋。思緒飄迴幾年前。
剛倒倉迴來的時候，張雲雷是打算好好靠著自家姐夫和這一身“太平歌詞老藝術家”的光環往上爬爬的。對於曲藝，一邊是喜歡一邊是不得不學，背靠大樹好乘涼，再加上被姐夫趕著催著罵著又有底子確實不差，迴來後這一段磨合期也確實是順順當當過來了。唯一有點遺憾，自己個兒喜歡的姑娘，就差臨門一腳一張證兒了，到最後跟人跑了。
“你是個好人。”咱牛掰的姑娘一張好人卡啪的打在張雲雷殺馬特的小臉兒上，風采奕奕洋洋自得的“二爺”，終於成了被風霜打蔫兒了的小野草，一蹶不振。連帶著脾氣臭上了天，上台倒是沒事兒人，下了台就指揮的後台師弟助理團團轉。一夜之間，整個後台亂了天，隻要是個人都得躲著這位張二爺走。
身為頭九一點不慫的楊九郎不冷不熱的坐一旁看了他兩天。
說真的，剛搭檔那會兒楊九郎對他就是不冷不熱意見很大，似乎除了楊九郎沒人敢給他甩臭臉子了，收了人禮還一副臭了吧唧的樣子。
“我特麽是找了個祖宗吧。”張雲雷被他的小眼兒盯得心慌，掩飾心虛似的嘟囔。
“我跟了您才叫跟了祖宗！”大地雷瞬間引爆，“我就問問您啊，憑什麽您失戀咱這一眾師兄弟都得跟著遭殃啊？您看看您，有沒有一點師兄的樣子！好歹上下也叫您一聲爺，咱好歹有個爺的樣兒給我們這些師弟們做做榜樣成不成？”簡直是恨鐵不成鋼的咆哮，除了爹媽姐姐姐夫沒慫過誰的張雲雷，心裏防線在如此強悍的操作下潰不成軍。隔著一塊兒門板，休息室外路過的郭麒麟被吼的一震。“我的天快跑！”小郭腳底生風，絲毫沒有進去解救一下老舅的覺悟。
張雲雷一下懵了，心裏被那句“沒有一點師兄的樣子”狠狠砸了一下。是哪一天成為了一個沉默的人呢，大概是因為不想再被楊九郎再被師弟們在背後嚼舌根子，大概是無處發泄的痛壓的心情愈發苦悶了。張雲雷開始有了個爺的樣子，因為那一點點的天賦，也開始有師弟發自真心的崇拜他尊他一聲“爺”。
可張雲雷心裏就是憋著一口氣，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楊九郎在盡心盡力的捧他，也在盡心盡力的看不慣他，然後越發的努力，越發的逼自己，逼自己高人一等，再更上一層，站的再高點兒，讓所有人仰望他。少年的心思單純，大概是把所有苦悶都放在了練習上來抒發，把氣都憋在了楊九郎身上，摩拳擦掌想要大展身手，好好給楊九郎看一看他到底有沒有個師兄的樣子。
現在想起自己每一場都拚命表演用力過度的樣子真是笨拙又難看。張雲雷悶悶的笑出聲來。“笑什麽呢？沒摔到腦子啊。”語氣不善，但比起剛認識那會兒，溫柔的多了。“楊九郎啊，小眼兒八叉的，你膽子可真大，從咱剛認識那會兒到現在就你敢那麽吼我。”張雲雷眉眼帶笑，扭過頭去正好與楊九郎的視線撞上。楊九郎不是個會掩飾的人，嬉笑怒罵都在眼睛裏，奈何眼睛小不注意還真是看不到。張雲雷偏能看到，還看得清清楚楚，大概是情意滿溢太過明顯了吧。
“我膽小，我真怕你沒了。”楊九郎斂下目光投到地麵雪白的瓷磚上，上邊兒映出他的影子來。“真這麽舍不得我當初怎麽不多疼疼我。”聲音聽起來沒心沒肺，張雲雷的眼圈卻有點兒紅，皺皺鼻子掩飾哽咽，讓人無端覺得可憐。他大概是期待楊九郎的迴答，期待他對那些努力有一點點迴應。左腿的一瞬間的抽痛將他拉迴現實。
我本該能帶他走上巔峰，現在所有努力都成了白費，我也，成不了他的驕傲。
病房裏突然間詭異的沉默。楊九郎思考再三尋找話題，終究是隻輕輕歎出一聲“傻子”。
“如果當初我不逼著你，師傅師娘不逼著你。那你跟街頭那種抽煙喝酒把妹的小混混我覺得沒什麽差別。我就是看不慣你。”張雲雷聞言神經質的手指絞緊了被子，楊九郎用一貫的口氣平鋪直敘的陳述，就好像在說“今天晚飯吃飯”一樣的直白，不帶感情。“我少疼你點兒挫挫你銳氣。你上進，我沒什麽吃虧的，我看著你也高興。我不會用沒用的疼愛毀了你。”
心裏生出一點感激來，是為這一點不寵的感恩，也是對不離不棄的感激。心裏千般萬種到了唇邊也隻剩兩個字，“謝謝。”楊九郎“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莫名其妙。
“咱倆之間說什麽謝謝啊，以後別提了啊。”
“那怎麽成啊，搭檔再親那也得客氣客氣不是？你看你這陪著我受苦的，還耽擱你大好前途。”
“得了吧，我這是愛美人不愛江山。要個屁前途啊，我這不是養著您給我暖床呢嘛。”
“臥槽原來你存的這個心思！！！”
“是啊，我這不是看上您了嘛。二爺給暖床，多刺激啊。這新聞，抖出去，嘖嘖嘖。”
“……我可去你的吧。”
謝謝你陪著我啊九郎。
不用謝，真要謝的話，身體好了以後給我暖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