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瑞這一次進入任務世界的情況很不妙, 敏銳的嗅覺聞到了泥土的腥味以及其中的……屍體腐臭味,渾身疼痛再加上整個身體仿佛被什麽禁錮住不能動彈,唿吸很困難,他有理由猜測委托者是因被活埋而窒息死亡。


    除此之外, 這個世界的壓製力同樣大, 不過經曆幾個世界都不能開掛,一直以來都是靠自己的劉景瑞不以為然, 他試探隻是想知道任務世界的力量體係如何,然後好做未來規劃而已。


    不過現在再不自我解救, 恐怕就會再次死透透的了, 所以這個時候劉景瑞顧也不上去想泥土之上會不會有人, 會不會有危險這些問題, 努力往上掙紮扒土。


    可能委托者之前也掙紮過, 也或許是剛被埋,所以周圍的泥土挺鬆軟的, 在劉景瑞有技巧的努力下,他終於唿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像缺水的魚兒遇到了水, 貪婪地唿吸。


    燦爛明媚的陽光透過枝繁葉茂的樹木灑在黝黑的泥土上,留下一片斑駁的樹影, 似乎不久之前下過小雨, 泥土還很濕潤,生機勃勃的自然,就是顯得格外安靜, 以至於有幾分死寂。


    一個五六歲的男孩整個身子都被埋在泥土裏,瘦弱的小臉髒兮兮的,有幹涸的汙血和泥土,但是漆黑深邃的眼眸讓人瞬間忘了他的年紀,不由自主感覺到一陣懾人的壓迫感,這就是獲得自由的劉景瑞。


    值得慶幸的是,周圍似乎是山林,也沒有人,不然迎接劉景瑞的可能是驚恐的尖叫或者是補刀,因為感知到安全,所以此時,劉景瑞也不急著從泥土裏爬出來,他渾身疼得皺眉的同時也有些新奇地打量自己髒兮兮的小手,這是一雙孩子的手,五六歲左右。


    在剛才掙紮的時候,他已經察覺到了異樣,這一次的委托者不同於以往是個少年郎或者是成年人,而是一個孩子,這麽小的年紀,他還從來都沒有體驗過呢。


    這個世界應該是現代,這從自己的短發和身上穿的十幾塊錢的兒童服裝就可以看出來,就是不知道科技水平怎麽樣,不過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男孩一般都是比較受重視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委托者這麽小的年紀會遭受如此殘忍的虐待了,劉景瑞腦海中劃過一個個念頭,心中有些猜測,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戾氣。


    這個身體生前遭受過暴打,露出來的手臂上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跡,肋骨骨折,身上滿是疼痛,還有他的右腿現在傳來陣陣劇痛,他感覺不到大腿往下部位的知覺……可能不存在……


    劉景瑞心情有些沉重,這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露在泥土外邊的一隻小小的手,蒼白得已經失去了生機,他臉色陡然一沉。


    不知道泥土之下是不是也有著像委托者一樣,如果自己不來,屍體就會腐爛化作肥料的小孩子的屍體,在泥土之中屍體腐臭的氣息很可能就是這麽來的……而這個地方很可能是個棄屍坑。


    這麽一想,劉景瑞立即就努力地往上爬,小孩子的力氣不大,此時又虛弱無比,花了他不少的時間才成功脫困,身上的傷勢也加重了,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這麽多,隻要逃出去,他總有辦法慢慢補迴來的。


    而爬出來後,他也知道了自己右腿的情況,是被利器砍掉了,沒有了膝蓋以下的部分,後期處理粗糙不當造成感染,流膿的傷口散發著屍體腐敗的味道,再不仔細處理,恐怕還得往上截肢甚至危及生命。


    竟然對一個孩子這麽殘忍,真是喪心病狂,劉景瑞絲毫不懷疑,若是那些棄屍的人出現,看見他還活著,肯定不會看在他幼小的份上讓他活下去,所以得趕緊離開才行。


    隻是,就在劉景瑞準備爬著離開的時候,他眼睛餘光瞟見不遠處的泥土忽然出現了鬆動,他還來不及做什麽反應,一個小腦袋冒了出來,是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對方滿臉嫌棄地呸呸呸地吐掉嘴裏的泥。


    “阿瑾!”劉景瑞神情錯愕地驚叫一聲,聲音軟糯清脆,他心底不可抑製地湧起一股狂喜,沒想到這麽快他們就相遇了。


    墨瑾忽然聽見熟悉的稱唿,抬眼望去,就看到了不遠處一個小男孩正趴在地麵上,扭頭朝他看過來,滿臉驚喜的模樣,他頓時就笑了,眼睛彎成漂亮的形狀,若是臉上再長一些肉,肯定會特別萌萌噠。


    “阿瑞,是我!”稚嫩的童聲歡躍地迴應。


    劉景瑞顧不上渾身的疼痛,手腳並用爬到墨瑾身邊,邊幫忙挖土邊解釋說:“我剛到這邊,還沒來得及查看記憶,不過看這情況很不妙,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


    挖到墨瑾胸口的時候,劉景瑞動作頓住了,他看著斷臂上那兩個化膿的傷口,眼底滿是怒火和心疼,伸手想碰碰卻又收迴,咬牙切齒地在心底把那些罪魁禍首以及他們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千萬遍。


    “……隻是失去一雙手而已,我不是還……”墨瑾眨眨眼出聲想安慰,但忽然注意到劉景瑞的腿,頓時神情與劉景瑞同步,“阿瑞,你的腿……”


    “沒事……以後你做我的腿,我做你的手!”劉景瑞扯出一個笑容來,卻怎麽看怎麽感覺心酸,他埋頭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好!”墨瑾抿唇點了點頭。


    除了截肢部分,他們身上都痛得厲害,但是都默默忍下沒有對外表現出來,不想讓對方更加擔心。


    沒一會兒時間,墨瑾就被挖出來了,劉景瑞給他簡單檢查了一下,除了幾乎被齊根砍斷的手臂,身上也是被打得青青紫紫的,而且還在發高燒,現在有些暈暈乎乎的,似乎意識不太清醒,也就是劉景瑞在身邊,他才把身家性命交給他放任自己依靠。


    他們現在需要盡快就醫治療,看這樹木長勢,應該是山林什麽的,西醫可能指望不上,那就隻能找草藥……


    劉景瑞舉目四望,冷靜地把泥土上的腳丫手印什麽的破壞掉,然後扶著墨瑾站了起來,深思熟慮確定了一個方向後對墨瑾說:“我們走……”


    話還未說完,兩人就聽見一陣說話聲由遠及近,聽著似乎都是青壯年男子的聲音,兩人神情凝重地對視一眼,心頭湧起一陣緊迫感來,現在他們年幼又殘疾的,根本跑不過成年人,既然跑不掉,那麽就必須馬上藏起來。


    劉景瑞迅速就地取材,撿了翻土露出來的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兩人的周圍布起了重重隱匿陣法,也就是障眼法,陣成的那一刻,似乎發生了什麽變化,又似乎什麽都沒有變。


    做完這一切,劉景瑞和墨瑾便安靜地相互依偎著坐在了地上,盡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也是保存體力,而目光則投向聲音傳來的那一個方向。


    沒幾息時間,三個男人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視線之中,相對健壯的兩個男人一起略顯吃力地抬著一個沉甸甸的蛇皮袋子,一個染了黃色頭發,另一個有著很重的黑眼圈,可以和國寶媲美,剩下一個看著很氣虛的男人走在旁邊,手裏拿著鋤頭、鏟子等工具,出現在這個地方,又拿著那些挖掘工具,可想而知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還真別說,這幾個小崽子看著瘦小,提起來還挺重的啊!”黃毛男人一到地方,放下袋子直起腰就抹著汗抱怨兩句。


    黑眼圈男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後撐著手,氣息不穩,滿臉嫌棄地接話:“這些小崽子吃我們那麽多東西卻沒熬過手術,真是浪費糧食,死了還連累我們受累挖坑,我看隨便往山林裏扔就好了,這樣我還能多打兩局遊戲呢!”


    “行了行了,趕緊起來幹活!”氣虛男人比較沉穩,他神情很是讚同黑眼圈男人的說辭,但是想起老大的命令,他可沒膽違抗,於是踢了踢黑眼圈男人的腿,扔了一把鋤頭,按捺著不耐煩催促一句,“早點埋完早點收工!”


    “讓我先喘兩口氣……”黑眼圈男人聲音沙啞,看著很累也很渴的樣子。


    “那你快一點,別我們都埋完了你才歇好,讓你不要總是熬夜玩遊戲了,身體這麽虛,以後就是有錢你也沒命花啊!”


    黃毛男人說著往手裏吐了吐唾沫,搓了搓,然後拿起鋤頭四處看了看,似乎看到什麽標記,這才和氣虛男人開始哼哧哼哧地挖起坑來,隨後,黑眼圈男人休息夠了,也拿起鏟子加入了挖坑的工作,邊挖坑邊說著葷話。


    其實劉景瑞和墨瑾就在離他們三米遠的地方坐著,不過他們並沒有看到兩人的存在,在他們的眼裏,那裏隻是已經埋了人的地方而已。


    從那三人的話中,兩人得出了不少信息,越聽神情越是厭惡冷厲。


    原來,這三人竟然是拐賣團夥的成員,這個拐賣團夥是專門拐賣兒童的,他們把別人家中的寶貝通過各種手段拐來,然後殘忍地采生折割,人為地製造一些殘疾或者怪物,然後送到街頭乞討,以此獲取人們的同情,借此獲得路人施舍的大量錢財。


    這個拐賣團夥把深山老林當做“手術室”,把從全國各地拐賣而來的孩子送到這裏進行粗糙的“手術”,那些在家中捧在手裏怕融,含在嘴裏怕化的寶貝們在這裏成了他們賺錢的工具,還是可以隨意損耗的、沒有成本的工具,動“手術”後能撐過去才被送去街頭乞討,因為感染死亡的直接挖坑埋了。


    這挖坑掩埋不是他們最後的善心,而是怕如果曝屍荒野,小孩的屍體很可能被野獸拖走,增大被進山采藥的人或巡山人發現的幾率,從而暴露了他們自己。


    而這裏是他們新挖掘的一個棄屍坑,雖然才新挖兩三年,但這泥土底下已經埋了近百具孩子的屍體,更別說其他更久遠的棄屍坑了,可想而知這個拐賣團夥造下了多大的罪孽,讓多少個幸福的家庭因為失去孩子而痛苦,這些人就該被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3-20 03:09:50~2020-03-21 13:53: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塵炎 2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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