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劉景瑞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個澡,昨天晚上他雖然睡著了,但也出了一身的汗,渾身黏膩膩的, 一點兒都不舒服。


    正吃著早飯, 月奴派來的人就來了,是個老嬤嬤, 板著一張臉,眼睛透著一股死氣沉沉, 腰板挺直, 每走一步都像是尺子度量似的, 給人一種特別古板規矩的感覺。


    “……這就是要教我規矩的?”盤腿坐在席子上的劉景瑞斜睨了一眼一旁伺候的丫鬟, 語氣輕挑, 說著還拿著雞腿啃,滿嘴油汪汪的。


    “公子, 您的坐姿不對,還有食不言寢不語!”老嬤嬤掀了掀眼皮, 打量劉景瑞一眼, 眼神中滿是挑剔,語氣中透著一股嫌棄輕蔑, “月夫人請老奴教您規矩, 接下來三天時間,請公子好好配合!”


    “就三天?要學那麽多規矩,我怎麽可能學得會!”劉景瑞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滿是抵觸,“你迴去跟我妹妹商量一下,規矩什麽的我們慢慢來,以後不是還有很長時間嗎?”


    “月夫人說了,讓老奴不用手下留情,務必教會公子規矩,必要時候……”老嬤嬤說著,竟然從身後抽出一根藤條,目光落在劉景瑞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劉景瑞臉一僵,想反駁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忍了下來,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已經是認命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氣後三兩口吃完雞腿,抬手一擦油油的嘴巴:“等我先吃完這一頓我們再學規矩!”


    老嬤嬤容忍了劉景瑞最後的倔強,垂眸等他吃完飯,就開始了嚴苛的學規矩時間,為了維持一下委托者的人設,劉景瑞挨了幾次藤條,不過凡是犯過一次的錯誤就再也不會再次犯,對老嬤嬤佯裝敢怒不敢言,最後在規定的時間內勉強達到了目標,這才見到月奴的麵。


    月奴一身玫紅色直裾長裙,襯得肌膚更加雪白,淡妝描眉,人比花嬌,純中帶媚,惹人心神蕩漾,許久不見渾身更多了幾分嬌貴、傲氣。


    “月奴,你是不知道那個老嬤嬤有多可惡,我動一根手指頭她都要打我,我被打得手掌都紅腫了,現在還沒有消腫呢,火辣辣的疼,我跟你說,你必須要處罰她……”劉景瑞第一時間就跟月奴抱怨老嬤嬤的嚴格,可她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不言不語,他最後隻能訕訕地閉上了嘴。


    “阿兄,三天不見,你變化真大。”月奴蓮步輕移,繞著跟前隻要閉嘴不說話、挺直身板就再也看不出一絲小家子氣的劉景瑞打量了許久,心下很滿意,不枉她花了那麽多銀錢,“我已經讓人給你做了幾身衣裳了,阿兄快去換上讓我看看。”


    月奴一揮手,她身後的丫鬟便捧著疊著的衣物上前來,還有不少男子配飾,劉景瑞一看到那些衣服,心中嫌棄太厚沉,但麵上卻裝作一番歡喜稀罕的模樣,眼睛放光。


    “月奴,這些,這些都是給我的?”劉景瑞上前摸了摸,激動得說話都在顫抖,他咽了一口唾沫,迴過頭來看向月奴,“值不少銀錢吧!”


    “快去換上吧,會穿嗎?”月奴纖手掩嘴遮掩嘴角那嫌棄的弧度。


    劉景瑞咧嘴笑得看上去有些傻兮兮的,誠實地搖搖頭:“不會,我哪裏穿過這麽好的衣裳。”


    “……算了!”月奴歪頭扶額,衝著身後揮揮手,“我讓人服侍你穿衣,去換上讓我看看。”


    這些衣物都是這個時代貴族常穿的深衣,很厚重,大夏天穿著這麽一身衣服,劉景瑞不怎麽動都出了一身汗,丫鬟又給他梳了一個流行的發型,整個人收拾下來,如果不是他眼睛滴溜溜地轉動,看著還真像那麽一迴事。


    青灰色的深衣襯得站直的少年如鬆柏一般,整齊梳起的頭發讓他顯得很精神,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家公子呢!


    月奴看著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的哥哥,眼底閃過一絲恍惚和感慨,她看了一會兒,看得劉景瑞有些不自在地左右看看,才有些牙疼地開口:“阿兄,你的眼睛不要老是轉來轉去,以後盯著某一個地方看裝裝樣子!”


    劉景瑞眉頭微蹙,感覺渾身不自在,但他看了看月奴,到底是點了點頭,悶聲道:“我記著了。”


    “今天我帶阿兄去見見公子,記得嬤嬤教的規矩嗎,阿兄到時候好好表現,公子問什麽你就答什麽,話說得漂亮一些……”月奴從丫鬟的托盤中拿起腰佩親自給劉景瑞戴上,溫聲細語地叮囑著見到公子景該怎麽做,該說什麽。


    對此,劉景瑞隻能點頭應下,不懂還要覥著臉問,這倒讓月奴對他多了幾分欣慰,這樣的哥哥就算幫不上自己的忙,也不會拖後腿吧!


    日頭上來時候,月奴帶著劉景瑞去了公子景的府上,層層通報下來,劉景瑞已經被熱得後背都是汗水了,站崗的仆人那眼神別提有多輕蔑了。


    被人領進去的時候,劉景瑞有聽到丫鬟們竊竊私語取笑他的出身,對月奴也沒多少敬意,從這態度就可以看得出公子景或者說這府裏的主人對月奴不是很看重。


    劉景瑞被領到了一間屋子,見到了傳說中的公子景,第一眼就看到了對方那衝天的氣運,他心中忍不住咋舌,沒想到月奴這抱大腿的能力挺不錯的,不過她極有可能隻是個炮灰而已。


    氣運之子的長相那自然是不用說了,五官硬朗,是那種隨時散發著荷爾蒙氣息的硬朗帥氣,他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特別是那一雙充斥著深情的丹鳳眼,讓人忍不住淪陷在他的多情裏。


    “你就是月奴的兄長?”徐景眼眸微眯,看著對麵站著的眼底盡是精光與諂媚的少年,有一些厭惡,他是喜歡月奴不假,但是討厭麻煩。


    “是的,我,我叫林人。”劉景瑞表現出有些局促。


    “可有什麽擅長之事?”


    “擅長……吃東西?”


    “……”徐景嘴角抽了抽,“能吃是福……”


    對於劉景瑞這個便宜小舅子,徐景更是看不上眼了,沒什麽用,他忍耐著又和劉景瑞聊了幾句,最後看在自己對月奴還有幾分感情的份上,給了他一份差事。


    劉景瑞麵上感激涕零,很是歡喜雀躍,徐景忽然有些懷疑這樣的人會不會給自己製造麻煩,但話都說出口了,他隻能擺擺手讓他退下,眼不見心不煩。


    心中也不由得對月奴產生了幾分憐愛,攤上這麽一個哥哥,月奴那是操夠了心了,真是難為她一個女子了,以後多照顧著她一點。


    徐景心裏什麽想法劉景瑞不想知道,他現在隻想快迴去納涼,一見可以離開了,立即麻利轉身,隻是剛走出幾步,忽然感覺到一絲能量波動,從徐景身上傳來的。


    他腳步一頓,用餘光看了徐景一眼,對方低垂著眼眸正在沉思什麽,他發現了對方的魂魄竟然有些異常。


    雖然魂魄和身體很契合,但顯然兩者不是原生原長的,所以有一點排斥現象,應該是剛才的那一股能量幫忙掩飾,自己磁場特殊,無意幹擾之下才暴露的。


    再看一眼又沒什麽異狀,仿佛剛才的感知是錯覺一般,但劉景瑞知道不是錯覺,他眉頭微蹙,那變化太過於短暫,他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決定以後多接觸一下。


    在劉景瑞走後,徐景接見了一個人,在看到對方呈上來的東西後,神色不太滿意,如果劉景瑞在這裏,一定會發現那是泛黃的紙張,紙質粗糙。


    “可能再繼續改善?我要的是像雪一樣白的紙,還要能在上麵寫字!”徐景摸了摸紙張,不僅顏色達不到要求,就連紙質也不行,這樣的寫不了字。


    “是,屬下繼續改善!”那人收斂了歡喜,惶恐地應下。


    又勉勵了幾句,徐景揮退下人後,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他穿越有一年了,眼看著離趙國被滅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可他除了銀錢以及收了大批有用的沒用的士子之外,還是沒有接觸的權利中心。


    這個時代嫡庶等級森嚴,他就算是最受寵愛的公子,就算是嫡兄比自己差了不知多少倍,那個國君父親也沒有要把他當做繼承人培養的想法,他不想死就隻能去爭,站在權利巔峰……


    徐景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隨後沉沉地歎了一口氣,眼神有些恍惚迷茫,他就是個普通大學生而已,也做過穿越的夢,想象過大殺四方醉臥美人膝,但是真正穿越了,才發現很多事情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一提起穿越這事,徐景就恨不得迴到過去大嘴巴瓜子扇醒自己,不就是個失戀嗎,至於要死要活喝得酩酊大醉嗎,要不是醉得不省人事,他也不會闖紅燈被撞死。


    想起剛來的時候,要不是有原主的記憶,他一個重點大學的大三學生差點就要淪為文盲,他就感覺一陣心酸,幸好趙王之子這個身份比較高一些,不然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在底層掙紮的畫麵!


    趙王之子的身份還算不錯,在這個姬妾合法的時代,他可以左擁右抱沉醉在溫柔鄉中,也方便他用人行事,一句話吩咐下去就有無數人想要替他效勞。


    得民心者得天下,徐景想收攏人心,除了錢財,還要辦幾件可以流傳青史的大事,那得從衣食住行出發,所以他想到了發明創造。


    他知道簡單造紙技術,但怎麽造出又白又好用的紙,他並不知道,隻能吩咐讓匠人自己去探索;他知道火.藥是硝石、木炭、硫磺按照一定比例製作而成,但是基礎材料現在叫什麽他不清楚,這種大型殺傷力的武器他暫時拿不出來;他知道很多東西的簡單製造方法,但是硬件條件跟不上,他也沒辦法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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