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來了,劉景瑞心中苦笑一聲,麵上收斂了笑容,露出一副仇深苦重的模樣,帶著歉意拒絕道:“抱歉,周先生,小子怕是要辜負您的一番好意了!”隨即在周明和臉色黑下來的時候解釋,“實不相瞞,您也知道小子重孝在身,其實是我張家一門幾十口人一夜之間被滅門,如今隻剩下我們三兄妹,此次前往瑞金,既是投親,也是逃避追殺。”


    劉景瑞眼神中滿是痛楚,咬牙切齒地繼續說:“滅門之仇不共在天,小子打算把弟弟妹妹托付給外家後去尋找滅門真相,為張家報仇雪恨,小子身負血債深仇,不想考慮終身大事,望周先生見諒!”他抱拳低頭,語氣中滿是歉然。


    聽了這一番話,周明和張了張嘴說不出來,他沒想到青年身上竟然發生了這番慘無人道的事情,心中有同情也有理解,他深深地看了劉景瑞一眼,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我今天這番話你就當沒聽過吧!”就算這青年再好,他也不可能把女兒嫁給他,讓她忍受被追殺的顛沛流離,到底是有緣無分!


    在周明和離開後,劉景瑞輕吐出一口氣,心中有些悵然,總算是解決了,他真心希望周穎別為他這個不值得的人難過,也希望她能找到值得她真心以待的人……


    自從這一天之後,周穎再也沒有往劉景瑞麵前湊過,就是迎麵見了也很不自然地避開,不過眼中卻有一絲幽怨,雖然如此,劉景瑞心中還是鬆了一口氣,麵上表現得若無其事,不過卻在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終於在六月份中旬的時候,劉景瑞一行人到達了瑞金,這一天豔陽高照,萬裏無雲,天氣是越來越熱了,這時候劉景瑞又忍不住懷念空調了,不過幸好內力特別好使,據說是冬暖夏涼的,他目前感覺還好,不過兩個小的已經跟被霜打了的小白菜似的了。


    瑞金城門高大宏偉無比,兩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閃耀無比,高聳的城牆雄厚方正,給人以堅不可摧和凜然難犯之感,每一塊磚石仿佛沉澱了無數的故事,滄桑,渾厚……


    周家商隊在城門口就把劉景瑞他們放下了,其他隨行的人也陸陸續續離開了,劉景瑞雙手抱拳,認真地看著周家父女,說道:“兩位,後會無期!”


    “後會無期……”


    周穎目送著劉景瑞走向一輛馬車,商談一番後,便帶著弟弟妹妹鑽進了馬車裏,然後漸漸遠去,她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澀然,她與他竟然是有緣無分,既然如此,又何必相識!


    “我們走吧……”周明和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頭,周穎收拾一番心情後,點了點頭,跟著他轉身離開。


    馬車進了瑞金城,劉景瑞看著外麵熱熱鬧鬧的街市,瑞金城不愧是都城,古老而繁盛,官道整潔寬敞,街道兩邊古色古香的樓閣鱗次櫛比,街頭人群熙熙攘攘,讓人不禁感慨於他們的安寧與歡樂……


    劉景瑞並沒有直接去宋府,而是先找了一家客棧修整,給弟弟妹妹找了個大夫,開了一副藥之後,才讓小二送上溫水和食物,等他們睡下了,他才下樓,跟小二打聽一下宋府的事情。


    瑞金有不少宋府,劉景瑞找的是吏部侍郎宋慶之的宋府,這宋慶之就是委托者的舅舅,從小二口中,他還得知,他三表弟宋賀謙竟然是今科武狀元,對方就比自己小一歲而已,真是年輕有為!


    宋府家風清正,欣欣向榮,特別讓人驚異的是宋家那一條男子物質四十方可納妾的家規,這一條家規讓無數女子都想要嫁入宋家,宋家男兒成了瑞金最受未婚閨女歡迎的兒郎,宋家教養出來的女兒也是一頂一的好,當然,這是在發生張母的事情之前,張母被下獄之後宋家閨女的名聲一落千丈,這也讓宋家對張母遺留在世上的血脈冷眼旁觀、不管不顧。


    聽到這裏,劉景瑞心中有些擔憂,古代人把名聲看得比命都重要,他這個讓宋府名聲敗落的張母的後代,上門真的不會被趕出來嗎?不過,都到瑞金了,作為晚輩的,不上門拜訪也是不孝,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他們的前途算是毀了。


    拜訪肯定是要上門拜訪的,不過,買房子的事情也得準備一下,劉景瑞心底盤算著,除了宋府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他也打聽了不少,做到心底有數,別眼瞎惹了不該惹的人,之後他給了小二一些小費後,就上了樓了。


    傍晚,休息好的姐弟兩雖然因為這些日子的趕路瘦了些,但是整體精神還算不錯,劉景瑞給他們收拾一番後,就帶著他們出門吃點東西去了,逛了逛瑞金,買了一些適合送人的名貴的禮品。


    宋府


    宋老夫人這幾天沒什麽精神,都是苦夏害得,宋家年幼的子孫輩就多哄著她一些,一時之間,老夫人的院子裏一片歡聲笑語的,而這時候,從外麵跑來一個小丫鬟,她上前稟報,說是張家人上門拜訪。


    頓時,堂廳中一片安靜,張家人,也隻有宋二娘子所嫁的夫家人姓張了,宋老夫人膝下隻有這一女兒,當初宋二娘子對護鏢的張父一見鍾情,非卿不嫁,做父母的拗不過女兒,自然隻能同意結親了,後來宋二娘子遠嫁,一年半載也迴不了一趟娘家。


    等到再來消息時卻是人已經下了大獄的事,宋家還沒來得及撈人,就傳來了她畏罪自殺的消息,宋家女兒的名聲也因此一落千丈,所以宋家人對宋二娘子的孩子感情也頗為複雜,又是同情憐惜又是痛恨非常。


    柳氏是宋慶之的妻子,雖年過半百,但保養得宜,一身氣質端秀大氣,她眼神閃了閃,上前一步柔聲開口,打破了一室的沉寂:“老夫人,兒媳去請人進來?”


    宋老夫人仿佛如夢初醒一般,想起了薄命的女兒,不由得紅了眼眶,連忙道:“快去,快去請他們進來!”女兒如今已經去了,她傷心之下狠心不管她的孩子,但是現在卻頗為想念,女兒就留下那麽一點血脈了。


    到底男女授受不親,堂廳裏的女兒家連忙退下,剩下的都是些還是垂髫之齡的男孩兒,對許久不見的表哥們頗為好奇,一個個的伸長了脖子往往看。


    沒一會兒,劉景瑞帶著弟弟妹妹跟丫鬟被領了進來,眾人第一眼都不敢認人,因為對方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說是天翻地覆也不為過,雖一身素色藍衣卻掩蓋不了其風華,修身玉立,渾身是通透而脫俗的氣息,讓人忍不住驚歎側目。


    劉景瑞帶著弟弟妹妹問候一番之後,眾人才從震驚中驚醒過來,柳氏以手帕掩嘴,笑容滿麵地說道:“外甥變化得實在是太大了,乍一看還以為換了個人呢,要不是眉眼長得與二娘有五分相像,我都不敢認!”


    先是一番寒暄又是一番抱頭痛哭後,劉景瑞和張洛奇就被宋老夫人心疼地拉著不放手了,而張洛雪被冷在一旁,默默地站著,有些難過,但也識趣地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柳氏已經麻利地安排好了客房,在宋老夫人犯困了之後,就讓人帶著劉景瑞他們下去安置了,連他們的行李也拍了下人去取。


    “大哥,我們真的要住在這裏嗎?”張洛奇小臉上滿是抗拒。


    “不會,我們住幾天,等大哥買到房子了我們就搬出去。”劉景瑞邊整理行李,邊淡淡地說話,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住在宋府,住在別人家總會感覺低人一等一樣,他要買房總不能帶著兩姐弟他們,所以隻能讓他們暫時待在宋府了。


    一直豎起耳朵聽著的張洛雪懸著的心也落下了,她知道大哥說話算話,說不住在宋府就不會住,心思細膩的她稍稍一想,就想到了原因,頓時鼓起來小臉,她要多吃一些,快快長大,這樣就不是大哥的拖累了!


    剛收拾好房間,就來了一個客人,就是如今瑞金議論紛紛的武狀元宋賀謙,一身暗紋玄色華袍,身材高大挺拔,麵如冠玉,渾身散發著冷氣,一身氣質如同出鞘的寶劍一樣銳利,仔細打量,卻能在他的眼底發現一絲陰鬱的氣息,第一眼,劉景瑞心中就覺得這個三表弟是個有故事的人。


    “表弟,好久不見!”劉景瑞眸光微閃,收迴了打量的視線,“快進來!如今你越發長得一表人才了,我剛進瑞金就聽人說起你的事跡,大家都讚你年輕有為呢!”


    “表哥!”宋賀謙看著兩年不見就改變得天翻地覆的表哥,心中頗為感慨,“許久不見,你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麵對親人,他臉上的冷意緩和了許多,眼底有一絲溫色。


    劉景瑞苦笑一聲,用丫鬟剛沏的茶借花獻佛,斟滿一杯茶,推到已經坐下的宋賀謙麵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苦笑著說道:“不變不行啊,張家如今就我一個大人了,我不把家撐起來,誰來照顧弟弟妹妹他們!”


    “抱歉,提到你的傷心事了!”宋賀謙意識到自己說到的這個話題有些揭人傷疤的意思,連忙轉移話題,“對了,這次你應該呆在瑞金不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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