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三戰十分納悶,郝雲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小卒,按理說,沒理由與葛老、莫娘等人有交際,葛老那還好,剛好郝雲怕死,與葛老倒也能走到一塊,但正白營有誰看過莫娘與一個小兵打情罵俏的,別說小卒,就是一般將領,莫娘也是愛搭不理,這麽多年下來,可沒聽說莫娘與誰有過曖昧,畢竟蘭桂坊可不是軍窯那麽簡單,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怪誕,在種種巧合下,讓他這個正白營正三品統領還不如一個自己手下的小卒,真是有些個憋屈。


    在這軍營裏,獲得威望有兩種方法,一是武力高強,戰功卓越;二是在蘭桂坊,獲得美人芳心。


    但第二種方法就難多了,軍功可以慢慢積累,但美人的芳心就沒那麽好得到了,不少校尉郎將懷揣軍功與夢想走了進去,最後被赤條條地扔了出來,別提多尷尬,正因為這樣,眾人才會對他刮目相看。


    軍營裏的大多數都是些熱血漢子,征戰沙場過後都是拖著一身傷痕和疲憊歸來,要是這時有一個美麗柔情女子,化著紅妝在營前翹以盼,不求天荒地老,隻求與君再舞上一曲霓裳,光是想想就美不勝收。


    遠了不說,葛老就是蘭桂坊的常客,常常來騙酒吃,最後還不是照樣被扔出來,隻不過為了照顧老人家的顏麵,沒被扒光就是了。


    蘭桂坊的女子分為兩種,一種賣身,一種賣藝。


    賣身的一般都是敵國的女性俘虜或者罪大惡極的犯官家眷,需要用身體來交換生命,而賣藝的都是精挑細選的秦國女子,一個個容貌姣好,彈得了古箏,吟得了詩詞,說得了軟語,皆是紅顏知己。


    蘭桂坊的存在,最大的意義是為了監督和鼓舞軍隊,算是一個特殊的軍方部門,因此,哪怕在最後的決戰,蘭桂坊的女子們會陪著將士一同堅守。


    正所謂壯士一怒為紅顏,而今紅顏伴君生死,將士出征時如何不熱血高漲,這也算秦**隊中一大亮點。


    “統領大人,各位將軍,妾身和各位妹妹們有理了”莫娘緩緩領著眾女子走到前方,與身後一眾秀色可餐的女子們一同向著眾人施了一禮。


    隨後眾女子紛紛走到各位將領身旁坐下,不時伺候眾人喝酒,有的更是乖巧地替將士們揉肩敲腿,也有女子走到童三戰跟前,但被他揮手婉拒,那女子笑著溫柔的點了點頭,退到了莫娘身邊。


    想要進入蘭桂坊可是需要花費一筆不小的軍功值或者等價的銀兩,一般的小卒甚至低級軍官,根本承受不起,因此,別說兩情相悅,想要見到一位美人兒都難上加難。


    這小子未免太幸運了吧,這才幾天啊,這是眾人的共同心聲。


    “不知小郎君,高姓大名?”莫娘扭著蛇步緩緩來到郝雲跟前,盈盈施了禮。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心裏跟貓抓一般,大唿蒼天不公。


    “姐姐,我叫郝雲”郝雲硬著頭皮說道。


    “郝雲?”


    莫娘愣了愣,要坐下的身子也緩緩站了起來,眾人紛紛羨慕加嫉妒的看了過來。


    可誰成想,莫娘俏臉驟然變冷,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哼,妾身可不認識什麽郝雲,蘭桂坊也不歡迎懦弱之輩!”


    她很失望,沒想到自己覺得有意思的人,竟然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懦夫,迴想兩人的相遇,以及郝雲的倉皇離去,心中更是厭惡,原來如此,難怪他不敢看我,原來是個人盡皆知的懦夫,一個懦夫當然沒資格看我,真是瞎了眼。


    不僅是莫娘,就連她身後的那些個女子也是紛紛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老話說的好,自古美女愛英雄,可沒聽說美女愛懦夫。


    莫娘態度的忽然轉變,讓郝雲措手不及,房間裏的眾人也是隨即一愣,剛剛他們還在羨慕郝雲的好運,可誰知不過片刻,莫娘就與他冷麵相向。


    房間安靜了片刻,接著如潮的嘲笑聲迸而出,幸災樂禍的意味滿滿。


    “哈哈哈......”


    “難怪啊,他肯不告訴莫娘的名字”


    “我就說嘛,莫娘怎麽會中意一個膽小如鼠之輩”


    “報應不爽啊”


    其中笑得最開心,當屬那蘇醒過來的梁姓校尉,正所謂風水輪流轉,先前郝雲借葛老的威風,讓他吃了一嘴灰,可沒過多久,就輪到了郝雲,一時間神清氣爽,剛才一臉的灰敗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啦好啦,到此為止,別為了一些小事敗了興致,諸位飲甚”童三戰站了起來目光掃過郝雲後,大聲說道,他不想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壞了整個宴會。


    “是老夫考慮不周”葛老一臉歉意地說道,他雖然知道依莫娘的性格見到郝雲會厭惡,但沒想到二人會相見,原本想借助這次宴會,化解間隙,替郝雲解決出身問題,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郝無賴,咱們迴去吧,今天我還沒練功,可懈怠不得”岐茂風也有些著急地說道。


    郝雲笑了笑,擺了擺手表示無妨,二人的好意他心領了,雖然眾人的嘲笑聲很刺耳,但他還能接受,以前爺爺去世,家道中落,他一個混混為了考上小學教師的職位,聽到的嘲笑可比這刺耳多了。


    被嘲笑不算事,隻要能力夠,以後扇迴去便是。


    其實他早就不想待在這裏了,但他卻不能走,一旦他走,二人肯定也會離開,那樣的話,就等於拂了童三戰的麵子,他不想因為自己讓二人為難。


    二人以為他是強顏歡笑,怕傷了他的自尊心,也不在勸說,隻是陰沉著臉陪在他身邊,桌上的那些美味的酒水和吃食,二人都沒再動過。


    “幹嘛不吃啊,比營裏夥食好多了”郝雲若無其事地說道,手根本沒停過,仿佛剛才眾人嘲諷的是別人一般。


    二人見狀,齊齊歎了口氣,將桌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但不知為何,原本的美酒入口變得苦澀起來。


    天色漸晚,整個房間更加活躍了起來,大家紛紛相互敬酒,蘭桂坊的女子們也跳起了舞蹈,引得陣陣叫好聲,而郝雲這桌卻有些格格不入,冷清了許多,也曾有人想跟葛老和岐茂風敬酒,但見二人黑著臉,也就沒人上去自找沒趣。


    “我要兌換孌童一名,好好慶祝一番”那梁姓校尉大聲喊道,聲音豪邁無比,同時眼中閃過一抹邪性


    有些人皺了皺眉,但也沒多說,讓孌童服侍一般人都不能接受,但今天日子特別,再加上蘭桂坊的孌童都是來自敵國的俘虜,所以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五百軍功,校尉可出得?”莫娘麵無表情地說道。


    “什麽?五百!”梁姓校尉震驚道,“怎麽會這麽貴,那可是我全部軍功。”


    “貴自有貴的道理,校尉還請自便”


    “我要了!”掃了一看郝雲那邊,梁姓校尉一狠心答應了莫娘的故意刁難。


    莫娘微微皺了一下柳眉,有些不忍,但仍轉頭跟身旁的綠裙女子吩咐道:“去將衣衣帶過來吧”


    “姐姐……”綠裙女子不忍道。


    “去吧,這是她的命,躲不過的”莫娘先前故意的刁難,就是想保護那叫衣衣的女孩,喜歡孌童的人,性格都格外怪僻,因此故意抬價想讓那梁姓校尉識趣退去,可誰知那梁姓校尉竟然一口應承了下來。


    綠裙女子輕歎一聲,轉身出了房間,清秀的臉龐寫滿了無奈。


    不多時,綠裙女子將一個小女孩帶了進來,小女孩似乎有些害怕,雙手死死抓著綠裙女子的手,紅撲撲的小臉蛋有些嬰兒肥如同熟透的蘋果,精致的五官如同精心雕琢的一般,特別是那一雙明亮清澈眸子,如同裝進了漫天星空,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憐惜,而最讓人注意的是,小女孩額頭正中有一輪淺淺的月牙印痕。


    那梁姓一見到衣衣,頓時眸光乍現,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走了過去,近距離的看到小女孩,更加心動,連忙咽了唾沫,眼中的邪性都快溢出了,二話沒說,一把抓住小女孩纖細的藕臂就往自己位子上拽。


    小女孩那輕微的掙紮根本無濟於事,嚇得連話都說出不來,隻得一臉驚恐地望著綠裙女子,如同一隻受了驚嚇的流浪貓,綠裙女子無心不忍,隻得咬緊紅唇含著淚把頭偏向一邊。


    那梁姓校尉也知道收斂,免得犯了眾怒,並沒有做出十分難看的舉動,隻是死死抓著女孩的手,一雙三角眼放肆地望女孩身上打量,不時往嘴裏灌著酒,笑容也愈加猙獰,跟一匹餓狼一般,似乎隨時就要將女孩混著酒一口吞下。


    小女孩繃直身子,大眼裏全是害怕與茫然,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生什麽可怕的事情,無助地看向四周強壯的軍官們,希望這些強壯的人能伸出援手救救她,可四周的人迎上她的目光,都刻意選擇了迴避。


    最後女孩將目光移向童三戰,希望最上麵的將軍能可憐可憐她,童三戰也有些內疚的張了張嘴,但最終選擇了沉默,這是規矩,哪怕他是正白營統領也不能去破壞,那梁姓校尉用辛苦掙來的軍功換取享樂,哪怕眾人心有不忍,但也無可厚非。


    單純的小女孩,不明白為什麽沒有一人肯站出來幫她,他們明明看起來很強大,很厲害,他們不都是勇士嗎,勇士為什麽不救她。


    葛老更是內疚無比,渾濁的雙眼已經噙著淚花,但他卻無能為力,他根本就沒有軍功可談,將士用軍功所換的物品,他人無權幹涉,這是太祖鐵律,哪怕是他也不能觸碰。


    “放開那個女孩,我用貪狼衛資格交換”岐茂風終於坐不住了,沙啞地說道,做出這個決定,對他來說無比的艱難,背後的拳頭已經握得白。


    “我不稀罕,我就要她”梁姓校尉舔了舔幹的嘴唇,現在他正期盼著宴會快些結束,這個小女孩是他見到了最好看的女孩,如此美妙的身體簡直就是一個墜入凡塵的仙女,他也不是傻子,這貪狼衛的資格是葛老說了算,岐茂風說給有個屁用,還不如及時行樂來得實在。


    “那我的命如何?”郝雲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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