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少興腳腕被一隻血淋淋的人手抓住,嚇得“呱呱”大叫,以為被鬼纏上了。他又叫又跳,想要掙脫那手,怎料那手竟死死抓住他,任他又踢又踹,就是不肯放手。


    蔣少興急得一邊鬼哭狼嚎般亂叫,一邊亂拖亂拽,竟從路旁拖出一個滿身髒汙血汙,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來!


    明依依下馬查看,看到那人原來呆的地方是一條溪澗邊的雜草叢。那人身體又濕又冷,氣若遊絲,已經陷入昏迷,卻仍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住蔣少興的腳腕不放。


    蔣少興險些要哭了。


    明依依忍著笑,掐住了那人手腕上的穴道,才終於讓他鬆開了手。


    趙四娃也下馬來幫忙。兩人檢查了那人的傷勢,見他身上有多處淤傷和擦傷,右腿還骨折了,頭上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流不止。看樣子他應該是曾經從高處摔落,可能是掉下山崖,掉進山澗裏順著水流被衝下來的。


    明依依看那傷者臉色青灰,嘴唇發紫,脈搏異常,有中毒的跡象,便給他催吐,直到他一直吐黃疸水,再吐不出別的任何東西為止。


    明依依又給那傷者喂了一粒解毒的藥丸,誰知他竟下意識地緊閉著嘴怎麽也不肯張開。明依依和趙四娃兩人費了好大的勁才將藥丸塞到他嘴裏,用清水強行灌了下去。他們麻利地配合著給這傷者作了簡單清創,撿來樹枝暫時固定住他的腿骨,又給他上了止血藥,包紮傷口。


    趙四娃見明依依毫不猶豫地撕下自己的裙擺給那傷者包紮,忍不住惋惜道:“老大,我以前都沒見你穿過這麽好的裙子,撕破了怪可惜的。”


    明依依笑道:“在診金裏扣便是,難道這一條人命還不值一條裙子麽?”


    柳鶯鶯也下了馬,向明依依問道:“孟家妹妹,這人怎麽傷得這麽重?這可怎麽辦啊?我們還要趕路呢。”


    明依依道:“你們快點趕去城裏,找輛車來。我和師弟留在這裏照顧他。”


    這時,蕭若離也下了馬,見明依依一身白裙上染上些血汙,還撕破了,便解下自己鬥篷披在她身上:“孟姑娘,早晨霧重,若不嫌棄,便披上我這鬥篷擋當風寒吧。”


    明依依連忙推辭道:“公子這件鬥篷貴重,我怕會弄髒了。”


    蕭若離笑道:“姑娘都能舍得自己的衣裙,我身為男子,還舍不得一件鬥篷麽?”他又迴頭叫一名隨從解下自己的鬥篷給那傷者蓋上。


    明依依深深一禮:“那我就代他多謝公子了。”


    這時,蔣少興道:“老大,那我們先走了,一會兒迴頭來接你。”明依依一抬頭,確實看到他身旁馬上的柳承誌一臉焦急的神情,卻似乎不敢開口催促。


    明依依隻當沒看見,讓蔣少興騎了趙四娃的馬,隻留下自己原來的坐騎,便催促眾人快去快迴。


    等待的時候,兩人幹脆也不急了,小心地將那傷者抬到路旁幹爽的地方,割開那他的衣服,細細給他處理傷口,又拿幹淨的衣服蓋在他身上。


    做完這些,明依依見那傷者的身體還是越來越冷,隻得點了一堆篝火,又讓趙四娃扶住他的身體,自己盤膝而坐,一手抵住他丹田,緩緩將一股暖洋洋的真氣為他注入。


    那傷者意識全無,服下解毒藥後,臉上青灰之色漸退,變得慘白,如今有了這股氣息的注入,身體慢慢暖了起來,臉上也有了些血色,唿吸也變得有力了些。明依依助他將這股內息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周天,這才慢慢收功。


    撤手之際,那傷者居然微微睜開了眼,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來:“救……救人……”然後又再次閉目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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