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莊主柳懷忠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叫道:“誤會,誤會!別傷他!”


    明依依聞言,便放開了那鬼麵人。


    那鬼麵人哼一聲,無賴地躺倒在地。柳懷忠過去扶他,他卻突然像是見到鬼一樣,哇哇大叫著跳起來跑走了。


    柳懷忠向眾人打躬作揖,歉然道:“各位,不好意思,剛才那是我侄兒柳承誌,自他父親去了之後,他受不住刺激便瘋了,到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讓各位受驚了。”


    蔣少興突然叫道:“柳承誌?我聽我爹提起過,那不是大莊主的兒子嗎?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柳懷忠臉色微變,隨即又恢複如常,問道:“令尊是哪位?”


    蔣少興行了個晚輩的禮,道:“晚輩蔣少興,我爹是鶴鳴山莊莊主蔣鐵山,和大莊主也是認識的。”


    柳懷忠臉上堆起笑容:“原來是故人之子!怎麽不早說?真是怠慢了。這幾位是?……”


    蔣少興一一介紹道:“這兩位是我的朋友,孟姑娘和趙四娃。那邊那位公子姓蕭,與我們同路,算是結伴而行。”


    明依依和趙四娃都以晚輩身份過來見禮。蕭若離卻隻是點點頭,似乎並沒有去主動去給柳懷忠行禮的自覺。


    柳懷忠叫人奉上香茶,隨意問了一下蔣鐵山的近況,寒暄客氣幾句便走了。


    眾人都湊在一起,議論紛紛。


    雖說原本大家隻是萍水相逢,還有些分歧隔閡,但如今一起進了這處處透著詭異的柳家莊,反倒“有難同當”,親切起來。


    “蔣兄,那位莊主好像對你有些忌憚。”蕭若離道。


    蔣少興撓撓頭:“我爹也隻和故去的大莊主有過交情,不曾見過這位二莊主。”


    蕭若離又問道:“孟姑娘呢?你覺得這柳家莊如何?”


    明依依沒有抬頭,隻拿著一雙筷子,從一個布袋裏夾出一直小昆蟲,將一個小木匣子打開一條縫,將昆蟲投了進去,一邊慢悠悠地道:“我倒是對那個扮鬼的有點興趣。那人目光清澈,不像是瘋子。”


    趙四娃突然問道:“那就是裝的?他為什麽要裝?”


    蕭若離道:“我倒是聽過一個典故,說有一個人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背叛迫害,還差點死在他手裏。後來裝瘋賣傻許久,騙過了所有人才得以逃出。若這位柳家少爺確是在裝瘋,那他的遭遇恐怕也離典故裏的那人差不遠了。”


    蔣少興道:“啊?那他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老大,我們要不要去救他?”


    一直默不作聲的邢唐突然開口道:“這位蔣少俠,你也太過熱心腸了。如今你自身難保,卻還想要去管別人?”


    蔣少興啞口無言,看向明依依。


    明依依點頭道:“這位先生說得在理,此處情況不明,若貿然行動,隻怕救人不成,還把自己搭進去。還是明天進城與你爹會合,再作商量。”


    蔣少興有些不高興了:“老大,怎麽連你也這麽說?別人慫倒也罷了,你可是我老大!”


    趙四娃見他敢質疑明依依,也不服輸道:“老大自有老大的道理。況且,剛才老大也沒說不救,隻是要先去問問長輩的意見罷了。”


    蔣少興臉色漲紅,差點要跳起來:“柳家少爺如今水深火熱,等我們一來一去,說不定他屍體都涼了!”


    明依依又取出另一個木匣子,如法炮製又投進一隻昆蟲,不急不惱:“那位柳家少爺既然能活到今天,就說明他自有方法自保。而且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若我們想錯了呢?人家根本不是水深火熱呢?”


    蕭若離也開口勸道:“孟姑娘說得有理。那個典故裏的人後來得以逃出,也是有人做了許多準備,甚至動用到兩國邦交,才將他接應下來的。”


    蔣少興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地問道:“那……我們真的不理了嗎?”


    蕭若離笑道:“若事情真的是我們想的那樣,他今晚一定會再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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