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英堂內,陳院長在陸謙的提議下,已經將今天的祭祀用酒換成“菊花釀”。他親手打開“菊花釀”的泥封,將一朵新鮮摘下的菊花投入壇中。頓時,芳香四溢,一股沁人心脾的菊花香漫遍了整個聚英堂。


    沒有人留意到,菊花的花梗底端,已經變成焦黑的顏色……


    鍾聲再次鳴響,祭祀結束,參宴的各人都分得一杯“菊花釀”。


    “小師弟怎麽去了那麽久都沒迴來?知府大人也都沒迴來,不會是出什麽事吧?”鄒老先生的祝酒聲中,楊瑞心中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忐忑中,他將手中的“菊花釀”一飲而盡。


    明依依在殿外,聽得並不真切,廳門關著,也不知裏麵的情況,內心被一種強烈的不安占據。


    “開宴!”陳院長高聲宣布。


    鼓樂之聲響起。


    然而,殿外卻靜悄悄的,預想中捧著菜肴的仆從魚貫而入的情景,並沒有出現!


    眾人麵麵相覷,漸漸開始議論紛紛。慢慢地,大家越發覺得不對勁,廳內開始鬧哄哄的,眾人說話也不再故意放低音量。鼓樂之聲也慢慢走了調,曲不成曲,最終停了下來。


    華景洛在陳院長的授意下,開門走了出來,扯著嗓子喊道:“人呢?都去哪兒了?沒聽到……”


    “砰!”華景洛話音未落,就被陶興一拳砸進聚英堂,身體直飛,重重摔落。陶興一言不發,拔出一把黑黝黝的怪刀,直撲陸謙。


    陸謙身旁的紀岡立刻拔刀迎了上來,兩人纏鬥在一起。不知為何,紀岡打鬥的動作中透著古怪,沒多久就被陶興砍傷,倒地不起。


    陸謙見紀岡落敗,並不戀戰,轉身便走。


    卻聽得王善人叫道:“陸侯爺,你恩師的性命,你都不管了嗎?”


    陶興並沒有上前去追陸謙,而是揪起鄒老先生,將短刀架在他脖子上。


    這時,有人開始抱著肚子,嚷嚷起來:“哎喲,我肚子好疼。”不一會兒,陸續有人開始叫疼,鄒老先生也疼得冷汗直流,彎下了腰。


    “王善人果真在宴會上下毒了!”明依依看著殿內眾人的情況,心下一驚,“看這症狀,莫非是……赤炎寡婦!?”


    陸謙停下腳步。王善人慢慢悠悠地道:“不止是你的恩師,還有這宴會上這麽多人,他們的性命,可是都在你的手裏了。”


    明依依心道:“又來了,又拿別人親友的性命來作要挾,王善人你夠了。”


    陸謙麵沉如水:“你是誰?想幹什麽?”


    王善人笑道:“侯爺沒認出我來麽?我們在清源寺見過麵的。”


    陸謙愕然:“你是王善人?你想幹什麽?”


    王善人道:“我苦心布局,自然是為了避毒珠。”


    陸謙冷冷地道:“你覺得我會給你?”


    王善人道:“拿你恩師和在場這麽多人的性命來換,你給不給?”


    陸謙攥緊了拳頭,怒道:“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王善人嘴角微翹,洋洋得意:“也沒什麽,下了點毒而已,這毒性猛烈,五日之內必死。”


    陸謙厲聲喝道:“交出解藥!”


    王善人道:“可以,隻是必須拿避毒珠來換。”


    陸謙沉吟片刻,一咬牙道:“行,你跟我去拿。”


    王善人冷笑道:“侯爺,你當我是傻子嗎?避毒珠就在你身上!這一次,我可不會再上當了。”


    “上一次?”陸謙一怔,恍然大悟,指著王善人喝問道:“清源寺的那個賊,就是你?”


    王善人嘿嘿笑道:“那可不是我。是我的寶貝兒子,你可愛的小師弟。”說著,瞄了瞄癱坐在聚賢堂外廊柱下的明依依。


    陸謙吃驚地看向明依依,眼神複雜,像是責備,又像是心痛。


    明依依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低下頭,不敢再看陸謙的眼神。她瞥見自己腰上掛著的牛頭掛件,那掛件翻了過來,底麵朝上,中間有個地方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平,顏色也不大一樣。


    明依依心頭一震!這是那位半身不遂的白發女子送給她的,難道裏麵有什麽古怪?


    明依依趁王善人背對自己,急忙用指甲摳了一下那凹陷的地方。是軟的!她再摳了幾下,發現這裏被挖空了,填了些蠟,再塗上顏色,乍眼看去,與原來並無多大差別。她將蠟挖空,裏麵竟是一粒藥丸!


    明依依眼睛一亮:老婆婆是煉藥高手,她能給自己的,定非尋常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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