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薛以寒這樁事一耽擱,一行人走到約定地點的時候,都已近深夜。


    木素素正帶著燕雲秋,站在原地焦急地等待著。一見三人出現,便迎了上來,“可算等到你們了,沒出什麽事吧?”


    紀九桐上前幾步,“來晚了,叫你們擔心了。”


    她停頓了一下,把手背到身後,衝與鏡和薛以寒搖了搖 ,“也不是什麽大事,小薛年輕氣盛,和別人起了衝突,都快打起來了。對方也是個有身份的,與鏡勸不住,這才放出了煙花。”


    木素素聽了這話,才鬆了口氣,道,“那支煙花我也看見了,當時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呢。”


    薛以寒中咒的事,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紀九桐又輕描淡寫地編了幾句謊話,把此事帶過了,木素素聽了,也隻勸薛以寒以後要注意些,不要總和人鬥氣。


    莫名其妙挨了這麽頓批評,薛以寒頓時有些蔫了。他眨了眨眼睛,一眼看見燕雲秋正站在最後麵,一聲不吭地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便道,“木師姐,燕師妹,你們今夜收獲如何?”


    木素素總算停下了話,道,“我們一共找到了五棵,你們這邊呢?”


    她又含笑道:“都是雲秋師妹運氣好,我們也沒有廢多大力氣,便找到了足夠數量的日月曇,這迴好向師父交差了。”


    幾人當下合計了一番,湊足了要交進宗門倉庫的數量,又各取所需,將今夜所得的日月曇統統分配完畢。


    木素素見到了紀九桐在無涯魔君手下偷出來的那朵日月曇,一時也有幾分驚色,“師叔,這株日月曇的成色可真是不錯,至少有三百年以上的花齡了。”


    明月穀弟子善識花木,紀九桐自然信她所說的話,“偶然得到罷了,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


    至於無涯魔君出現一事,還是不要說出來讓大家徒增惶恐了。紀九桐這樣想著,帶領著眾弟子走上了靈舟,啟程返航。


    靈舟剛剛啟動,與鏡就走上前來,低聲在她耳邊道,“我得和你談談。”


    這麽神秘?紀九桐確認了一遍靈舟的目的地設置無誤,便跟著他走出了艙室,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此時,靈舟正在萬裏高空上航行,夜色深沉,雲海翻滾如墨汁,隻有遠處亮起一線明亮的天光。紀九桐伏在船舷上,望著遠方,她的長發被疾風吹得飄動,“找我有什麽事?”


    與鏡直截了當道,“你的這株日月曇,來的有古怪。”


    他的語氣是如此肯定,紀九桐不由心裏一震,轉過頭來,“聽不懂。”


    “那株日月曇上,有魔族的氣息。”與鏡繼續道,“為什麽?”


    他都說的如此詳細了,紀九桐就算要撒謊也扯不下去了。她沉默半晌,想來想去,覺得此事沒有瞞與鏡的必要,“這株藥草的確是我從無涯魔君手底下搶來的……”


    這個手底下,可是字麵上的“手底下”。一想到無涯魔君和明池之蛇的模樣,紀九桐就忍不住又想笑了。她強行壓下了笑意,繼續道,“你是不知道他們有多好笑!”


    與鏡卻不說話,沉默地望著她。“很危險的。”他說。


    現在想來,這件事的確是險之又險,不過既然靈花都到手了,紀九桐心裏湧起的後怕也隻有那麽一點點了。她眨了眨眼,道,“啊,是很危險啊。”


    根據她的經驗,接下來恐怕要挨幾句責罵了。紀九桐未料到自己都做上一宗之長老了,到頭來卻還要挨別人的罵。


    盡管這事的確是她考慮不周,被別人說也是理所當然了。紀九桐微垂了眉,心裏止不住地想道:不知道與鏡會說我什麽呢?


    接下來,卻又是一段長的令人窒息的沉默。良久,她才聽到與鏡在說話,“等迴去以後,我會教你第二招。”


    說完了這句話,他便轉過身,往來路行去。徒留紀九桐一人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第二招?什麽第二招?


    過了很久,她才反應過來與鏡說的是他們那個開玩笑似的約定。紀九桐一時啞然失笑,笑著笑著,她又漸漸不笑了。


    淩晨,靈舟總算在天盛宗東門降落了,一行人寒暄了幾句,當即各奔東西。


    紀九桐打了個哈欠,領著與鏡直奔沉星塘。在她心裏,早就已經將沉星塘當做自己的家,這才離開幾天的功夫,心裏卻已經思念的不行。


    一到沉星塘門口,紀九桐便吃了一驚。那兒蹲著一個人,正對著沉星塘的核心法陣敲敲打打。


    “我沒看錯吧。”震驚之餘,她轉過臉對著與鏡低語道,“小土豆一眨眼長這麽大了?”


    “土豆精的成長周期沒有這麽快。”與鏡客觀地迴答道,“而且,這人應該不是小土豆吧?”


    “這我當然知道。”紀九桐還是固執地保持極低的音量,“我隻是在奇怪,我們出去這麽一趟,也就四五天工夫,沉星塘就少了個小土豆,多出了這個家夥。為什麽?他怎麽進來的?”


    與鏡很能理解她這種自家被突然入侵的危機感,他想了想,安撫道,“不要慌,說不定是你庭院裏那顆花樹成精了。”


    花樹要成精,別的不說,一定是個禿頭。紀九桐笑了一聲,走上前去,揚聲道,“你是什麽人啊?”


    那人聽了她這話,便把手邊的工具往旁邊一扔,轉過身來。


    “倉管?怎麽又是你?”紀九桐道,“等等,你怎麽到沉星塘裏來?小土豆呢?”


    “是你家土豆托我來的。”梁行雲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你那塊放在陣裏的靈石啊,已經徹底報廢了。他自己又不會換,就讓我來換個新的。”


    “那他自己人呢?”這個解釋紀九桐勉強可以接受,她看著梁行雲把一塊淡藍色的靈石重新塞入法陣核心之中,又有了新的問題。


    “他呀,他忙得很。”梁行雲站起身來,把那塊能量耗盡的靈石往袖裏一收,“小土豆做監工修樓去了,一時半會迴不來。”


    “噢,你早說他出去了不就行了?反正,他多半就是出去玩的。”紀九桐笑嘻嘻地說著。突然,她感覺到了什麽不對,“等等,你說什麽?修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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