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相助
“娘娘，請隨我來。”剛過了子時沒多久，臥在床上的衛夕顏就張開眼看到了掌燈的水靈。</p>
她的側臉在燭火下忽明忽暗，表情凝重。</p>
匆匆起身，看了看不遠處側身躺著的碧柔，鼾聲輕起。衛夕顏也沒多問，悄聲跟在水靈的身後走出了自己的宮裏。</p>
今晚當值的是水靈，所以這一路倒也算是暢通無阻。隻是，如此靜謐，怕也是使出了手段吧。</p>
這麽想著，引領的人兒卻突然停了下來。</p>
水靈轉過身，微微彎腰，對著衛夕顏說道：“娘娘隻管進去，奴婢在門口守著。”</p>
點點頭，水靈手中的燈籠早已滅了去。即使月光微弱，她還是認出了這個地方--聽翠園！</p>
衛夕顏滿腹疑惑，卻還是摸著黑走了進去。</p>
順著層層竹林，眼前豁然開朗。依舊是舊時景色，石亭的中央燃著一支蠟燭，素白衣服的男子背對著自己，挺秀高頎，鬢發如雲，長若流水。他的手放在琴身之上，恍惚之間，衛夕顏仿佛看到了熟悉的人……</p>
“清許……”魔怔一般，她丹唇微啟，帶出一股說不出的繾綣與柔情。</p>
男子沒有反應，隻隨手撥弄了幾下。</p>
曲不成調。</p>
衛夕顏卻猛然反應過來，一步步走近，神情也變得肅穆。</p>
終於，她走到男子身後，喟然道：“琛楓……”</p>
男子起身，麵對著她，依舊是熟悉的麵龐，眉如春山，目若寒冰，唇薄如刻。</p>
“這次看清了？”琛楓雙眼漠然，似笑非笑。</p>
掩不住的失望之色，垂下了眼睛，衛夕顏有氣無力道：“我以為你不會想見我。”</p>
琛楓的眼中閃過一瞬的痛心，才波瀾不驚道：“那日的事，水靈告訴我了。”</p>
再次抬起頭，直視眼前的男子，衛夕顏不甘道：“所以呢？”</p>
臉上微微一愣，琛楓才冷然道：“我早就告訴你，離七弟遠一些。”</p>
“嗬，”莫名覺得可笑之至，衛夕顏一臉怨毒，譏誚一笑，“或許清許接近我目的不純，可是你呢，琛楓你把我當什麽？”</p>
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p>
琛楓的臉變得很難看，悄悄握緊了拳頭又緩緩鬆開。神色變得平淡：“也罷，我今日不是來與你爭吵的。”</p>
衛夕顏心中冷笑，難道是我胡攪難纏？</p>
示意她在一旁坐下，琛楓麵不改色，泰然道：“七弟失蹤的事你應該也知道吧。”</p>
看到衛夕顏瞬間慌亂的神色，他了然，接著說道：“想必具體的經過你還不知吧……”</p>
琛楓一向不說廢話，三言兩語就說清了其中緣由。衛夕顏這才知道，原來清許在迴朝途中出了漠城遭遇蒙列汗三子哈尼雅的伏擊。雙方激戰了一天一夜，暗衛拚死帶著清許殺出重圍，逃入山林之中，哈尼雅親自帶一隊人追擊，至今兩隊人馬下落不明……</p>
倒吸了一口涼氣，衛夕顏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穩了穩心神，她語帶急切，“那現在可曾派兵去增員？還有，漠城太守呢？他又幹什麽去了！”</p>
伸手拍了拍女子的肩膀，琛楓從容道：“事發當晚，漠城太守自縊在家中。”</p>
驚唿一聲，衛夕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也沒了焦距，一副失了心神的模樣……</p>
“陰謀！這一定是陰謀！”她突然喃喃道。緊接著雙手緊緊抓住琛楓的衣袖，眼神堅定，“這肯定是周懷的陰謀！”</p>
琛楓的麵色變得很古怪，他盯著衛夕顏的眼睛，問道：“你為什麽這麽說？”</p>
此時，想明白一切的衛夕顏已經冷靜下來，她將自己在太極殿裏聽到的周懷和楊博對皇上說的話和傍晚見到越澤時，他的反應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琛楓。</p>
琛楓靜默地聽完，俊美的容顏掩在燭火的陰影中，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p>
“晚了。”好大一會，他才開口道：“周將軍今晚在太極殿內請罪，要親自帶兵活捉哈尼雅戴罪立功，皇上已經允了。”</p>
心一點點變冷，衛夕顏不可置信道：“真的……麽……”</p>
琛楓接著沉默。</p>
衛夕顏將頭埋在臂彎裏，良久，起身就要走出石亭。</p>
琛楓幾乎下意識地抓住她的衣袖，“你要幹什麽去？”</p>
“向皇上說明真相，救七王。”她頭也不迴道。</p>
“說完這些，你想過自己沒有？”</p>
“想過，但管不了這麽多了。人命關天！”</p>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麽？”</p>
聞言，衛夕顏抬頭，看著淡雅如霧的星光，淡淡道：“清許有恩於我，我想找真相，但我不想看著對我好的人再離去了……”</p>
拽住自己的手輕輕滑下，衛夕顏歎了一口氣，俯首蹲在琛楓的身側，雙手放在他的膝上，目光姣姣，笑靨盈盈，“琛楓，如果今日是你，我也會這麽做的。”</p>
看著麵前一臉認真的女子，琛楓的臉上帶著哀傷，“你什麽都不知道。”他輕聲道。</p>
歪了歪頭，她笑得爽快，“是啊，我確實什麽都不知道。但我知道，這麽做，不會後悔，就夠了。”</p>
靜靜地凝望著衛夕顏，她長得如此秀麗而雅，美不勝收。琛楓將頭撇過一邊，“你以後會後悔的……”不等衛夕顏接話，他又說：“你不用出麵，我自會護他周全。”</p>
“真的麽？”聽了這話，她有些詫異，但還是止不住地漾開笑容道：“我信你。”</p>
抿了抿嘴角，琛楓麵色恢複平常，“好了，你可以走了。”他冷冷地下逐客令。</p>
衛夕顏心情甚好，這麽多年的相識，她知道琛楓既然這麽說了就自會這麽做。</p>
不以為然地起身，在離去之前，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又開口道：“水靈給你說了找出偷襲之人了麽?”</p>
“嗯。”琛楓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p>
吃吃一笑，她又說到：“說來可笑，洛桑前腳剛說完於嬪想要害我，後腳就漏了馬腳……”</p>
“什麽？”琛楓陡然變得冷峻。</p>
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麽大，衛夕顏水靈靈的眼睛轉了轉，又想起什麽，“她還說晨芙和三王是戀人關係呢！”</p>
琛楓低頭思索，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確實是。”他道。</p>
“什麽？”衛夕顏暗自咋舌，看不出來啊……</p>
擺了擺手，琛楓冷然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速速離開吧。”</p>
未做他疑，衛夕顏懵懂的點點頭。</p>
看來……還是自己想得太過簡單了啊。琛楓自嘲的想。</p>
“看來，是咱們想得太過簡單了。”一個男聲幾乎是同時將琛楓心中所想說了出來。</p>
“坐吧。”他招手。</p>
男子如風一般，轉眼就坐到了對麵的位子，引得燭光一陣閃動。</p>
他一身天藍色素麵衣衫，如玉般修長的手指劃過麵前的琴弦，陡然用力，七弦盡斷！</p>
琛楓神色如常，淡然道：“你在怪我。”</p>
男子抬頭，霎時，陰柔卻光滑如瓷的一張臉躍入燭光中。他的眼中帶著微怒，話卻帶著絲慵懶，“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真理。”</p>
琛楓不惱，鎮定自若道：“反正他不會死。”</p>
“是啊。”男子眼中怒火更盛，睥睨道：“接下來您又有何高教？”</p>
手指輕敲桌麵，琛楓的眼神意味深長，“二虎相鬥，必有一傷。現在隻不過是換了個人，我們隻需補刀即可。”</p>
“你說得倒是輕巧！”男子忍不住揶揄，眼中的怒氣卻消了大半，“你這樣我們隻能以後碰到的這個會更棘手啊！”</p>
琛楓棱角分明的臉上難得的顯出一絲笑意，“不會，”他似胸有成竹，“有失自然必有得……”</p>
“娘娘，請隨我來。”剛過了子時沒多久，臥在床上的衛夕顏就張開眼看到了掌燈的水靈。</p>
她的側臉在燭火下忽明忽暗，表情凝重。</p>
匆匆起身，看了看不遠處側身躺著的碧柔，鼾聲輕起。衛夕顏也沒多問，悄聲跟在水靈的身後走出了自己的宮裏。</p>
今晚當值的是水靈，所以這一路倒也算是暢通無阻。隻是，如此靜謐，怕也是使出了手段吧。</p>
這麽想著，引領的人兒卻突然停了下來。</p>
水靈轉過身，微微彎腰，對著衛夕顏說道：“娘娘隻管進去，奴婢在門口守著。”</p>
點點頭，水靈手中的燈籠早已滅了去。即使月光微弱，她還是認出了這個地方--聽翠園！</p>
衛夕顏滿腹疑惑，卻還是摸著黑走了進去。</p>
順著層層竹林，眼前豁然開朗。依舊是舊時景色，石亭的中央燃著一支蠟燭，素白衣服的男子背對著自己，挺秀高頎，鬢發如雲，長若流水。他的手放在琴身之上，恍惚之間，衛夕顏仿佛看到了熟悉的人……</p>
“清許……”魔怔一般，她丹唇微啟，帶出一股說不出的繾綣與柔情。</p>
男子沒有反應，隻隨手撥弄了幾下。</p>
曲不成調。</p>
衛夕顏卻猛然反應過來，一步步走近，神情也變得肅穆。</p>
終於，她走到男子身後，喟然道：“琛楓……”</p>
男子起身，麵對著她，依舊是熟悉的麵龐，眉如春山，目若寒冰，唇薄如刻。</p>
“這次看清了？”琛楓雙眼漠然，似笑非笑。</p>
掩不住的失望之色，垂下了眼睛，衛夕顏有氣無力道：“我以為你不會想見我。”</p>
琛楓的眼中閃過一瞬的痛心，才波瀾不驚道：“那日的事，水靈告訴我了。”</p>
再次抬起頭，直視眼前的男子，衛夕顏不甘道：“所以呢？”</p>
臉上微微一愣，琛楓才冷然道：“我早就告訴你，離七弟遠一些。”</p>
“嗬，”莫名覺得可笑之至，衛夕顏一臉怨毒，譏誚一笑，“或許清許接近我目的不純，可是你呢，琛楓你把我當什麽？”</p>
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p>
琛楓的臉變得很難看，悄悄握緊了拳頭又緩緩鬆開。神色變得平淡：“也罷，我今日不是來與你爭吵的。”</p>
衛夕顏心中冷笑，難道是我胡攪難纏？</p>
示意她在一旁坐下，琛楓麵不改色，泰然道：“七弟失蹤的事你應該也知道吧。”</p>
看到衛夕顏瞬間慌亂的神色，他了然，接著說道：“想必具體的經過你還不知吧……”</p>
琛楓一向不說廢話，三言兩語就說清了其中緣由。衛夕顏這才知道，原來清許在迴朝途中出了漠城遭遇蒙列汗三子哈尼雅的伏擊。雙方激戰了一天一夜，暗衛拚死帶著清許殺出重圍，逃入山林之中，哈尼雅親自帶一隊人追擊，至今兩隊人馬下落不明……</p>
倒吸了一口涼氣，衛夕顏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穩了穩心神，她語帶急切，“那現在可曾派兵去增員？還有，漠城太守呢？他又幹什麽去了！”</p>
伸手拍了拍女子的肩膀，琛楓從容道：“事發當晚，漠城太守自縊在家中。”</p>
驚唿一聲，衛夕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也沒了焦距，一副失了心神的模樣……</p>
“陰謀！這一定是陰謀！”她突然喃喃道。緊接著雙手緊緊抓住琛楓的衣袖，眼神堅定，“這肯定是周懷的陰謀！”</p>
琛楓的麵色變得很古怪，他盯著衛夕顏的眼睛，問道：“你為什麽這麽說？”</p>
此時，想明白一切的衛夕顏已經冷靜下來，她將自己在太極殿裏聽到的周懷和楊博對皇上說的話和傍晚見到越澤時，他的反應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琛楓。</p>
琛楓靜默地聽完，俊美的容顏掩在燭火的陰影中，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p>
“晚了。”好大一會，他才開口道：“周將軍今晚在太極殿內請罪，要親自帶兵活捉哈尼雅戴罪立功，皇上已經允了。”</p>
心一點點變冷，衛夕顏不可置信道：“真的……麽……”</p>
琛楓接著沉默。</p>
衛夕顏將頭埋在臂彎裏，良久，起身就要走出石亭。</p>
琛楓幾乎下意識地抓住她的衣袖，“你要幹什麽去？”</p>
“向皇上說明真相，救七王。”她頭也不迴道。</p>
“說完這些，你想過自己沒有？”</p>
“想過，但管不了這麽多了。人命關天！”</p>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麽？”</p>
聞言，衛夕顏抬頭，看著淡雅如霧的星光，淡淡道：“清許有恩於我，我想找真相，但我不想看著對我好的人再離去了……”</p>
拽住自己的手輕輕滑下，衛夕顏歎了一口氣，俯首蹲在琛楓的身側，雙手放在他的膝上，目光姣姣，笑靨盈盈，“琛楓，如果今日是你，我也會這麽做的。”</p>
看著麵前一臉認真的女子，琛楓的臉上帶著哀傷，“你什麽都不知道。”他輕聲道。</p>
歪了歪頭，她笑得爽快，“是啊，我確實什麽都不知道。但我知道，這麽做，不會後悔，就夠了。”</p>
靜靜地凝望著衛夕顏，她長得如此秀麗而雅，美不勝收。琛楓將頭撇過一邊，“你以後會後悔的……”不等衛夕顏接話，他又說：“你不用出麵，我自會護他周全。”</p>
“真的麽？”聽了這話，她有些詫異，但還是止不住地漾開笑容道：“我信你。”</p>
抿了抿嘴角，琛楓麵色恢複平常，“好了，你可以走了。”他冷冷地下逐客令。</p>
衛夕顏心情甚好，這麽多年的相識，她知道琛楓既然這麽說了就自會這麽做。</p>
不以為然地起身，在離去之前，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又開口道：“水靈給你說了找出偷襲之人了麽?”</p>
“嗯。”琛楓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p>
吃吃一笑，她又說到：“說來可笑，洛桑前腳剛說完於嬪想要害我，後腳就漏了馬腳……”</p>
“什麽？”琛楓陡然變得冷峻。</p>
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麽大，衛夕顏水靈靈的眼睛轉了轉，又想起什麽，“她還說晨芙和三王是戀人關係呢！”</p>
琛楓低頭思索，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確實是。”他道。</p>
“什麽？”衛夕顏暗自咋舌，看不出來啊……</p>
擺了擺手，琛楓冷然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速速離開吧。”</p>
未做他疑，衛夕顏懵懂的點點頭。</p>
看來……還是自己想得太過簡單了啊。琛楓自嘲的想。</p>
“看來，是咱們想得太過簡單了。”一個男聲幾乎是同時將琛楓心中所想說了出來。</p>
“坐吧。”他招手。</p>
男子如風一般，轉眼就坐到了對麵的位子，引得燭光一陣閃動。</p>
他一身天藍色素麵衣衫，如玉般修長的手指劃過麵前的琴弦，陡然用力，七弦盡斷！</p>
琛楓神色如常，淡然道：“你在怪我。”</p>
男子抬頭，霎時，陰柔卻光滑如瓷的一張臉躍入燭光中。他的眼中帶著微怒，話卻帶著絲慵懶，“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真理。”</p>
琛楓不惱，鎮定自若道：“反正他不會死。”</p>
“是啊。”男子眼中怒火更盛，睥睨道：“接下來您又有何高教？”</p>
手指輕敲桌麵，琛楓的眼神意味深長，“二虎相鬥，必有一傷。現在隻不過是換了個人，我們隻需補刀即可。”</p>
“你說得倒是輕巧！”男子忍不住揶揄，眼中的怒氣卻消了大半，“你這樣我們隻能以後碰到的這個會更棘手啊！”</p>
琛楓棱角分明的臉上難得的顯出一絲笑意，“不會，”他似胸有成竹，“有失自然必有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