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遇襲
宮中的落葉蕭蕭，於嬪坐在石凳上，無不傷感道：“春秋代序，惟草木之零落，何嚐不似人生，聚散有頭，因果輪迴……”</p>
衛夕顏坐在對麵，感到好笑，不禁問道：“怎得無端開始傷風傷月起來？”</p>
於嬪將目光轉移到衛夕顏身上，悵然道：“許是年紀大了，人也變得矯情。”</p>
“亂說！”衛夕顏將嗑下的瓜子殼扔向她，“你不過比我年長幾歲，你要這麽講，豈不是倒把我也說老了不是。”</p>
淡淡笑了笑，於嬪麵帶歉意，道：“你知我不是這個意思…..”</p>
看衛夕顏依舊賭氣不理她，於嬪隻能訕笑轉換了話題，問她：“我聽聞七王去了克蘇勒部有些日子了，也一直沒有消息傳來，貴妃天天夜裏失眠呢。”</p>
衛夕顏正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腕上的玉鐲，聽到此話，心下當即漏跳了幾拍，下意識的敷衍道：“應該沒什麽事吧。”</p>
“就當是個熱鬧聽聽也沒什麽，”湊近了些，於嬪神神秘秘地說：“克蘇勒部的可汗有三個兒子，現在好像他身子不行了。那邊正亂著呢……我覺得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夏久都為部落的新可汗…….”</p>
“夏久都？”衛夕顏依稀記起那日在太極殿內，楊博的話，“……以奸詐著稱的夏久都…..”</p>
“是了。”於嬪隨手拿起一個點心，顧自說道，“集英殿內遙遙一望，皮相倒也不賴，就是總覺得帶股子算計的味道。”</p>
衛夕顏試圖迴憶起他的樣貌，隻隱約記得皮膚黝黑，聲音粗狂，其餘的卻也是無多印象。隻得歎氣道：“罷了，這和咱們有什麽關係。”</p>
於嬪冷笑，“本身這事是和咱們沒關係，但你可知，之前，洛妃可是給夏久都進獻來的……”</p>
“洛妃？”衛夕顏不免詫異，“她不是部落的公主麽！”</p>
嗤笑之後，於嬪一臉嫌惡，話也變得帶刺兒，“就憑她？我聽之前服侍夏久都的幾個宮人背後議論過，她不過是可汗酒後失德和一個賤婢生的孩子，地位如此低下倒還真把自己當迴事了！”</p>
衛夕顏抿嘴不答，雖然不太喜歡於嬪的毒蛇，但這麽說來，即使是在克蘇勒，洛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p>
“終歸也是個可憐之人…..”衛夕顏輕輕搖了搖頭。</p>
於嬪卻不以為然道：“什麽身份幹什麽事，來這裏也沒什麽不好。起碼有皇上寵著，不用受人白眼。”</p>
正說著，她的侍女走了過來，對著於嬪施禮道：“娘娘，皇後娘娘剛派人來傳話，召您去紫宸殿……”</p>
於嬪臉色變了變，衛夕顏看著她，有些擔憂，“皇後怎得突然召你？”</p>
擺了擺手，她滿不在乎道：“許是皇後太久沒見，想我了唄。”說著，她起身，對著衛夕顏欲言又止，終歸隻說了句勿送，便匆匆離去……</p>
衛夕顏目送她，拍了拍身上的果屑，轉頭對著碧柔說：“今日時辰尚早，你且陪我去聽翠園走一遭。”</p>
碧柔依言，隨衛夕顏一起來到聽翠園，就如以往一般，衛夕顏仍是獨身一人緩步走了進去。</p>
閬苑瑤台風露秋，就連聽翠園，也不見半抹綠意，這般荒涼的景色襯得人心也變得蕭索起來。</p>
十裏芬芳未聞，一亭風露先加，衛夕顏拾級而上，卻發現了那日清許送給自己那架的古琴！</p>
琴弦已斷，琴身也浮有灰塵，就這麽隨意的丟棄在落葉中。</p>
說不出的感覺在心中蔓延。衛夕顏將琴身上的灰塵撣掉，剛想彎腰把琴抱走，後背突然寒氣襲來，下意識的將手掩入袖中，堪堪迴頭，隻見劍光閃現，直直刺向自己眉心！</p>
袖中的匕首還得及未拔，另一股劍影衝天而出，兩劍相交，但聽得“叮”的一聲響，其中一把劍直直插入衛夕顏前方約莫半寸！</p>
驚魂未定，衛夕顏這才看清剛剛為自己擋劍之人，“水靈！”衛夕顏驚唿。</p>
水靈轉頭看衛夕顏，滿臉的擔憂，“娘娘沒事吧？”</p>
衛夕顏搖頭說沒事，偷襲她的黑衣人趁此空擋，腳步輕點，向遠方逃去，水靈喝一聲，“哪裏去！”緊隨跟上，遠去前不忘迴頭對衛夕顏道：“此地不宜久留，娘娘請速速離開！”</p>
衛夕顏將匕首再次藏入袖中，看了眼石桌上的古琴，咬咬牙，還是抱起它，疾步出了聽翠園…..</p>
“娘娘？”碧柔見夕顏神色慌張，忙跟上問：“娘娘可是受驚了？還有，這琴好像是七王之前贈送的那架……”</p>
衛夕顏停步，將琴交給她，叮囑道：“迴宮之後，找人把弦續上…..”頓了頓，她又補充一句，“見到水靈之後，讓她來我屋中。”</p>
碧柔稱是，跟在衛夕顏身後亦步亦趨的迴到宮中……</p>
“娘娘……”水靈垂手，站在衛夕顏的麵前，沉聲道：“奴婢辦事不利，讓那刺客跑了…..”</p>
衛夕顏看著她，帶著她自己都沒法相信的冷靜，沉聲問她：“此事就先放一放。既然已經暴漏了身份，就直說吧，你是誰，為什麽要跟蹤我？”</p>
麵有尷尬之色，水靈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迴道：“是四王叫奴婢護娘娘周全，並且特別吩咐了，不允許讓娘娘知道……..”</p>
果然……衛夕顏心中說不出的一股抑鬱煩悶，早就應該知道他會派人到自己身邊…….可是自己被人一直跟蹤到今天才知道，總歸心中不是個滋味。畢竟，誰又能說清楚，這是保護還是監視呢？</p>
等氣漸漸消了，衛夕顏開口：“不管怎麽說，今日你還是救了我，這份情是我欠你的……”</p>
水靈聽後，大驚失色，忙急急跪下，連說幾句不敢當。</p>
衛夕顏扶她起身，也不再作多言語，打發她離開了。</p>
她知道，自己遇襲的事一定不能聲張，不然水靈的身份也會暴露。而關於自己的安全自己倒也不太在意。她相信，經過今日一事，琛楓一定會多派人手潛伏在自己周圍。</p>
坐在桌旁，手撐起額頭，衛夕顏有些煩躁，恨自己入骨的人太多，但究竟是誰現在就按耐不住了？</p>
宮中的落葉蕭蕭，於嬪坐在石凳上，無不傷感道：“春秋代序，惟草木之零落，何嚐不似人生，聚散有頭，因果輪迴……”</p>
衛夕顏坐在對麵，感到好笑，不禁問道：“怎得無端開始傷風傷月起來？”</p>
於嬪將目光轉移到衛夕顏身上，悵然道：“許是年紀大了，人也變得矯情。”</p>
“亂說！”衛夕顏將嗑下的瓜子殼扔向她，“你不過比我年長幾歲，你要這麽講，豈不是倒把我也說老了不是。”</p>
淡淡笑了笑，於嬪麵帶歉意，道：“你知我不是這個意思…..”</p>
看衛夕顏依舊賭氣不理她，於嬪隻能訕笑轉換了話題，問她：“我聽聞七王去了克蘇勒部有些日子了，也一直沒有消息傳來，貴妃天天夜裏失眠呢。”</p>
衛夕顏正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腕上的玉鐲，聽到此話，心下當即漏跳了幾拍，下意識的敷衍道：“應該沒什麽事吧。”</p>
“就當是個熱鬧聽聽也沒什麽，”湊近了些，於嬪神神秘秘地說：“克蘇勒部的可汗有三個兒子，現在好像他身子不行了。那邊正亂著呢……我覺得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夏久都為部落的新可汗…….”</p>
“夏久都？”衛夕顏依稀記起那日在太極殿內，楊博的話，“……以奸詐著稱的夏久都…..”</p>
“是了。”於嬪隨手拿起一個點心，顧自說道，“集英殿內遙遙一望，皮相倒也不賴，就是總覺得帶股子算計的味道。”</p>
衛夕顏試圖迴憶起他的樣貌，隻隱約記得皮膚黝黑，聲音粗狂，其餘的卻也是無多印象。隻得歎氣道：“罷了，這和咱們有什麽關係。”</p>
於嬪冷笑，“本身這事是和咱們沒關係，但你可知，之前，洛妃可是給夏久都進獻來的……”</p>
“洛妃？”衛夕顏不免詫異，“她不是部落的公主麽！”</p>
嗤笑之後，於嬪一臉嫌惡，話也變得帶刺兒，“就憑她？我聽之前服侍夏久都的幾個宮人背後議論過，她不過是可汗酒後失德和一個賤婢生的孩子，地位如此低下倒還真把自己當迴事了！”</p>
衛夕顏抿嘴不答，雖然不太喜歡於嬪的毒蛇，但這麽說來，即使是在克蘇勒，洛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p>
“終歸也是個可憐之人…..”衛夕顏輕輕搖了搖頭。</p>
於嬪卻不以為然道：“什麽身份幹什麽事，來這裏也沒什麽不好。起碼有皇上寵著，不用受人白眼。”</p>
正說著，她的侍女走了過來，對著於嬪施禮道：“娘娘，皇後娘娘剛派人來傳話，召您去紫宸殿……”</p>
於嬪臉色變了變，衛夕顏看著她，有些擔憂，“皇後怎得突然召你？”</p>
擺了擺手，她滿不在乎道：“許是皇後太久沒見，想我了唄。”說著，她起身，對著衛夕顏欲言又止，終歸隻說了句勿送，便匆匆離去……</p>
衛夕顏目送她，拍了拍身上的果屑，轉頭對著碧柔說：“今日時辰尚早，你且陪我去聽翠園走一遭。”</p>
碧柔依言，隨衛夕顏一起來到聽翠園，就如以往一般，衛夕顏仍是獨身一人緩步走了進去。</p>
閬苑瑤台風露秋，就連聽翠園，也不見半抹綠意，這般荒涼的景色襯得人心也變得蕭索起來。</p>
十裏芬芳未聞，一亭風露先加，衛夕顏拾級而上，卻發現了那日清許送給自己那架的古琴！</p>
琴弦已斷，琴身也浮有灰塵，就這麽隨意的丟棄在落葉中。</p>
說不出的感覺在心中蔓延。衛夕顏將琴身上的灰塵撣掉，剛想彎腰把琴抱走，後背突然寒氣襲來，下意識的將手掩入袖中，堪堪迴頭，隻見劍光閃現，直直刺向自己眉心！</p>
袖中的匕首還得及未拔，另一股劍影衝天而出，兩劍相交，但聽得“叮”的一聲響，其中一把劍直直插入衛夕顏前方約莫半寸！</p>
驚魂未定，衛夕顏這才看清剛剛為自己擋劍之人，“水靈！”衛夕顏驚唿。</p>
水靈轉頭看衛夕顏，滿臉的擔憂，“娘娘沒事吧？”</p>
衛夕顏搖頭說沒事，偷襲她的黑衣人趁此空擋，腳步輕點，向遠方逃去，水靈喝一聲，“哪裏去！”緊隨跟上，遠去前不忘迴頭對衛夕顏道：“此地不宜久留，娘娘請速速離開！”</p>
衛夕顏將匕首再次藏入袖中，看了眼石桌上的古琴，咬咬牙，還是抱起它，疾步出了聽翠園…..</p>
“娘娘？”碧柔見夕顏神色慌張，忙跟上問：“娘娘可是受驚了？還有，這琴好像是七王之前贈送的那架……”</p>
衛夕顏停步，將琴交給她，叮囑道：“迴宮之後，找人把弦續上…..”頓了頓，她又補充一句，“見到水靈之後，讓她來我屋中。”</p>
碧柔稱是，跟在衛夕顏身後亦步亦趨的迴到宮中……</p>
“娘娘……”水靈垂手，站在衛夕顏的麵前，沉聲道：“奴婢辦事不利，讓那刺客跑了…..”</p>
衛夕顏看著她，帶著她自己都沒法相信的冷靜，沉聲問她：“此事就先放一放。既然已經暴漏了身份，就直說吧，你是誰，為什麽要跟蹤我？”</p>
麵有尷尬之色，水靈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迴道：“是四王叫奴婢護娘娘周全，並且特別吩咐了，不允許讓娘娘知道……..”</p>
果然……衛夕顏心中說不出的一股抑鬱煩悶，早就應該知道他會派人到自己身邊…….可是自己被人一直跟蹤到今天才知道，總歸心中不是個滋味。畢竟，誰又能說清楚，這是保護還是監視呢？</p>
等氣漸漸消了，衛夕顏開口：“不管怎麽說，今日你還是救了我，這份情是我欠你的……”</p>
水靈聽後，大驚失色，忙急急跪下，連說幾句不敢當。</p>
衛夕顏扶她起身，也不再作多言語，打發她離開了。</p>
她知道，自己遇襲的事一定不能聲張，不然水靈的身份也會暴露。而關於自己的安全自己倒也不太在意。她相信，經過今日一事，琛楓一定會多派人手潛伏在自己周圍。</p>
坐在桌旁，手撐起額頭，衛夕顏有些煩躁，恨自己入骨的人太多，但究竟是誰現在就按耐不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