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看著上方的人,顧素未聲音微弱地開口,她想跟對方說自己隻是在行宮內的山上待了一下午,並未出去過,可張口後,隻喚了對方一聲,就突然止住了聲音,再也說不下去。


    不是因為她不知該如何解釋,而是對方並未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低下頭,一口咬在她肩上。


    “嘶”突如其來的疼痛傳來,讓顧素未倒抽口氣,驚唿出聲,整個人也掙紮起來,試圖掙脫對方的桎梏。


    隻是男女之間差異實在過於明顯,不管她如何用勁,壓在她上麵的人依舊紋絲不動,肩上的痛感卻愈發清晰。


    她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這樣做,可既然掙脫不了,便隻能死死咬牙,不再作聲。


    半晌後,對方才從她肩上離開,頭卻依舊枕在她側臉處。


    “素素。”楚子闌在她耳旁沉著聲音開口,“你為什麽不聽話,要自己跑出去。”


    顧素未一聽,也顧不得肩上的疼痛,便解釋道“臣妾沒出去,隻是去了”


    “我知道。”楚子闌打斷她的話,“方才迴來時鄭行便告訴我了。”


    顧素未一怔“陛下既然已知道,為何還”


    “為何還這樣對你”楚子闌猜出了她的心思,沉冷一笑,“因為你太不聽話了。我先前就說了,不要自己跑出去,即便你今日不是出了行宮,可你不叫任何人知曉你的去處,又夜深了也不迴,你說我罰你該不該”


    楚子闌此刻還記得,當他處理完政務,匆匆趕來觀風殿,麵對的卻是人去樓空的情景,心中的感覺。


    那時的他生生壓住心中的怒意,喚了顧素未身邊的宮人問話,結果所有人都說不知道她去了哪兒,隻記得白日時,她叫人收拾了幾件衣物同糕點,便帶著知秋同賢妃身邊的芷喬離開了,一直到夜深也未迴。


    當聽了宮人的話後,楚子闌腦中閃過無數場景,最終定格在對方站在巨大船隻上,逐漸遠去的身影。


    天邊是雷電交加,眼前是如柱暴雨,原本平靜的海麵上彌漫起濃重的白霧,遮蔽了視線。若隱若現的霧氣中,對方平靜無波的神情卻愈發清晰。


    他發了瘋似地叫行船的人趕上前去,卻始終是徒勞,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消失在漫天白霧中。


    那一刻,他告訴自己,若有機會,再也不會讓對方從他麵前離去。


    可他沒想到,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對方竟再次消失。


    於是那瞬間,一直以來刻意壓製著的暴虐與戾氣徹底爆發。他掀了麵前可見的所有東西,下旨罰了整個觀風殿的宮人,除了叫人去尋顧素未,自己更是不顧鄭行的阻攔,親自出了行宮。


    他在行宮外,帶著金吾衛找了許久,從日落找到月出,卻始終不見對方蹤影,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心中的暴戾也愈來愈聚集。


    直到月上中天,才有留守在行宮的金吾衛匆忙找來,告訴他貴妃找著了。


    當他迴了行宮,鄭行同他說顧素未失蹤的這段時間究竟在哪兒的時候,他心中並無一絲慶幸。


    那頭由他困住的,日夜叫囂著想要掙脫囚籠的猛獸被他親自放了出來,就再也收不迴了。


    既然溫柔體貼還是不能叫她定心,他又何必再繼續偽裝


    他的世界向來隻有掠奪二字,不過是為了對方才一忍再忍。


    經過此事他才明白。


    什麽都是假的,隻有眼前人是真的。


    “素素,你太傻了。”


    你親手將自己所有的退路都斷了。


    顧素未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她試圖和對方好好談,可對方卻抬起頭,濃黑如墨的雙目深深看著她,仿佛要望進她的心中。


    “金吾衛此刻就在賢妃的麗春殿外,張海也候在那邊,隻要我叫人過去傳句話,知秋即刻就會下獄,賢妃也會被廢為庶人。還有外麵跪著的那些宮人內侍,連著你明義殿留守的所有人,全部杖八十,沒入賤籍,發配奚官局。”


    他說這話時,麵上依舊無甚神情,就連聲音都沒什麽起伏,仿佛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可顧素未聽後,心卻徹底沉下去。


    原來他知道,什麽都清楚。


    “陛下。”她壓著心中的驚懼道,“此事皆是臣妾一人之過,與旁人無關,請您饒過他們。”


    “與旁人無關”楚子闌看著對方波光瀲灩的雙眸,“你倒是說說,他們哪一個無辜賢妃慫恿你去山上,不讓你將行蹤告訴他人,知秋身為你的貼身侍婢,卻從不勸導你的行為。還有那些個宮人內侍,我問話時,個個都是不知道不清楚,罰得冤了嗎至於明義殿留守的那些,不過代你受過罷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太任性。”


    縱使顧素未一開始隻是單純去山上,可對方說得卻沒錯。如果不是她貪玩,以為不會有什麽問題,也不會造成眼下這般局麵。


    賢妃是好心,見她不得出行宮而悶悶不樂,才想了辦法讓她高興,知秋還有那些宮人全都聽她的吩咐,不得違命。至於明義殿的那些就更是因著她才受了這無妄之災。


    這麽多人的處置方式壓下來,叫她整個人頓時難以喘息。


    被對方按住手腕的指尖緊緊掐著,她道“臣妾願承擔一切後果,求陛下從輕發落賢妃等人。”


    “素素。”楚子闌聞言垂首,抵在她光潔的額間,“你明知我不會傷害你,還說這樣的話。”他的聲音有了一絲波動,“不過若是你真的要為他們求情,也不是沒機會。”


    顧素未心念一動“陛下”


    “你記得來行宮前,我同你說過什麽嗎”


    她聞言稍一思索,接著便睜大了雙眸。


    那時的陛下將她扣在懷中,在她耳旁說,不要讓他等太久。


    所以對方的意思是


    思及此,顧素未不知為何,心中湧上了強烈的抵觸。


    她別過頭,不再看對方,也沒迴對方的話。


    楚子闌看著她抿著唇,顯然一副不願的模樣,也不多言。


    “既然你已有決斷,我也不會勉強你。”他說著放開顧素未,起身徑直往外麵走去。


    原本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霎時撤去,叫顧素未先是一怔,爾後迅速迴過神來。


    她方才,在做什麽


    賢妃、知秋,還有她身邊的那些宮人內侍,全是因了她才會被遷怒,她竟還隻想著自己。


    深吸口氣,她壓下所有思緒,從拔步床上起身。


    “陛下”她快步走到對方身後。


    此時的楚子闌已經掀了簾子,到了正堂中,顧素未因為心中焦急,被垂落在地的帷幔絆住,竟向前倒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到在地時,前方的人仿佛身後長了眼一般,迅速轉過身,接著長臂一伸,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


    看著她驚魂未定的模樣,楚子闌一言不發,半晌後,放開環著她的手,再次舉步,往殿門處走去。


    然而他並沒能出去,因為剛走了兩步,衣袂便被人緊緊抓住。


    他腳下一頓,迴過身來。


    由於方才的一番掙紮,對方原本就隨意挽起的發髻早已有些微微散開,幾縷烏發垂落臉側,光潔的額上因為焦急,沁出細密的汗珠,紅唇緊抿,眼簾低垂,看上去與平日的清冷完全不同。


    楚子闌隱在袖中的手猛地握起,麵上還是無甚神情的模樣。


    “我說過,隻要你不願,我不會勉強。”說著抬手,一點點將自己衣袂從對方指尖抽離。


    顧素未知道,對方這樣的舉動不過是想聽她親口說出那句話。


    眼見得手中對方的衣袂即將全部抽出,她把心一橫,身子微微向前。


    “臣妾”她深吸口氣,“臣妾願意。”


    手上的動作停住了,整個殿內的氛圍也凝滯起來,一時間,寢殿內落針可聞。


    不知是否因為過於安靜,顧素未甚至分不清時間的流逝。


    她指尖緊緊攥著對方在她手中僅剩的一點衣料,總覺著似乎過去了許久。


    可實際上,幾乎是她話音剛落的瞬間,眼前的人就將她打橫抱起。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叫顧素未下意識驚唿出聲,然而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再次迴到了方才的拔步床上。


    “素素。”將手中的人輕輕放下後,楚子闌再次翻身覆在她上方,“是你自己願意的。”


    他知道自己手段卑劣,用這麽多人脅迫她,但那又如何他等這一刻等了那樣久,先前的偽裝和隱忍讓他嚐夠了對方的冷淡疏離,倒不如恢複本性。


    掠奪也好,威脅也罷,隻要能得到,何必在乎方式。


    他左手撐在對方的臉頰一側,右手則輕輕抬起,順著對方腰側緩緩向下,指尖靈活地挑開紮好的係帶。


    月白色的抹胸上是魚戲蓮葉紋樣,在對方瑩白肌膚的映襯下,瞧上去更為靈動。


    顧素未雙手放在自己身側,感受到自己衣帶鬆脫,幼嫩的掌心幾乎被掐出血痕,可麵上卻並未顯現出來。


    暖黃的燭光打在她纖細白皙的脖頸上,顯得格外誘人。


    而她肩上,那個先前被咬出的牙印十分惹眼。


    如同白雪紅梅。


    楚子闌定定看了許久,最終低下頭,溫熱的唇落在那印記上。


    肩上的觸感傳來,顧素未閉著眼將頭側到一旁。


    不知不覺間,拔步床上掛著的帷幔被放了下來。


    雲花綾的質地良好地阻隔了寢殿內明亮的光線,殿外依舊是寂靜無聲,殿內的燭火跳動得愈發快速,做工精致奢華的拔步床內,隱隱約約有細微動靜傳來。


    夜,還很長。


    作者有話要說陛下沙雕智障王八蛋我幫你們先罵


    好孩子千萬不要學,這是不對的


    如果還是不解氣就繼續罵男主吧,我是無辜的


    另深夜番外我寫了,老地方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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