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大宮女背後都沁了一層冷汗,寧淑媛卻依舊無知無覺,絲毫不覺著自己說的話有何不對之處。


    倒是上首的顧素未,聽了對方的話後,頗為讚同地點頭。


    “淑媛說的在理,本宮也這樣認為。”


    先前她便叫停了這樣的行為,眼下隻怕是陛下又下了旨,宮人才會這樣做的。


    顧素未說完這句便不再接下去,顯然不欲在這件事上多談。寧淑媛雖不懂得看人眼色,但她也不關心這事,方才提及不過是寒暄一句罷了。


    於是她看著顧素未,直言道“娘娘,昨日說好的,那古籍”


    她心中著實急得很,昨夜迴去後一直惦記著對方說的古籍,一夜未曾安睡,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好些時辰,及至天剛擦亮,便匆匆叫了宮人洗漱,往明義殿趕來。


    她方才在殿外其實見了陛下的小玉輦,心中便明白對方應是在裏麵的。大宮女在旁勸她,說陛下既在,不若先迴去,晚些再過來,可她心中糾結再三,最終還是未聽大宮女的,決定先進去求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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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舒殿本就離明義殿好些距離,若是此刻迴去了再趕過來,一來二去又要花上許多時候,倒不若她進去等著,橫豎比她一來一迴的時間要少許多。


    在正殿等候這段時候,她愈發坐不住,若非想著陛下同貴妃正在用早膳,不便打擾,她真恨不得叫人迴了貴妃,隨便找個宮人將那古籍拿來給她,她也好告退離去。


    因而眼下見了顧素未還記得先寒暄兩句,而非開口便問書,對她來說已是很不易了。


    顧素未坐在上首寶椅內,看著下方麵上帶了些急切的人,好笑地開口“本宮原說想再同淑媛多聊一會子,未料到你這般心急。也罷,既是本宮自己開口說借與你的,倒也不好食言。”


    此時,方才被她支了去取書的蘭靈從殿外進來。


    她進來後先是向顧素未同寧淑媛福身行禮,而後將手中的書捧起。


    “娘娘,書已取來了。”


    寧淑媛坐在氈案後,看了那被放在柳木托盤中的冊子大小、且微微有些泛黃的書籍,眼神一下便亮了。


    顧素未稍一點頭,而後語中帶笑地吩咐蘭靈“快些將書給淑媛吧,不然再過一會兒,她隻怕要自己來拿了。”


    饒是寧淑媛再遲鈍,也聽出了這話對方是在打趣她,因而潔白的麵上顯現一抹薄紅,口中道


    “臣妾不敢。”


    蘭靈聽了顧素未話後,便輕著步子都到寧淑媛跟前,將手中托盤舉起,寧淑媛身後的大宮女便伸手接過。


    眼見著對方拿了書,顧素未心中也知曉對方此刻隻怕恨不得趕快迴了自己殿中關起門來翻看,於是便也沒虛留她,又說了幾句,對方便開口告退了。


    顧素未見狀,叫蘭靈往外去送送,自己則站起身。


    “到底是陛下的話管用。”她看著寶椅旁燃著的燎爐,又感受著整個殿內的溫度,“先前叫他們停了這邊的炭火,眼下陛下不過一句話,便又開始了。”


    “娘娘。”知秋聽得她這話中有些意思在內,便問了一句,“先前遷宮時奴婢便將六尚局送來的人都查了一道,那些個新撥來的,底子不清楚的都調去了殿外做些灑掃之類的粗使活計,眼下正殿這些,也大部分是後派了來的。您看是否要再”


    “不必了。”顧素未輕舒口氣,搖搖頭,“不要叫他們靠近本宮寢殿便是,總歸是陛下著意挑的人。”


    知秋剛要應諾,便又聽得對方道“過會兒你差人去宮正司,看看陸小儀情況,可別叫她被傷著了。”


    待對方說完,知秋才一並應了,接著兩人一同迴了寢殿。


    進了寢殿後,知秋伺候著她換了身輕便衣物,又拿了漳絨毛毯替坐在軟榻上的她仔細蓋好,且把剛換過炭的手爐遞給她後,方福身退了出去。


    顧素未背靠著身後的憑幾,左手拿著手爐,右手搭在炕幾上,盯著赤雲鎏金鏤空香爐中冉冉冒出的青煙,時不時伸手撥弄一下,接著低頭輕嗅。


    這便是當初賢妃送與她的兜納香,因有助安眠,她聞著又喜歡,方一直在寢殿內點著。


    隻是有時這香的效果有些過於好,她近來但凡入睡,早間起身時便會有些昏沉。若非知秋每每會來喚她起身,她隻怕會誤了時辰。


    纖細的指尖在嫋嫋輕煙中來漫不經心地穿梭著,她腦中隱隱約約有什麽將要浮現出來。


    此時,原本去送寧淑媛的蘭靈迴了殿中,打斷了顧素未的思緒。


    “娘娘。”她進來後先是一福身,隨後道,“淑媛已經走了,瞧著很是歡喜的模樣。”


    顧素未一笑“得了想看的書,自然歡喜。”


    照對方那個性子,估計又會將自己關在清舒殿中半個月不出門了。


    見她眼下似是心情尚好,蘭靈便道“殿中省那邊送來的炭火,方才奴婢都叫收好了。”


    顧素未聽後,唇角笑意壓平,隨即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蘭靈見此,便也啞了聲音,再不開口。


    宮正司查案速度還是一如既往的迅速,元正過去後不過幾日,便有了結果。


    “林嬪那罪是定死了的,不論怎麽都摘不幹淨。陸小儀當時問清楚了宮正司那邊便叫人將她全須全尾地送了迴去。”


    彼時顧素未正靠在軟榻上,聽著鄭行同她說結果。


    “至於莫婉華,宮正司調查的這些日子,她確實未參與此事,但林嬪要做的,她都知道的分明。”鄭行坐在顧素未叫人特意給他搬來的靠背椅上,將幾人的事情一一說出,“秦宮正將結果迴稟了陛下後,陛下便下旨將林嬪廢位,沒入掖庭了。”


    “廢位”顧素未指尖在炕幾桌麵上輕敲,“那莫婉華呢,陛下下旨禁足了”


    雖說知而不報,以同罪論,可實際中,隻要不是太大的罪過,至多不過小懲大誡便罷了,顧素未以為,對於莫婉華,陛下要麽禁足要麽罰奉。


    誰是鄭行聽了她的話後,麵上帶起一抹笑“娘娘說笑了,莫婉華知而不報,任由林嬪作惡,怎的是禁足能了事的”


    顧素未“難不成降位了”


    “可不”鄭行道,“秦宮正前腳剛出了紫宸殿,陛下後腳便下旨,林嬪廢位外,莫婉華降位選侍,遷出泰安殿。”


    顧素未指尖一頓。


    選侍


    那可是隻比散號承衣和采女高了一點的位份了,而婉華是從三品,這一降位,同當初尚是婕妤的趙采女差不多了。可當時趙采女是被綠茵明白指控了的,如今莫婉華不過知而不報罷了。


    此時,顧素未才明白過來,先前陛下說的,但凡想要下手害她的,不論是動手還是未動手,他都不會放過,這話的意思。


    鄭行緊接著又同她說了旁人的處置結果。


    尚食局那個掌膳直接杖斃,莫婉華同林嬪殿內宮人內侍,親近的同樣杖斃,旁的一律沒入奚官局。


    這樣結果顧素未倒是想到了的,便也不怎麽上心,聽完後同鄭行又說了一會子話,對方便起身告退了。


    將鄭行送出殿後迴來的知秋,便見顧素未看著手中暖爐出神。


    “娘娘”她低低喚了聲。


    顧素未聞言抬頭看向她,半晌後開口“知秋,依你看,莫婉華被降位是否罰的太重了些”


    她並非同情對方,而是覺得若照以往經驗,莫婉華不過是知曉罷了,並未參與,直接連降多級,實在罕見。


    “娘娘,眼下該喚她莫選侍了。”知秋糾正道,接著說,“若是照著以前經驗,或許是重了,可眼下不同,莫選侍心中對您有怨懟,曾經起過害您的心,這都是實打實的,陛下定然是知曉了,方下了這樣的旨意。為的不就是叫著後宮諸人知道,莫要隨意動了針對您的心思,這說明陛下愛重您呢”


    知秋一席話,才叫顧素未又想起了陛下昨夜說的。


    垂眸思索片刻,她將這些日子在心中盤桓的想法問出了口“知秋,你是一直跟著本宮的,本宮且問你,你覺不覺著,陛下他”說到這,她略一頓,最終歎口氣,“罷了,無事,你下去吧。本宮一個人待會兒。”


    知秋原本等著她將話說完,眼下見她突然便止住了話頭,便是心中好奇,也不好開口追問,隻得福身應諾,接著輕輕退出了寢殿。


    獨自留在寢殿的顧素未眼神又變得飄忽無目的起來。


    先前她便覺著陛下對她的好來得很突然,可總也想不明白為何突然。


    眼下靜下來細細思索,她忽地意識到,陛下平日看著她的眼神,似乎承載了許多,每迴撞上都叫她心中一悸。


    就像是她和對方有很深的淵源一般。


    思及此,顧素未猛地一怔,隨即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她十六歲前在家,十六歲便入了宮,上一世到這世的事情都記得清楚,哪能和陛下有什麽淵源呢


    不過


    顧素未側了側身子。


    腦中不知怎的迴想起前些日子夢中場景。那道夾雜著隱怒和不可置信的聲音,恍然間竟和先前陛下從明義殿生怒離開時的話重疊。


    夢中的雷聲、雨聲,以及那人的怒吼聲,一切都那樣真實且熟悉。


    你我之間永無可能,別忘了我是你的


    這是她的聲音


    當意識到這點後,腦中的話便突然斷了,不論顧素未怎麽努力,都再想不起後麵的內容。


    這是她什麽時候說的,又是對誰說的,她是那人的什麽身份


    額間突然一陣尖銳疼痛,顧素未不禁抬手揪住自己鬢邊頭,眉間緊蹙,沉沉唿吸著。


    她是不是,真的忘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居然寫了15字了,感覺自己昨天才開文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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