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衛王、道王。”高熲向楊氏兄弟行了一禮。


    楊集、楊靜連忙還禮:“見過高公。”


    “侄女裴淑英見過高伯伯。”那名靜到極致的少女膽子大得出奇,不僅沒有逃,反而走了過來,優雅的向高熲行了一禮。


    “賢侄女免禮。”高熲揮了揮手,目光看向了被抬走的賀若懷亮的,臉上滿是無奈之色。


    這幾年他時不時走訪民間、聆聽民意,對賀若氏兄弟的惡劣早有耳聞,也極為反感。今天早上還以賀若氏兄弟為反麵教材,讓子弟們低調做人、謙卑做人,不料短短幾個時辰時間,賀若懷亮就被楊集收拾得這麽慘。


    本來,這輪不到他來管,也不想管。


    但問題是,他的女兒高靈牽涉了進來。


    高靈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全是他的授意,可他既沒想到高靈找來了賀若懷亮,也想不到楊集出手這麽快、這麽狠。


    賀若懷亮背後的賀若弼是個極其護短、極其狂妄霸道的人,屢次氣得楊堅關起來重挫銳氣,可放出來以後,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利的囂張,如今他最寵愛的次子被楊集搞成這樣子,賀若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楊集卻沒有理會糾結的高熲,他聽了少女的話,便一臉古怪的看了過去。他昨晚才聽母親說“裴矩之女裴淑英”與自己八字不合,想不到這個儼然蓮花一般嫻靜溫柔的少女,竟然就是裴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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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淑英也知道說親之事,一見楊集看向自己,精致的小臉泛起了一抹羞澀的暈紅,落落大方的行禮道:“見過衛王!”


    “免禮。”楊集微微一笑,向高熲行禮道:“高公,我們兄弟有事兒,就不陪你觀景啦。”


    高熲瞥了楊集一眼,不鹹不淡的道:“你闖了禍,跑得了嗎?”


    楊集淡淡的說道:“我不是跑,而是國有國法、家有家法、行有行規,而我們這一行奉行的準則是江湖事江湖了。”


    “……”高熲又是一陣無語。


    得益於楊堅當初大肆封賞,後果便是大興紈絝泛濫成災,這幫混蛋整天胡作非為,鬧得大興城烏煙瘴氣。


    但是紈絝們不管被打得有多慘,很少有人跑迴家跟長輩告狀,因為他們認為打架找家長是很出息的事情,打不過的話,大不了再打便是,若是請家長出麵,紈絝們會覺得很沒麵子,甚至會淪為紈絝界的笑柄。


    過了許久,高熲冷哼道:“但是賀若懷亮不一樣。”


    “不就是拚後台嗎?但是這年頭沒有比鋼還強、比鐵還硬的後台,誰敢出來混啊?”楊集笑著說道:“他要是敢找賀若弼,那我也可以找我大伯好了,看誰玩得過誰!”


    “……”高熲聽聞楊集之言,頓時大汗。


    這事摞到楊智積、楊綸、楊靜身上,楊堅或許不作理會,但要是換成楊集,他肯定會跳出來偏袒。


    這一家三口,個個都是獨孤皇後含辛茹苦帶大的,個個都是在楊堅眼皮底下長大,也因此,楊堅素來偏愛這一家。


    尤其是功勳卓著的楊爽死了以後,楊堅更是視楊集為寶貝,賀若弼得罪他本人不要緊,要是敢以大欺小,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若是楊廣借機煽風點火,四處樹敵的賀若弼會死得相當難看。


    高熲在這方麵找不到突破口,轉向說道:“但是我女兒呢?你欺負了她。”


    楊集果斷道:“我沒有見過你女兒,何來欺負之說?”


    高熲瞪著楊集道:“剛才那個就是我女兒。”


    楊集故作恍然:“原來剛才那位小娘子是你女兒啊。”


    高熲忍著惱意道:“你這麽驚訝,是不是很中意她啊?”


    楊集為之一愣,隨即道:“高攀不起。”


    高熲淡淡的說:“你既然喜歡我女兒,那我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把她許配給你好了。”


    此話一出,楊集、楊靜、裴淑英盡皆驚愕,楊集更是脫口而出,“這玩笑一點不好笑。”


    “嗯?”高熲老臉一黑,沉聲道:“你看我像是你玩笑的樣子嗎?”


    楊集推脫道:“婚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也做不了主。”


    “誰能做主?”高熲道:“我現在就陪你去問。”


    “不必、不必!”楊集沒料到高熲這麽生猛、這麽無賴,看這架勢,似乎非要拿下自己不可了。


    高熲質問道:“你看不上我的女兒?”


    “對!”楊集知道高熲利用談不攏、也不傷情麵的時代特征來逼自己,如果自己跟著他的節奏走,很容易說錯話,一旦被他揪著不放,不認都不行,於是甩掉這個包袱,按照自己的方式來辦。


    “你……”高熲的鼻子都快被氣歪了。


    楊集挺起胸膛,用眼角梢著他,坦然的說:“我對你女兒沒性趣、沒意思!而且還八字不合。”


    “好好好!”高熲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眉開眼笑道:“果斷坦率,是條漢子。”


    “這?”楊集等人目瞪口呆,都懷疑高熲是不是氣瘋了。


    “但是八字不合,又是怎麽說?哪個相人說的?”高熲狐疑的問,貌似自己吩咐過去收買相信的家人,隻要楊集和高靈的生辰八字湊到一處,就是‘天作之合’來著。


    “我阿耶在夢裏說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他。”楊集說完這話以後,便向芙蓉園走去。


    “衛王稍等。”裴淑英見兩人走遠,忽然追了上去,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好奇與不解:“請恕小女子多事,衛王和賀若懷亮有仇嗎?”


    楊集笑著說道:“賀若氏兄弟倚仗其父權勢,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甚至當街殺人。今天不但攔住我的去路,甚至還求我放箭。我都被欺負成這樣了,要是不放箭,以後還怎麽混?”


    裴淑英那雙明亮大眼睛流露出了濃濃的不信之色,輕輕的搖頭道:“雖然說得失禮,可我還是認為由朝廷法度來懲處他為好。”


    “可是法度出製不了他。”楊集沒想到裴淑英會說出‘以法治罪’的話,不由對她刮目相看。


    “為什麽製不了他?”裴淑英更加好奇了。


    “法製雖好,可也要有人秉公執法才行。然而官員都怕他父親,不但沒有依法製裁,反而以各種理由為他開脫,導致他變本加利。”楊集笑著說道:“這就需要一個更紈絝、更能打、更不怕事、更不講道理,後台更硬的人來對付他。而我,恰好具備這些條件,今天心情又比較好,所以隨手把他打發了。”


    “多謝衛王解惑!”裴淑英露出了燦爛笑容,那雙清亮眸子也化作兩彎弦月。


    她在橋上看風景時,很多路過的男人都在偷偷窺視,可一旦她反應過來,一個二個立即裝模作樣,然而楊集不僅沒有躲閃,反而落落大方的示意,她便覺得這是一個十分坦蕩的人,哪怕後來知道他是臭名遠揚的紈絝之王,也堅信自己的第一印象。


    但是楊集卻對賀若懷亮等人狠下毒手,幾乎是把人往死裏整,這就讓她有些接受不了了。


    這種複雜的心緒,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她比較執著,每當他遇到不解之疑,就會求解,如今也是如此,她為了求解,也是為了心中這份印象,是以追上來詢問。而楊集的答案,顯然令她很開心。


    “淑英,淑英……”一名眉眼俊秀的青年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倉惶大叫:“你,你在哪兒?”


    “殿下,我阿兄找我了!”裴淑英向楊集欠身道:“小女子告辭。”


    “請便!”楊集本來隻是覺得裴淑英不錯,可是經過‘品貌端莊’的高靈一映襯,感觀更好。


    至於高靈,全然沒有放在心上。雖然楊靜說她口碑不錯,可是今天看她那樣子,全然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倒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大小姐。就算沒有高熲這一層關係,他也不敢要了。


    如果可以的話,楊集更希望自己的正妻是南方貴族的女孩。因為南方貴族的風氣與北方貴族恰恰相反,他們素來以漢家正統自居,教育女兒時,都以《儀禮》中的三從四德嚴格要求,所以南方貴族的女性不僅社會地位低,而且比較賢惠溫柔。


    比如說蕭家,在這方麵就很不錯,但明顯是史上蕭嬪的蕭穎,偏偏和他楊集八字不合,看樣子隻能便宜楊廣了。


    又比如小美女裴淑英,其實也相當的好;她不但長得漂亮、文靜,還有一個牛得不行的爹。


    要是有裴矩這樣一個嶽父,相當是多了麵堅不可摧的盾牌,但又是一個八字不合,真是讓人鬱悶。


    不過看到高熲跟著賀若懷亮等人走了,楊集的心情不由得又好了許多。


    走到建築區域,終於遇到滕王楊綸的家丁,原來他就的宴席就在芙蓉園第一高樓——芙蓉樓舉辦。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在一個小樓宴客,難怪沒有寫明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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