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站在房門外一夜,感應到影山茂夫起床的動靜,才飛到內間跟她問好。


    “早上好,b。”


    “唔,早上好,係統。”影山茂夫撓了撓睡得亂糟糟的頭發,睡眼朦朧的打了個哈欠。


    一起來,她把被褥收好,塞迴壁櫥裏。


    自從上次她不小心打爛了牆壁,為了警醒自己,所以之後睡在地板上,要說麻煩的,也隻有每天早上必須把被褥收迴去了。


    “b,你最近惹事了嗎?”係統跟在影山茂夫身後,皺著眉頭詢問道。


    影山茂夫頓了頓手上的動作,認真思考了一下,“沒有吧。”


    “嗯,我也覺得你應該沒惹什麽事。”係統愈發不安,在空中轉了一圈,打開連接上的數據庫來找找原因。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影山茂夫刷著牙,側過頭看著係統。


    “大概是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係統含糊其辭,“昨晚你睡著後,放在室外的監控被暫停了。”


    “?”她嘴裏都是泡沫,隻能用眼神示意係統。


    “說暫停也不對,隻是暫時斷開了與監控室的連接,但是畫麵還在其中保留。”係統專注於查找,一時之間,外露的擬態控製不住的麵無表情,機械音也愈發平淡,“現在搜索與“監控”有關的關鍵詞,搜索無結果。現在搜索與“暫停”有關的關鍵詞,搜索無結果……”


    影山茂夫看了眼念念叨叨的係統,明明以前係統搜索什麽東西,根本不需要發出聲音啊。


    “嗬嗬、噗——”她把嘴裏的泡沫水吐掉,見係統還在原地發愣,“係統——”能出去一下嗎?


    她一邊說著,一隻手試探性的在係統眼前揮了揮。


    或許是大早上起來,她還沒完全醒神,力氣用的有點大,手竟然直接衝著係統的身體過去的。


    啊。要被冰到了。


    影山茂夫這樣想著,還好係統不會被打到。


    但是這次卻不一樣,她的手拍在係統身上,像勺子在圓潤q彈的布丁上拍打一般,讓係統發生了形變並且砸到了鏡子上。


    “啊。”影山茂夫沒想到自己居然打到了係統,於是又伸出手把黏在鏡子上的係統摘下來,“對不起。”


    “嗯?嗯?嗯嗯??”係統從冥想狀態出來,就感受到自己在影山茂夫手中,“b,你能碰到我了?”


    “是。”她不好意思的鬆開捏著係統的手,用衣角蹭了蹭指尖,手直接碰到布丁的感覺,實在不算太好。


    係統倒吸一口冷氣,綠綠的熒光臉上滿是驚恐,“糟糕了啊!大糟糕!”


    “?”影山茂夫不明白係統又在感歎些什麽,可是她真的很想上廁所了,“抱歉係統,你先出去一下吧。”


    她又捏起係統,把它提溜出門外,然後,哢嗒一聲關上了門。


    “完蛋,完蛋。”係統翻了翻影山茂夫的數據,“b居然連一半都沒做到,這該怎麽辦啊?啊啊啊啊,我們的第一個任務就要失敗告終了嗎!”


    “叮咚”門鈴聲打斷了係統的哀嚎。


    “誰啊!”係統不爽的飛到貓眼上,也不管外麵的人根本聽不到它的聲音,“誒?是中原中也?”


    這家夥來找b做什麽?


    它摩挲著下巴,這還是中原中也第一次上門來找b。


    奇怪啊,它還以為中原中也應該不知道b住哪裏才是正常的呢。


    “叮咚叮咚”


    門鈴急促的又響了兩聲。


    “該不會是有偽裝能力的敵人吧?”係統鑽出門外,繞著中原中也飛了一圈。


    一靠近,係統就被中原中也的狀態嚇了一跳,“這是什麽兄弟情義和主公大業起衝突後的徹夜難眠才能形成的黑眼圈啊!?”


    它狠狠的吐槽一番,覺得這一切還是和昨晚被暫停的監控有關。


    到底發生了什麽啊?要是它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就好了。


    “來了。”影山茂夫聽到門鈴聲,匆匆忙忙的跑出來,“中原先生?”


    現在不過早上六點,難道是有什麽急事嗎?


    “影山,我問你。”中原中也沒準備進門,站在門口問道,“你是為什麽加入港口黑手黨的?”


    他語氣沉重,早在和影山茂夫一起經曆澀澤龍彥的突襲後,他就將影山茂夫作為自己真正的夥伴來看待了。


    要是,她真的別有所圖……


    “因為在公園睡了一晚,也沒有東西吃,所以就跟太宰先生來港口黑手黨了。”影山茂夫如實迴答。


    她邊說著,奇怪的看著臉色不太好的中原中也。


    “就因為這樣?”中原中也不敢相信,“別開玩笑了。”


    “沒有在開玩笑。”影山茂夫把門拉開,“中原先生不進來坐嗎?”


    係統之前教過她一些待人的禮儀,雖然不太懂,但這種情況下,她大概應該邀請中原先生進屋的。


    “啊啊,”中原中也看著已經轉身進客廳的影山茂夫,想了想自己還要問的問題,於是隻好進門,“打擾了。”


    “你之前不需要過上這樣你根本不適應的生活吧?”中原中也坐在椅子上,看著影山茂夫從冰箱裏掏出一大盒牛奶,“大早上別喝冰的,加熱了再喝。”


    他伸出手拿住影山茂夫仰頭就要喝的牛奶,入手一片冰涼。


    “啊,抱歉。”影山茂夫赧赧的看著中原中也走向廚房,沒忘他剛剛問的問題,“據說我之前是普通的初中生來著的。”


    她迴憶著係統的說法。


    什麽學習差勁、體育墊底,好像這說起來,連“普通”都沾不上邊。


    “你不是異能力者嗎?混這麽慘?”中原中也皺著眉頭,把加熱好的牛奶放到影山茂夫麵前。


    溫溫的牛奶透過玻璃杯,舒適的溫度傳到影山茂夫手上,讓她心情好極了。


    “大概是,因為我不會對人使用超能力?”影山茂夫也有些不確定。


    “哈?那這些天被你打到自閉的異能力者都不是人嗎?”中原中也顯然有些忘了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算哦。”影山茂夫仰著頭,一口飲盡溫度適宜的牛奶,把空空的玻璃杯放迴了桌子上,“他們隻是帶著人類的武器罷了。”


    帶著人類的、武器??


    “你……”這是什麽危險的想法?


    “其實我也有疑惑的,異能力者也是普通人,但是麵對會傷害自己的異能力者,又需要用超能力保護好自己。那這也算是對人使用超能力吧?”影山茂夫語氣低迷,“可是太宰先生和我說了,隻要換一個角度想,就像死去的人類隻能算作‘幽靈’,不能算作人類一樣。”


    “擁有異能力卻肆意傷害其他人的,隻要把他們當做披著人類外衣的‘武器’就好了。他們不能被算作人類哦。”


    “我是在,保護自己。”保護和自己一樣的人類。


    “砰!”中原中也猛的拍著桌子,桌子上的東西被震得淩空一起,暗紅色的重力因子環在他周身。


    “怎麽了?中原先生。是我說錯了什麽嗎?”影山茂夫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中原中也怎麽這麽大反應。


    “不是哦,”中原中也臉上露出她見過的最溫柔的微笑,“影山、不對,b是什麽時候和太宰說的這些呢?”


    “唔,在和芥川先生打完架後。”她偷偷去看了眼芥川,異能力的受傷讓芥川受到極大的身體和心理打擊。


    當時她看著麵無血色的芥川先生,心裏愧疚難受極了,是太宰先生和她的談心,讓她消除了壓力。


    “原來是這樣,”中原中也麵色如常的點點頭,“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要找太宰,改天再找你繼續問關於你的事情。”


    “好的,”影山茂夫看著中原中也直接從窗戶一躍而下,拿起麵包片吃了起來,“看來確實是很著急的事呢。”


    她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今天和中原先生的聊天,讓她比平時晚了不少。


    ————


    “太——宰——”環繞著暗紅色光暈的人形從遠處飛馳而來,一腳踹開了酒吧的大門,“受死吧!”


    “好吵啊,中也。”宿醉一宿的太宰治嘟嘟囔囔的念了一句,又要繼續睡過去。


    “你這家夥,”中原中也一手扯住了太宰治的衣領,“給影山那家夥灌輸了什麽奇怪的理念啊!”


    “哦?”太宰治被他吼得醒了醒神,接著露出一絲笑意,“中也不愧是行動派呢,就已經知道了那麽多了嗎?”


    “去死吧!”


    “不過不必擔心,b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灌輸理念的,”太宰治閉著幹澀的眼睛,任憑自己還在中原中也手上,“我可是,在順從她的改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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