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飛機挺穩,我們一行三人走了下去。


    雅典街頭似乎不怎麽能看得出經濟危機帶來的影響,但是街麵滿布的希臘國旗以及遊街慶祝公投結果的希臘民眾們,從他們興奮的臉上,倒是能看出隱藏著的惶惶不安。


    “老師,希臘公投的結果,明顯是錯誤的。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會使希臘陷入更糟糕的境地。可是為什麽他們會這麽開心呢?”似乎是覺得周圍太吵了,走出機場都還在認真百~萬小!說的雪珂不滿的皺了皺小眉頭。


    沒等柯凡森老師迴答,我反倒先開了口:“不一定哦,雪丫頭。”


    這麵癱書呆子經常和我吵嘴,於是我給她取了個報複性的中文綽號。雪丫頭在國內的西南地區某些小地方,指的是性冷淡、會孤獨終老的滅絕師太。雪珂雖然精通中文,但顯然不懂方言。還以為這個綽號挺好聽。


    她扶了扶碩大的眼鏡框,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夜不語先生,我不知道你的社會學是怎麽修學分的。很明顯,希臘的經濟肯定會在隨後的半個月內崩潰。”


    “崩不崩潰,那是經濟學家的事情。但是小夜的話,也有一定道理。”柯凡森老師帶著我們上了一輛早已等候許久的接待車。


    這輛車是希臘某所高校特意派來迎接老師的。作為學術界的大牛,柯凡森老師值得世界上任何學校尊敬以待。


    衝接待員點了點頭後,老師充滿微笑的看著我:“小夜,把你的想法,說出來。”


    “群體意識以及個人意識,知道吧?”我問雪珂。


    雪丫頭點了點腦袋,滿頭的紅發隨著車外吹來的風亂舞。


    “那就好解釋了,其實希臘公投在人類行為上,是最聰明的行為。”我用手敲了敲椅背:“人類是群體生物。群體意識大於個體意識。雖然說每個人都在追求獨立性和個性,但是人離開了別的人,其實是根本無法生存的。而且人類學家,就此做過一些實驗。”


    我看了老師一眼,老師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牛的體重,在很大程度上,都無法用目測來判斷。哪怕是經驗豐富的養殖者。”我於是繼續道:“去年在西班牙,曾經有過一次實驗。鬥牛的拍賣場上,學者讓五百名遊客猜測十隻鬥牛的體重。而與之相對的,他們也讓牛的養殖者和專家幹同樣的事。”


    “理論上而言,養殖者應該更清楚自己的牛到底有多重才對。專家贏麵也相當的大。但是結果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等五百名遊客在紙上寫了十隻牛的體重後,計算人員把每一個人對每一頭牛的結果相加,再除以人數。得到的數值,居然隻比牛的真實體重,偏離兩公斤而已。但是專家和養殖戶對牛體重的猜測,卻足足偏差了二十多公斤。”


    “同樣的事情,紐交所也幹過。他們在社交網絡上,讓一萬名市民猜測明天的股票漲勢。而十大股票經理人也同樣做了猜測。結果,作為專家的股票經理人完敗。社交網絡的市民猜對了百分之九十的股票參數。”


    我看向車窗外的希臘民眾:“這就是群體的力量。猜牛的時候,有人開完笑的寫某隻鬥牛有一百噸,也有人說鬥牛隻有幾十公斤。可是當群體的力量匯集在一起,單個的人就會完成這道不可能的加減題。而且人越多,得到的答案越準確。個人的結論,反而不值一提了。”


    “所以,希臘的公投,是群體意識的顯現,也是最好的結果?”雪珂皺了皺小眉頭,有些不能接受:“你這是在抹殺個體意識和自由意誌。”


    我輕笑起來:“人類,根本就沒有什麽所謂的自由意誌。全都是幻覺。”


    “你,你這是詭辯。”紅發的雪珂怒瞪我,正準備闡述自己的觀點,可是車後邊猛地傳來了一陣掌聲,打斷了我倆的爭論。


    “這兩位就是柯凡森教授的高徒?”一個七十歲左右的歐洲老頭一邊拍手,一邊從車後往前走:“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很有趣的論調。”


    這個老頭很精神,全身洋溢著一種儒雅的感覺。書籍本就是人類的靈魂體現,書讀得多的人,給人的印象,也是不一樣的。小老頭湊過來,先是表揚了我和雪珂,然後扶了扶眼鏡,準備和老師握手。


    “我來介紹一下。這老不死叫沃爾德。”老師聳了聳肩膀,對這小老頭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對他伸過來的手更是裝作沒看到。


    我和雪珂都有些驚訝:“您就是沃爾德教授。”


    沃爾德教授在歐洲是鼎鼎大名的民俗學專家,對世界各地的民俗習慣都有很深的理解。特別是古中國和古印度的文化,涉入很深。


    但是柯凡森老師跟他,據說是死對頭。看到兩個老家夥一見麵就準備掐架的模式,估計那傳聞不假。


    沃爾德氣質很合體,優雅的將沒有著落的手收了迴來,一丁點都不尷尬。


    這輛不算舒適的商務車從機場駕出後,一路沿著詭異曲線行駛。作為發達國家,希臘的建築總是不合理的破破舊舊。給人肮髒和蕭條的不舒服感。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邪惡的邀請 2


    就哲學而言,人的真正價值在於對社會的貢獻。貢獻越大,價值越大。


    就經濟學而言,貢獻的價值,通常都能用錢來衡量。


    錢,是一種等價交換的貨幣。


    有人說,錢,很重要。這是關乎一個人在社會中的地位和生死的問題。有人說錢很俗,但是沒錢你更俗,錢是社會商品中最有用的東西。錢不是萬能,但沒錢是萬萬不能。因為我們是用錢來生活的,除了生活,錢有時候還能挽救生命,能延續生命。


    不錯,錢確實很重要。重要到你無法想象。


    經濟社會,總是有經濟社會的好處。所以在這個忙碌不堪,擁擠難受的時代,錢的重要性,越發的突出。


    但是,當錢和你的命真的扯上關係時。究竟哪一方會比較重要,你,有想過嗎?這個世界充斥滿為了錢不要命的故事。可是這些故事的本身,並不有趣。


    最重要的是,錢本身,也並非很有趣。


    好吧,這次我要講的是,一個關於錢的恐怖故事……


    引子


    1937年,12月10日。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戰火還未徹底燒入南京。但是炮火硝煙聲,已經隱隱傳進了這座古老的千年城池。


    每個人都在人心惶惶,更是節節潰敗,退入城內的傷員兵中,眼裏隻剩無力以及絕望。


    就在這天下午,一行十二個,穿著藍色衣裳的軍人,簇擁著一位三十多歲的洋人,神神秘秘的走入了中華門之下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樓中。


    緊挨著中華門的城牆,其實一直都有無數古舊的小樓。這座小樓雖然破敗,但是卻極不起眼。


    明眼人看到那行蹤詭異的藍衣,都是紛紛一愣,什麽話也不敢說,隻是恐懼的低下頭。原因很簡單,藍衣軍,隻存在於傳說之中。據說他們是民國士兵精銳中的精銳,隻接受蔣委員長的調派。也是世人紛紛猜測的,屬於一個人的敢死衛隊。


    可是這樣的一支部隊,為什麽會在日寇攻擊最激烈的時候,出現在偏僻的中華門樓腳下,還隱隱護衛著一位洋大人呢?


    “門關緊!”洋人進入小樓後,說了一句極為地道的南京腔。


    “小炮子,刷括點1!”敢死衛隊中一個隊長模樣的人尊敬的點頭後,示意自己的一個手下將門關閉,死守。


    其中一個手下聽到遠處傳來的炮聲,耳朵一抖,滿臉不樂意,小聲嘀咕著:“武隊長,你說白總隊長派我們來究竟是為了啥事?我們一陣隊精英不去暗殺日寇的軍官,反而跑來保護一個洋鬼子!”


    “噓,小聲點。蔣委員長已經離開了南京,唐將軍既然讓白總隊長派我們來,自然有他的道理!”這群敢死衛隊隊長叫武鳴,和總隊長白世維一樣,同是旗人後裔,黃埔軍校7期畢業,又是軍統著名殺手,精通武術刺殺。為人也冷靜、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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