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九尾天狐也不再作任何掙紮。


    一陣朦朧的白色光芒過後,原本人形的九尾天狐幻化成了一隻巴掌大小的白毛狐狸。


    “?”


    許瀾滿臉疑惑地蹲下來,伸手彈了一下這毛茸茸的白狐狸忍不住笑道:“這才是你的本體?”


    “本座不屑在爾等麵前化作人形。”


    九尾天狐白了一眼許瀾,語氣充滿了怨恨。


    “算了,隨你。”


    許瀾微微一笑,也並未揭穿其內心的真實想法。


    幻化人形對於這些妖獸而言自然不是什麽難受,但也僅僅是對於全盛時期的它們而言。


    如今的九尾天狐已是遭受諸多磨損,


    除了在萬族之戰時被夏侯長淵重創隨後還遭受封印近千年,


    在這種狀態下繼續維持人形多一秒,對於她的力量消耗也會愈發厲害。


    同時也是為了應付接下來許瀾要將其送往不知名的地方,


    九尾天狐自然是盡可能地保存自己的實力,以便應付一些突發情況。


    “你和夏侯長淵那個該死的家夥一樣卑鄙無恥!”


    九尾天狐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跳上了許瀾的肩膀,隨後便蜷縮在其肩膀附近陷入了沉睡。


    “這”


    許瀾看著一秒入睡的九尾天狐也是搖了搖頭,


    罷了,


    能夠兵不血刃地解決妖獸之亂就已是最好的結局,至於這九尾妖狐


    待自己返迴京都時再將其送去該去的地方即可。


    隨後他折返迴陳辭等人所在的位置,關武等人望著眼前一副雲淡風輕的許瀾時心中更是驚訝不已。


    尤其是視線落在他肩膀上的九尾天狐時,每個人的神色都變得極為謹慎。


    “諸位,妖獸之亂已結束。”


    許瀾輕聲笑道:“以後伱們也不用擔心有妖獸出手襲擊青州了。”


    聞言眾人才是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長達半年的時間裏麵他們曾一次又一次與這些妖獸搏殺,一直沒有找到平定妖獸之亂的法子。


    如今有了許瀾的出手,這一切也終於是結束了。


    “多謝許公子出手相救。”


    關武微微抱拳,爽朗地笑道:“今日若沒有公子出手,恐怕我等也已經”


    光是一頭四階妖獸碧水蟒就足以讓他們焦頭爛額,


    若不是許瀾及時趕到,他們不僅僅悉數戰死,就連身後的青州數百萬百姓也會慘遭浩劫。


    “無須言謝。”


    許瀾平靜地道:“這也是我的分內之事。”


    “聽聞許公子是從京都返迴,在下鬥膽請問一下。”


    一番寒暄過後,


    關武沉吟片刻隨後問道:“現在京都是否還安好?”


    “京都一切安好,不過其他地方就.”


    許瀾聰慧過人,一下子就猜透了關武的話外之意。


    這半年來他曾幫夏侯雲曦處理過不少奏折,對於如今大楚國境內各處地方的情況知道的不少。


    至於青州


    這半年來他並未見過多少來自青州的奏折。


    按理來說青州的情況比想象中要嚴峻不少,這種時候理應有無數加急的奏折傳遞到京都。


    但自己這半年來卻從未見過與青州相關的奏折,


    這一點就很奇怪。


    當然也有可能是負責將這些情況報往京都的人在慘死在半路上,不過這種解釋毫無說服力。


    一個死在半路上,兩個死在半路上,難道還能三個,四個嗎?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關於青州的一些奏折被有心人攔在了京都之外。


    不過具體是哪一種,


    現在的許瀾並無意去追查,畢竟也與自己沒有多大的幹係。


    但畢竟關武就在眼前,


    有一些場麵話自己還是要說出來的,若不然難免就會演變成第二個林挽影之流。


    畢竟苦守青州半年之久卻始終沒有等來援軍,這種情況換做誰心中也是有一些怨氣。


    “情況已嚴峻到這般地步了嗎?”


    關武微微歎息一聲,


    現在他似乎明白了京都為何沒有援軍的到來,恐怕.派出去請求援軍的人也早死在半路上。


    “確實頗為嚴重。”


    許瀾平靜地道:“這一路返迴我也曾出手數次將這些妖獸重創,不過終究還是杯水車薪。”


    他雖為七境的修行者,


    但也不可能一夜之間踏遍大楚皇朝將妖獸之亂悉數平息下來,


    這一點恐怕連夏侯長淵都做不到。


    “明白了。”


    關武再次抱拳道:“既然如此我等也不能繼續閑著,需奔赴附近的城鎮協助。”


    隨後關武在稍作整頓後便攜帶了天策軍的人離開了青州,


    黑甲鐵騎軍則是繼續留在青州,畢竟他們本身就隸屬青州的城防力量。


    隻有陳辭


    她本來也想要與關武一同離去,但許瀾一句“好久不見”卻讓她留了下來。


    “半年前你去了京都,為何不告訴我?”


    兩人行走在青州的官道上,看著不遠處就是青州那如同廢墟的城牆時陳辭最終還是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半年,


    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何許瀾去了京都不找她。


    “你不知道?”


    許瀾微微一愣,


    半年前妖獸之亂發生後陳辭就被派遣趕往青州,而在那不久之後孫紅纓就返迴了青州。


    以他對孫紅纓的了解應該會找到陳辭說上幾句話,


    現在看起來孫紅纓在返迴青州後並沒有與陳辭見麵,否則她不可能會是如今這般絲毫不知情的模樣。


    “你覺得我應該知道?”


    陳辭語氣淡然,


    不過許瀾卻是明顯聽出了其的語氣有幾分委屈,隨後搖了搖頭道出了其中緣由。


    “半年前我父親失蹤一事牽涉到皇族,我不想讓你卷入其中。”


    這倒是許瀾的真心話,


    以自己對陳辭的了解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自己一旦去找陳辭,


    那麽以她的性子絕對是要查一個水落石出,


    但她的身份太敏感了,


    一旦卷入其中反而會讓整個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所以你就帶上了那女人?”


    陳辭似乎心中不甘,


    即便發生了這種事情,許瀾寧願找上那個女人相助也不願意在京都與自己見上一麵。


    “她沒有官職在身,其次就是大楚對於她而言並沒有什麽意義,做事情都不需要考慮任何後果。”


    許瀾笑道:“沒發現她明明可以為青州解決這次妖獸之亂,但她卻視而不見嗎?”


    當初離開京都的時候孫紅纓的修為已是直逼五境中期,


    以她的實力想要徹底鎮壓九尾天狐或許難以做到,但若是她願意出手的話青州必然不會淪落到至今這般局麵。


    “是這樣的嗎?”


    陳辭微微抬頭,眼神複雜地道:“當日在京都聽雨軒的天人之劫,就是她的吧?”


    “嗯,確實是她的。”


    許瀾笑道:“那次也頗為兇險,若非有貴人出手恐怕我現在也無法站在你麵前。”


    迴想起半年前孫紅纓的天人之劫時,至今許瀾仍心有餘悸。


    尋常修行者的天人之劫撐死就數道天雷落下,可作為星君轉世的孫紅纓卻足足經曆了九十九道!


    那日若不是夏侯長淵出手,


    孫紅纓會不會死他不清楚,反正自己是一定會死。


    不過也是經曆那一次事情後,自己才下定決心要好好修煉。


    “你的修為.”


    一番沉默過後陳辭不再追問之前的事,


    畢竟對於她而言有些事是不是真的,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許瀾願意告訴她。


    隨後她將目光落在許瀾的身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半年前自己第一次見到許瀾時,


    他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如今才僅僅半年的時間他的修為已是讓自己都看不透了。


    “這半年來在京都潛心修煉,修為自然也就上去了。”


    許瀾隨口道:“也就七境而已。”


    也.也就七境?


    刹那間,


    陳辭覺得自己的十來年的人生認知被許瀾輕描淡寫地一句話給擊垮。


    “沒想到當日一句戲言,竟成真了.”


    陳辭微微感歎了起來,


    當日與許瀾閑聊時,自己曾說過七境便可以在大楚皇朝內橫著走。


    可沒有想到這才僅僅半年的時間過去,許瀾就搖身一變成為了七境的修行者。


    “確實。”


    迴想起以前的事,許瀾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不過七境也隻能是在大楚皇朝橫著走,出到外麵可就算不了什麽了。”


    “大楚之內永無八境,這句話是真的?”


    陳辭微微皺眉,她聽出了許瀾話語中的一些其他意思。


    作為懸鏡司的人她自然那也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秘辛,例如.大楚皇朝不可能出現八境的修行者。


    但也僅僅是知道而已,關於其中的一些更複雜的事情她同樣也是不知情。


    “嗯。”


    許瀾心中衡量一番,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說出來。


    “大楚境內有著一個特殊的陣法,這個陣法隔絕了所有八境以上的力量。”


    許瀾繼續道:“不僅僅是七境修行者無法在此突破,就連外麵的八境修行者進入大楚後也會被強行壓製到七境的修為。”


    “原來如此.”


    陳辭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她倒是能夠理解許瀾的話語中為何有離開大楚的意思了。


    以許瀾的天賦而言,讓他留在大楚確實不可能。


    不過一時之間她的心情也開始變得有些低落,見此許瀾也不好多說什麽。


    兩個人就這樣慢慢走著,


    從青州城外的官道一直走迴了青州,再走迴到了許府麵前。


    “到了。”


    陳辭緩緩開口道:“我就不進去了。”


    “都來到門口了,不如一起進來吃頓飯吧?”


    許瀾心中明如鏡,


    看著整潔幹淨的許府門麵時他就明白了一些東西。


    這半年內的時間許府應該承蒙了不少關照,否則也不可能在如此混亂的局勢下獨善其身。


    “不了,我還有公務在身。”


    陳辭微微一笑道:“在這等混亂的局勢下,懸鏡司和天策軍的職責一樣,我也無法留在青州太久。”


    言外之意很明顯,她也要離開青州。


    “行。”


    許瀾百思不得其解,


    剛才不是還說好了要留下來,結果這才多久就改口了?


    “希望年底京都我們再相聚。”


    許瀾笑道:“估計那時候大楚境內的妖獸之亂也應該差不多結束了。”


    “好。”


    陳辭點了點頭,徑直轉身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許瀾總覺得哪裏不對但一時之間他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女人,真奇怪.”


    許瀾想了大半天也沒有想明白,隨後也隻能是走進了許府大門。


    “哎?”


    就在許瀾走進許府時恰好遇見了許舟,


    兩兄弟頓時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


    “大哥?”


    “嗯?”


    “大哥?!”


    “啊?”


    “大哥迴來了?!”


    許舟頓時興奮不已,扯開嗓子大喊道:“爹,娘,大哥他迴來了!”


    許瀾:.


    不是,至於嘛。


    片刻後許山河和顏玉相繼出現在麵前,


    看到父母安然無恙時許瀾內心的那塊大石才終於是落下。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顏玉神色頗為激動,


    圍繞著許瀾轉了幾圈上下打量道:“奇怪,你怎麽胖了一點?”


    許瀾:.


    一旁的許山河差點沒憋住笑出聲,


    開什麽玩笑,


    天天在皇宮裏麵山珍海味沒停過,這哪能不胖?


    “我在宮裏麵還擔心能餓著啊?”


    許瀾隨口一說,


    結果顏玉頓時一愣,疑惑道:“宮裏?你為什麽會在宮裏?”


    刹那間,


    她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臉色頓時變得不對勁。


    該不會是


    “許山河,你挨千刀的死混蛋!”


    頓時顏玉就忍不住開口破口大罵了起來,直接讓許山河和許瀾兩父子一臉懵逼。


    “罵我幹嘛?”


    “你居然為了自己能安然迴來,居然讓兒子淨身入宮?!”


    顏玉擺出一副要和許山河同歸於盡的姿態,結果這話一出許山河和許瀾都徹底沉默了。


    “爹,你沒告訴娘親?”


    許瀾嘴角微微抽搐,


    看樣子許山河並沒有把事情告訴顏玉,否則她不會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想著等你迴來親自開口解釋,會有說服力一點。”


    許山河也沉默了,


    這.這真不能怪自己啊,


    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的事情說出去也沒有人信啊,那不得等他自己迴來親口解釋嘛?


    誰知道顏玉的腦子一下子就.


    滿血複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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