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下麵已崩塌。”


    孫紅纓擺了擺手道:“裏麵的人估計非死即傷,先通知衙門的人吧。”


    ……


    與此同時在山洞中,許瀾和陳辭兩人借力踩在了一塊下降的巨石上才穩住身形。


    大概過了一陣,也許是十秒,也許是一分鍾。


    巨石轟然落地化作碎片,站在上麵的兩人借力消力倒也無大礙,頂多有些氣血不順罷了。


    “地底之下竟還有如此鬼斧神工?”


    陳辭過了一會才逐漸適應四周的環境,


    若非親眼所見她根本無法想象在青州龍脈之地的下方竟還別有洞天。


    “竟在地下一千多米...”


    許瀾辨別一眼岩層的顏色便大概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望向四周也是被眼前這一幕所震撼。


    一座洞府,


    雖然四周早已破敗不堪,但還是能清楚辨認出這裏曾經有人生活過的一些痕跡。


    “有可能是一位強者的洞府。”


    見識多廣的陳辭微眯雙眼道:“我們要小心一點,能有如此偉力的強者恐怕會在自己的洞府中留下諸多禁製。”


    能在地底深處幾千米開鑿一座洞府的強者,恐怕也隻有跨過天人之劫的五境修行者方有這個能力,說不定比自己想象中要更高。


    “無妨,此地並無禁製。”


    許瀾粗略掃視一圈得出了結論,


    從這四周擺放的一些東西就能看得出這座洞府的主人似乎覺得這裏極其隱蔽,根本沒有留下任何陣法的痕跡。


    “你怎麽會懂陣法之道?”


    一旁的陳辭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方才也是如此,許瀾竟能夠準確地說出陣法的弱點。


    “我是讀書人嘛,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懂。”


    許瀾平靜地道,


    讀書人看著看著就懂了,這沒毛病吧?


    陳辭:……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


    自從與許瀾接觸後她才發現他竟如此神秘。


    坊間傳言許家長子自幼不喜習武,而他卻能短短一日之內破境,兩日之內晉升二境。


    除此之外還擁有一套極其神秘的劍法,


    剛才破掉秦長河護體罡氣的第三劍,讓她心中忍不住浮現一股寒意。


    現在還對陣法一道有一些造詣,


    要知道哪怕在京都也尋不出有幾個掌握陣法之道的修行者,


    這,真的是能看書看出來的嗎?


    “說實話,有時候我懷疑你已經被魔教的人奪舍了。”


    陳辭微微歎聲道:“但卻又不像...”


    許瀾:……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說陳辭的直覺敏銳還是女人的第六感天生就如此敏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猜想是正確的。


    “怎麽可能。”


    許瀾啞然失笑道:“你見過奪舍還能奪出一個先天劍體來?”


    “那倒也是...”


    陳辭也是點了點頭,並沒有過多思考這個問題。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如何在這裏出去。”


    隨後陳辭抬頭看了一眼上方露出思索的神色,


    先不說這裏距離地麵有多深,


    光是這四周的牆壁光滑無比,根本無法讓他們攀爬出去。


    “進去便知。”


    許瀾將視線落在了前麵的洞府入口中,


    直覺告訴他能在地底下一千米開辟出洞府的強者,總不能淩空一躍就出門了吧?


    那有點掉價。


    “嗯,還是要多加小心。”


    陳辭頗為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觸碰到這裏的禁製。


    “放心。”


    許瀾大步往前走,


    洞府的入口有一扇沉重的石門,但並未合上而呈虛掩之勢。


    “我先進去吧。”


    見狀陳辭開口道,自己的實力比許瀾強一點,那麽理應自己走前麵。


    “行。”


    許瀾也沒有攔著,而下一刻他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石門雖呈虛掩之勢,但中間僅是留下一人過的縫隙,


    這時候陳辭側過身子想要進入卻發現被卡住了,竟有幾分進退兩難的意思。


    “平時倒是沒有看出來...”


    許瀾視線落在陳辭胸前不由得暗暗好笑,誰能想得到呢?


    “還笑?”


    陳辭滿臉通紅,她咬牙輕聲道:“過來幫我一下。”


    “行,來了。”


    許瀾輕咳幾聲,雙手落在陳辭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但...還是卡住了。


    “再用點力。”


    陳辭聲音細如蚊,這場景也太...尷尬了。


    “噢噢噢,那我可用力了啊。”


    許瀾麵露古怪的神色,隨後猛地發力才將陳辭的身體推了進去。


    “裏麵安全。”


    片刻後陳辭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許瀾緊隨側身輕鬆通過。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十幾平方的密室,石壁的兩邊被人鑿出了一些空位充當書架。


    可能是因為時間太久了,上麵擺放的一些書籍早已殘破不堪。


    而在密室的正中央則是有一具骷髏在蒲團上打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他,便是開辟這裏洞府的那位強者?”


    因為剛才的小插曲讓陳辭心中略有羞愧,此刻她甚至不敢轉身直視許瀾的視線。


    “也許是吧...”


    許瀾走到一旁欲要拿起那些發黴發黃的書籍試圖想要從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結果沒有想到剛觸碰到時那些書籍便化作一地粉末...


    “起碼有超過五百年了...”


    許瀾心中頓時有數,普通紙質很難保存超過百年之久,而腐壞到這等程度恐怕已經存在五百年甚至更久。


    “五百年前...”


    聞言陳辭心中微微失神,也就是說這座洞府的主人在五百年前也是一方豪強。


    下一刻許瀾走到了骷髏的麵前默默地雙手合十行禮,眉宇間沒有絲毫不敬的神色。


    見此陳辭不由得疑惑地問道:“你準備做什麽?”


    “死者為大,總該要給一些尊重。”


    許瀾輕聲道:“我想從他的屍身上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這是他上一世當考古工作者時留下的習慣,


    雖說有些封建迷信,但畢竟能讓自己稍微心安理得一些。


    說完,


    許瀾小心翼翼地撥開骷髏上殘留的衣物碎片,認真地觀察著骷髏的每一處細節。


    約莫半炷香過後,


    許瀾才站起來開口道:“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身體機能抵達極限然後自然死亡的,嗷,應該說是坐化。”


    “這你也能看得出?”


    陳辭微微一愣,滿臉寫滿不可思議


    這不過是一具死了幾百年的骷髏架子,他怎麽能得出這般結論?


    “能夠開鑿出這等地底洞府的強者自然也不會因為尋常傷勢而死亡,其次骨骼沒有深可見骨的傷痕,這就可以進行排除了負傷致死的可能性。”


    “其次就是他的骨骼雖已經接近腐敗,但整體完整且完全沒有黑色痕跡的殘留,這就可以排除受了內傷或者中毒的可能性。”


    “一個擁有如此偉力的強者死在自己洞府中,在排除了受傷中毒的可能性之後,就隻有一個自然死亡的結論。”


    這些都是許瀾的看家本領,考古工作者考的不僅僅是文物,還有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腐屍。


    “這也是你看書學到的?”


    陳辭滿臉問號,什麽書還能教這些?


    “自然。”


    許瀾理直氣壯地道:“讀萬卷書自然也就懂了。”


    陳辭:……


    有理有據,讓人不得不信服。


    “但這些發現並不足以讓我們離開此地。”


    陳辭自然也沒有和一個讀書人辯論的心思,眼下對於二人來說如何離開此地才是燃眉之急。


    “到處看看吧。”


    許瀾環顧四周道:“我先把這位前輩給好生安葬吧...”


    這該死的職業病又犯了。


    陳辭:…….


    “行,那我先到處找找看下有沒有其他線索。”


    隨後許瀾在不遠處找到了一處凹凸不平的地方,細想一下後便準備將骷髏轉移到此處安放然後再找幾塊碎石給埋上得了。


    然而就在許瀾小心翼翼地將整個骷髏拿起時不小心動了一下蒲團,一抹金色的光芒在蒲團之下一閃而過。


    “咦?”


    許瀾心中微微一驚,難道...有東xz在這蒲團之下?


    當下便把陳辭招唿過來兩人將合力將骷髏好生安葬後重新迴到蒲團麵前,直至此時他們才發現蒲團麵前布滿灰塵的地麵上隱約可見一些扭曲的字跡。


    若不是挪開骷髏根本無法察覺到這一點,


    “上麵寫的是什麽?”


    陳辭小心翼翼地吹掉了上麵的塵土,露出了幾行字跡。


    “吾輩為求長生而苦修百餘年,終究無法窺視天門,臨終迴首數百年慕然醒悟這長生,不求也罷。”


    “唯有一事難以放下,故留下一卷天工奇書,還望能見此字跡者能將其延續下去。”


    “天工奇書,你聽說過麽?”


    許瀾沉默數秒後問道,


    “沒有。”


    陳辭搖了搖頭,懸鏡司之中未曾有關於天工奇書的記載。


    或許有,但自己確實沒有見過。


    “有沒有一種可能,掌握了天工奇書就能離開這裏?”


    許瀾心中頓時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有這個可能。”


    說完兩人的視線便落在了蒲團上,許瀾輕輕拿起蒲團發現在其底下確實隱藏了一本散發著微弱光芒的金色書籍。


    “這不是一本書。”


    許瀾眉頭直皺,雖然看上去是一本書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隻是外表看著像一本書的東西。


    “本命靈物。”


    陳辭眯著眼道:“五境之後度過了天人之劫,體內的真氣就會演化成真元,那時候修行者可以尋找一些罕見的材料再利用自身真元滋養,將其演變成一件本命靈物。”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位強者應該是將自身傳承留在了本命靈物中,而它的名字就叫天工奇書。”


    “原來如此。”


    許瀾點了點頭,隨後望向陳辭道:“你試試?”


    “不行,我能感覺得到這件本命靈物在抗拒我。”


    陳辭搖了搖頭,


    從見到這本天工奇書那一刻,她就有種對方極其抗拒自己的感覺。


    很玄妙,


    她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卻就是有。


    “有嗎?”


    許瀾疑惑不已,自己怎麽就沒有半點感覺?


    “那你試試即可。”


    陳辭隨後開口道:“若是你能得到這位前輩的傳承,說不定就能憑借天工奇書離開此地。”


    “行,那我試試。”


    說完,許瀾對天工奇書伸出手掌。


    沒有任何的意外,輕而易舉地接觸到了這本天工奇書。


    僅在眨眼間,


    眼前這本天工奇書便化作了一道金色光芒沒入了許瀾的掌心。


    頓時一股龐大的信息流自自己的腦海中湧現,無數陌生的知識在自己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然後深深地烙印下來。


    足足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了,許瀾才是緩緩地睜開雙眼。


    “怎麽樣了?”


    一旁的陳辭目露關心,


    “還好。”


    許瀾笑著道:“這位前輩是一位陣法大師,天工奇書上記載的東西基本都是與陣法相關,看得出來他在陣法一道的造詣應該很高。”


    “陣法大師...”


    陳辭想了想道:“大楚皇朝的曆史中似乎沒有出現過厲害的陣法大師。”


    “出去之後看能否在一些記載曆史的古書中得到答案吧。”


    許瀾輕聲道,


    他知道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現在看起來自己這一趟倒也算收獲頗豐,


    魔教欲要截斷青州龍脈,竊取皇朝氣運,最終卻讓自己撿了個便宜,除此之外他還因禍得福獲得了一位陣法大師的傳承。


    “你找到了出去的辦法了?”


    聞言陳辭眼前一亮,


    “這座洞府存有一座傳送法陣,隻需要灌注真氣進行啟動即可通過陣法抵達另外一個事先準備好的法陣。”


    雖然他還沒有完全掌握天工奇書,但起碼也掌握了如何離開的辦法。


    “也好,這樣一來的話也能避開在外麵鎮守的魔教逆賊。”


    陳辭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離開這裏很難,但更難的是還要應付外麵的那群魔教逆賊。


    要知道那群人裏麵可是有著一位四境的魔教長老坐鎮,憑借她和許瀾恐怕毫無勝算。


    “但問題在於,我不知道連接這個法陣的另外一個法陣在何處。”


    許瀾微微抬起頭笑道:“所以...要做好心理準備。”


    雖然不至於被傳到十萬八千裏那麽遠,但他也不清楚通過傳送法陣會抵達何處地方。


    陳辭:……


    雖然聽上去不太靠譜的樣子,但...能離開這裏,總歸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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