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我!


    ------哈哈!他竟然說他要我,這豈不是最可笑之言論?


    陽光從樹梢空隙間透下來,明明滅滅,微風漾漾,吹在人身上說不出的舒適。如此溫緩的環境中,石昊微微垂下自己的眼瞼,將自己真實的情緒遮掩的幹幹淨淨,可他卻說不出自己心裏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就好像有種種心情在心間細細流淌過,然後突然間就變得混亂不堪,亂的叫他也分辨不出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


    ------這何其可笑,強大如他竟然把握不了自己的思緒。


    這樣的發現讓他想要大笑,可他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眼神晦澀,迷蒙中石毅的形象在他眼中愈見清晰。


    ------一襲白衣勝雪,容顏清逸絕倫,神情不悲不喜,猶如冰雪。但是他麵對他的時候,笑如三月春天的流水潺潺,種種舉動,無不溫柔妥帖,話語潛藏著溫柔,化去了所有冷漠的棱角,真的是讓人無法不動容。


    ------那種感覺,天上地下,唯有你一個人是最為特殊的。因為隻有你能在不經意間牽動了他所有的情緒,真的讓人想要從此完全獨占這一份特殊。可是想終歸隻是想,那是不可能變成現實的!


    就在剛才石毅眼眸真摯,聲音柔和,可說出的話語不輒於晴空萬裏下一聲驚雷,更甚於碧海掀起巨浪滔天,震得他一時間,心神失守。


    他說:……


    他說:“我愛你!”


    他說:“情不知從何而起,一往而深。”


    他說:“我的心裏燃起了一把滔天毒火,我既害怕傷到你,又無論如何也無法澆滅它,由此衍生出患得患失的心情,無法言說。”


    他說:“我與你相處的每時每刻,都備受煎熬,如果那個人不是你,我必然強取豪奪也要恣情縱歡,可是那個人是你,所以我強自忍耐也甘之如飴。”


    他說:“我無時不刻都在想你,念你,想要將你擁入懷中,輕憐密愛,亦或是肆意狂歡,讓你為我哭,為我笑,喜樂哀懼皆由我。”


    他說:“從前種種,我不後悔。我要你。我想要你屬於我,或者我屬於你。”


    ……


    他說了很多話,比從前他們一起相處的時候說的話還要多,那些話語,每一句都在打破他從前對他的認知。或許他真的從來沒有真的了解他吧!


    如此這般,真真讓他隻想說上一句‘荒唐’,可是咽喉中似乎橫亙的些什麽東西,讓他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更不要說說話了。


    他臉上的神情變得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說不出來的奇怪詭異。


    一時間,他那雙最動人心魄的眼眸中,平添了許多種複雜的情緒,就像一條條混亂的小蛇在他眼中遊走。


    ……


    石毅已經除卻戰時衣,著了他平日裏最常穿的素白衣裳,黑發如瀑,眼神專注的看著他麵前的那個人,但是神情卻無悲無喜,但是他心裏的情緒就像滾燙的油鍋裏突然冒出了一滴水,沸騰炸裂,此時此刻他的心裏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


    縱然心痛如絞,他也勉強維持住了表麵上的平靜,不至於讓自己完全失態。


    在決定說出自己的心意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麵對所有可能麵對的後果。如今就這一種不過是他料想之中,最壞的那一種。


    好像似乎也沒有什麽值得失望的,不是嗎?因為他在說出口的時候,心裏就沒有懷抱什麽希望。可是就算他這麽想以掩蓋小石頭的行為給他帶來的巨大失望。但是他騙不過自己的心,他心裏其實是有懷揣一絲淡淡的期望的。


    ------他希望小石頭不要那麽決絕。


    ------他希望下次都能反應不要那麽劇烈。


    ------又或許他是在希望小石頭,然後接受的。可是這最後一種希望,分明不是希望而是一種奢望了。


    “我愛你這件小事兒,就這麽讓你難以接受嗎?”石毅的話說的雲淡風輕,可是籠在長長地及地的衣袖中的手指已經用力到刺破掌心了。


    鮮紅的血珠從掌中滑落,將雪白的衣裳浸染,開出了一片片胭紅的桃花。


    石昊張了張口,在石毅平靜無波卻暗含期待的眼神中,什麽也沒說,什麽也說不出口。


    ------他想,自己還能說些什麽呢?他可以不介意石毅對他心懷愛慕,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他的愛慕。不是因為其他的什麽人,而是因為他心有不甘,心有不平。


    或許從前種種他還不能用平常心去看待吧。又或許去是麵對石毅的時候,他的種種縱容,更讓他想看到他發狂發瘋的模樣。


    ……


    “哥哥,堂兄,可以走了嗎?”秦昊目光灼灼,似乎是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他下意識的放輕了語氣。在他的這句話出口之後,本來已經凝固的氣氛再次開始流動起來。


    “走,去開啟兇巢。”石昊立時忙不迭地的說道。


    “好!”石毅沉默半晌,目光緊緊的鎖在他身上,感受他緊繃的身體有一瞬間的放鬆,點頭。


    ------他還能說什麽呢?小石頭明顯都不願意與他一處待著。


    這是一個多麽傷人的事實啊!半晌,石毅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點無可奈何的笑意。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那怕提前做了充分的準備,事到臨頭還是難以麵對。比如說他自己!


    秦昊也跟了上來,與他們相隔一段距離,當然也算走到了一起。


    ------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麽覺得他的哥哥和堂兄之間的氣氛不對呀?那是一種你來我往之間勢均力敵的氣場,曖昧,晦澀,失望,張力……


    秦昊搖了搖頭,用力的想要將自己腦海中升起的莫名其妙的念頭甩出去。


    ------堂兄於哥哥之間有奪骨之恨,哥哥於堂兄之間有殺身之仇,這樣的他們真的能和平相處嗎?


    ……


    這裏有很多座山,全都如火山般,內部中空,伴著混沌氣,景象驚人。這很像是某種巨獸的巢穴,山體被挖空,有諸多出口,跟外界相連。當然,這不是最奇異的,也不是最驚人的,最為讓人震撼的是,天空中混沌彌漫,偶爾散開時,會出現無比驚人的異象。十輪血日橫空,三十三輪血月懸掛,還有三千星辰轉動,距離山體不是很遠,隻有幾百丈距離,形成巨大威壓。


    “哧!”


    這一刻,石昊與石毅同時出手,將一團拳頭大的血液祭出,灑落在前方。唯有神聖血液,氣象驚世的血脈,才能引起這個地方異變,可以開啟出神秘路徑,相對來說會安全一些。


    不得不說,六冠王凡入聖,其血液不同,他出生時就額生龍紋,背負天圖,這血液中蘊含著上天的賜福,有神秘氣機。


    轟!


    這拳頭大的血精團,出妖豔的光,在那山地中化成了血色符號,居然引了上方三十三輪血月中的一輪大震動。


    “哧!”


    一道光束降落,居然開啟了道路。在石山間,莫名出現一條古老的路徑,蔓延而至,出現在石昊、石毅、秦昊他們的腳下。


    “走了!”石毅邁步,當先入內。


    他看了一眼小石頭,眼神複雜,欲語還休。可是最終他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如果許是他先時已經將所有的話都說完了,現在已經無話可說了。


    石昊蹙眉,但最終還是踏了上去,跟隨在他身邊的洛道、藍一塵等自然不會遲疑,也想進去看一看。


    秦昊就更不用說了。身為石族中的一員,雙石都已動身,他自然也要上路。


    他們都對這個地方很感興趣,那麽自然是想要去闖上一闖的。


    在他們後方有許多生靈大聲喊著想要追隨他們,其中不乏一些各族翹楚,在他們目睹石族兄弟斬殺寧川之後。


    跟隨這樣人多半能獲得機緣和造化,不過對於石毅等人來說,這些都無需理會。


    古老的路徑發光,載著他們進入一座山腹內,並向地下而去,不用他們邁步,載著他們前行。


    石毅沉默的觀察周圍的環境。地下古巢,一片朦朧。有混沌霧絲,也有暗紅色的岩壁,看起來古老而神秘,這是一片寂靜的古地。


    洞穴幽深,也很浩大,那路徑載著他們徑直到了一麵石壁前,宛若絕路。到了盡頭。可是仔細觀看,可以現,這裏有三道石門,呈暗紅色。與石壁一般,像是被血染紅而幹涸了。


    他們都很清楚這或許才是進入兇巢的門戶。據聞隕仙嶺真的有仙隕落,仙血進入兇巢,成為一池無上神聖之物。


    “一起走吧,這地下有古怪,相互之間好有個照應。”石毅開口。


    他本身並沒有什麽惡意,相反他們之中秦昊最為年幼,修為遠不及他和小石頭。而小石頭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用不著他擔心,但是知道歸知道,終究,他是他放的心上的人。


    ------感情的存在會讓人一葉障目,那些本來存在的真實,也會因此被忽略。


    “不用,還是分開走,本來就是為了曆練和造化而來。更何況以我們的修為,即便不能有所收獲,保命還是沒有問題的。”石昊聽見石毅說的話,頓了一下,立時拒絕道,然後還找了長篇大論的理由。


    若是以往,他根本隻會堅定的拒絕,而不會說什麽理由,這樣做仿佛是在向石毅解釋一樣。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眼下他這樣做了。


    “好,那便依你所言。”石毅眸光深邃,眼底深處有絲絲縷縷紅霧蔓延。


    他抬手在他們兄弟二人身上留下一絲印記。


    “那麽就此分別,我選這條路。”石毅平淡說道,向石昊與秦昊打了個招唿,猛力一震,拍開一道門戶,邁步走了進去,沒有一絲停頓。


    那道門戶中,衝出一片氤氳,燦爛無比,掩去了他的身影!


    石昊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一慟,仿佛有什麽極為珍貴重要的東西離他而去!


    他抬手按住自己的胸膛,到底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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