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柯佩爾留這兩個感染者糾察隊成員一命(暫時),自然是為了套取一些信息,否則他們也會落得身後的那些傭兵們一樣的下場。


    “先到村子裏集合吧,塔露拉。”


    邪魔之事還未有進展,又突然遇到烏薩斯軍隊攪局,事態愈發變得詭異起來,蘭柯佩爾總覺得,這期間似乎有什麽聯係。


    “……”


    蘭柯佩爾掛斷了電訊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那名挨了自己一巴掌跟陀螺一樣打空轉的感染者糾察隊成員跟前。


    “喂,醒醒。”


    蘭柯佩爾先是用腳踹了踹還躺在地上抽搐的他。


    “嘖,嗅鹽用在你這種人身上都是浪費,還是用更適配你的方法吧。”


    蘭柯佩爾砸吧了一下嘴,隨後血魔的巫術於自己的指尖無聲無息間迸發出。


    “啊!!!!”


    腳邊的感染者糾察隊成員當即就痛得整個人瞪大了眼睛,慘嚎著撲騰了起來。


    “你……魔族佬,血魔,你做了什麽?!”


    那名手腕斷了的感染者糾察隊成員看蘭柯佩爾都沒什麽動作,腳邊自己的同伴就發出不似人能發出的淒厲慘嚎。


    “啊……沒什麽,你不會想知道的。”


    蘭柯佩爾聳了聳肩,自己隻是讓他體內的血液稍微“躁動”了一點。


    “哈啊……哈啊……”


    那名之前昏過去的感染者糾察隊此時半邊臉都腫的和饅頭一樣,牙齒全沒了,醒過來之後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蘭柯佩爾。


    “我【漏風的烏薩斯粗口】魔族【不明音節】!!”


    他的大腦明顯已經不正常了,眼神癲狂迷離,歪曲的嘴上掛著唾沫,掙紮著從腰間拔出佩刀就準備砍向蘭柯佩爾。


    “早知道就剛剛用力再輕點了,這麽容易就成白癡,魔族大巴掌真不是蓋的。”


    沒奈何,蘭柯佩爾直接上前。


    噗。


    自己一把攥住了他的頭顱,然後一捏,嘣,血花四射——但一滴也沒濺在自己身上,而是匍匐在自己衣袍的飄帶之下。


    “噫——!!”


    遠處那些個村民可能還看不真切,但那名斷了手腕的感染者糾察隊離蘭柯佩爾就幾米遠,這一下可是完美符合那什麽血魔的印象了。


    “我說啊……你一個月進口袋的能有幾個子兒,和我玩什麽命啊,對不?”


    處理完手頭雜事後,蘭柯佩爾眯起眼睛,走上前笑著對那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說道。


    與集團軍和城防軍警相比,帝國的感染者糾察隊在軍政官僚機構中地位極其低下,成員素質極差,文化水平約等於沒有,配給標準甚至低於軍用馱獸。


    可盡管如此,他們也依然是帝國迫害感染者的急先鋒,隻有搜捕更多感染者,才能讓他們多領到一份染血的津貼。


    他剛剛對這蘭柯佩爾大放狠話,可實際上當他的靠山,尤其是洛蒙諾上校的部隊都垮掉之後,他其實心理防線已經潰敗不堪了。


    加上蘭柯佩爾這麽血腥可怖的殺戮手法,眼睛都不帶眨的,他可真是個魔頭,那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驚恐萬狀地心想。


    “你……血魔……你能出價……?是了?看你這身衣服也是大人物……”


    要知道感染者糾察隊可根本沒有內衛那麽對烏薩斯忠心耿耿,他心跳加速,目光遊移,唿吸變得急促起來,甚至一時忘記了手腕的傷痛。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噢,看呐,這裏是一條足斤足兩的赤金,夥計。”


    蘭柯佩爾從腰包裏掏出一條半個巴掌寬,一指來厚的赤金磚條,在陽光下不斷地拋起又接住,語氣平靜地說道:


    “這是一筆交易,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這一下那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可再也忍不住了,那個赤金的大小和光澤足抵得上他苦幹幾年的報酬,當即詢問:


    “此話當真?”


    蘭柯佩爾微笑著迴答:


    “那要看你給我的信息對不對等了,太少的話,我隻會摳一點金屑給你。”


    於是,自己看見那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抓耳撓腮地開始在腦內檢索信息,半晌後才說道:


    “我知道得不太多,就是費季索夫老爺最近很缺勞動力,在四處找借口在下轄的村子裏抓人,順便把土地給收了。”


    蘭柯佩爾摩挲著下巴,說道:


    “最近很缺勞動力?這個費季索夫是挖著源石礦脈了,還是怎麽的?”


    那名感染者糾察隊苦著臉迴答:


    “這我們哪裏知道,但要是真挖著源石礦脈,除非是烏薩斯大公,否則的話哪個貴族敢這麽悶聲不吭地就吃下?”


    “源石礦脈到頭來都是要上報給烏薩斯上頭機構的,還能得到一筆不菲的獎勵費,要是敢私挖,被發現了可是要殺頭的。”


    “說到底我們也感覺不對勁,費季索夫大人(被蘭柯佩爾和善的目光嚇得急忙改口)費季索夫呃呃他真的抓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最近。”


    “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要幹嘛,我偶然間聽到,他下轄的產業鏈大多是源石製品工廠,沒有礦場,要抓這麽多佃農做什麽?”


    “哪怕源石工廠天天炸鍋爐要找人,也不需要用這麽高的抓人效率。”


    “烏薩斯軍隊裏的洛蒙諾上校和他關係很好,每次抓人都有他的部隊在附近接應,要是出什麽岔子了,他會幫手,最終抓的人也是帶到他們那邊去的。”


    “我就知道這麽多了。”


    看到這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已經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個幹淨之後,蘭柯佩爾的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弧度,說道:


    “好孩子。”


    隨後自己輕輕一拋,手中的赤金條就掠過一道反光的弧線,噗地一聲落在染雪的村道上,正正掉在那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的麵前。


    “啊……赤金!!”


    那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立刻撲上前,把蘭柯佩爾丟在他麵前的赤金條撿起,眼神熾熱,將它放在嘴裏,用力一咬。


    噗。


    結果,赤金裏麵是軟的,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好苦!呸呸呸——”


    赤金的外皮裏麵是黑漆漆的一團不明物體,又難聞又酸苦,此時已經全部炸開在了那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的舌苔上。


    “該死的魔族佬!!你……你耍我!!”


    他氣急敗壞地伸出手指著自己,臉色漲得通紅。


    “答對了!你猜猜裏麵黑乎乎的是什麽?苦的對吧?我還沒好心往裏麵塞巧克力。”


    “裏麵是幹掉的……”


    蘭柯佩爾甚至眼神戲謔地,向他打了個響指,語氣歡脫:


    “馱·獸·屎~”


    那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漲紅的臉色瞬間又變得鐵青,當場弓腰跪地,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


    “嘔——”


    蘭柯佩爾的眼神則在此時變得冰冷,居高臨下地說道:


    “你們這麽肆意迫害感染者,參與他人惡毒的陰謀,並以此為樂,竟還妄想能夠從我這裏得到一條赤金?”


    “你們真是得虧生在烏薩斯,要是在卡茲戴爾,估計你們這些蠢得無可救藥的愚人的人頭第二天就會被掛在城牆上等著風幹。”


    “你現在該慶幸我還沒把你的肋骨拔出來當指尖陀螺用。”


    那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此刻死命地摳著喉嚨,望向蘭柯佩爾的目光裏滿是驚懼和怨毒。


    “抱歉,魔族佬,說鬼話~”


    蘭柯佩爾甚至拉著眼皮在他麵前比了個鬼臉,隨後一腳踹了過去。


    嘭。


    這一腳直接就把他體內的脊椎骨都如同霰彈槍噴發一樣節節炸裂飛出體外,整個人身體扭曲成了z型,隨後飛落到近十米遠的地方,死的徹徹底底。


    “啐。”


    蘭柯佩爾吐了口唾沫,轉身朝村民們走去。


    “啊……蘭柯佩爾,蘭柯佩爾先生……”


    退到遠方的葉甫根尼其實一直站在村民們的前列,看到蘭柯佩爾過來了,其他人都在往後退,隻有他戰戰兢兢地向前。


    “你也看到了,對吧。”


    蘭柯佩爾神情輕鬆地對他伸了個懶腰,迴答:


    “我呢~是個相當特別的薩卡茲。”


    “對了,之前還隱瞞了另一層身份,真是抱歉,現在我覺得沒必要了。”


    說著,蘭柯佩爾被製服內側的整合運動標識翻了出來,展示給所有人看:


    “我是整合運動的一員。”


    “我們的部隊就在附近,之前有一大批烏薩斯軍隊在你們附近徘徊,而且不懷好意,我們設法伏擊了他們,嘣~全滅。”


    葉甫根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他的兒子凱斯奇卡大步飛奔上前,幾乎差一點就要握住蘭柯佩爾的手,眼裏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是——是整合運動嗎?”


    “那個流連在雪原上,拯救感染者,拯救被迫害的人們的整合運動,我甚至聽聞塔露拉和她的戰士們奪下了一座感染者的城!”


    “整合運動在上!那可是一整座移動城邦!我做夢都想去那裏看一看!”


    蘭柯佩爾笑著迴答:


    “是的,新切城,我們的第一座小小的家。”


    沒想到,話音剛落,蘭柯佩爾就看到十幾個小小的身影又從身後擠了過來,那是之前自己贈予他們血鐵造物的孩子們。


    “蘭柯佩爾哥哥!我們的大英雄!”


    孩子們大聲喊著朝自己跑來,有幾個還有些好笑地相互抱怨著:


    “早知道我早點衝上前把蘭柯佩爾先生送給我的造物丟到那個穿黑大襖的毒蟲子的臉上的,好好奇它的威力。”


    “你這膽小鬼!捏著黑紅色小星星的手都出汗了也不敢往前!”


    “哼~還得是我,要不是旁邊幾個大人把我死死拽住了,我早就衝上前給他們一點教訓了!”


    ……


    於是沒一會兒,蘭柯佩爾就被簇擁過來的孩子們,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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