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昌海,三眼風暴口。


    每個風暴口都像是一隻巨大的眼睛,長達萬丈,森寒詭異。


    成千上萬的修士淩空而立,全注視著風暴口的位置,仔細觀察。


    “好像真的是......聖象古族的鎮神弓。”


    在那風暴口的深處,懸浮著一把血色的長弓,忽隱忽現。極少數人的目光銳利,洞穿層層空間,可見其中全貌。


    “危險重重,不可貿然靠近。”


    空氣中疑似飄蕩著一縷尚未散盡的血腥味,此前有不少人認為自己是氣運之子,鬥膽衝了過去,欲要搶占先機。


    結果比較殘酷,這些人還沒觸碰到風暴口的虛空,就被動蕩不穩的混亂法則所鎮殺,屍骨無存。


    “飄蕩於這片疆域的殺伐之力,何時才能散去啊!”


    有了前車之鑒,很多修士沒了那股熱血衝勁,理智了起來,沒敢做傻事。


    帝兵的幾縷道意與風暴口的規則相融,構建出了一個巨大的混亂區域,十分危險,饒是不朽古族的高層也在觀望著,暫時不去冒險。


    這時候,一架戰車停靠在了動昌海的上方。


    很多人投來了目光,好奇是誰來了。


    “很可怕的氣息。”


    隱於某些角落的古族大能,感知到了一股窒息的壓力,全身繃緊,凝神注視。


    陳青源與嚴澤,並肩走出,顯露於眾人眼前。


    驟然,眾人大驚,麵部表情基本一樣,敬畏惶恐,如見鬼神。


    “尊......尊上!”


    上次聽說尊上的消息,還是在舊土出現過。一轉眼,沒想到居然來了這裏,讓眾多修士感到意外。


    “這等大事,尊上能來倒是情理之中。”


    各方大能暗暗想著,很快壓住了忽然激蕩而起的情緒,保持平靜。


    “當年的禁區之戰,尊上自毀根基。現如今,身體千瘡百孔,怕是離死不遠了,怎麽還在四處閑逛,不想辦法延壽。”


    稍微有點兒能耐的人,都能看出陳青源現在的情況,宛如一個底部破了很多個洞的木桶,待到木桶中的水流幹以後,便是生機斷絕之時。


    這要是換做別人,定是焦急如焚,想盡各種辦法把這個窟窿填補上,多活一些歲月。


    看著陳青源的樣子,從容淡定,嘴角含笑,毫不擔憂。


    “準帝護道,不愧是尊上啊!”


    旁人不知陳青源身邊站著的人是誰,古族的高層可是十分清楚,僅是一眼望去,便心神一顫,無比震驚。


    戰車的前端,陳青源與嚴澤坐下品酒,目光時不時瞥向動昌海的三眼風暴口,感歎一句:“確實很熱鬧。”


    “並非謠言。”


    嚴澤深深凝視了一眼風暴口的方位,看清楚了裏麵的狀況,把鎮神弓的模樣盡收眼底,鄭重其事的說道。


    “咱們待在這裏看戲就好,別太靠近,省得招惹了麻煩。”


    陳青源雖然對帝兵很心動,但深知自己目前有幾斤幾兩,哪會自尋死路。


    “你認為此物最終會落入誰的手裏?”


    嚴澤提出了一個問題。


    “這種事可不好猜。”陳青源搖了搖頭,給不出一個答案。


    隻要有了機會,各大古族定會參與進來,認真競爭。除此之外,還有散修大能與各界天驕。


    鎮神弓究竟會落到誰的手裏,乃是一個未知數。


    “嗖”


    忽然,從遠處卷來了一陣清風。


    幾個老者現身,麵容慈祥,眼神恭敬。


    他們穿著統一樣式的衣服,走至戰車的附近,躬身行禮,異口同聲:“參見尊上。”


    歸衍帝族的幾位族老,前來問好。


    想當初歸衍帝族與陳青源的關係還算不錯,可惜爆發了絕頂盛宴之戰,雖說歸衍帝族沒有直接下場,但默許了此事的發生,不出麵救助。


    若不是陳青源手段通天,必然死在了舊土。


    “嗯。”


    陳青源輕吟一聲,表情冷漠。


    “聽聞尊上前不久去了一趟天水古族,不知所為何事。如果尊上有什麽需求,我族願意盡全力去完成。”


    為首的族老放低了姿態,言語間充滿了敬意。


    “不需要。”


    陳青源淡漠道。


    “不打擾尊上了。”


    看得出陳青源不待見自己,族老們躬身一拜,轉身離開。


    破裂的關係想要修複,並非一朝一夕可成。有些事,總得慢慢來。


    “尊上!”


    沒多久,又有人過來拜見,以表友善。


    對於沒有過節的修行者,陳青源微笑迴應。若是古族之人過來套近乎,直接冷眼對待,不予理會。


    當然了,天水古族除外,畢竟舊怨已了,自當給個麵子。


    “蹬”


    十餘日以後,天水古族派人來到了動昌海,領頭人是三長老,神橋六步之境。


    三長老沒法無視陳青源,前來問安。


    在眾人的注視下,天水族的三長老居然被陳青源邀請到了戰車之上,喝了一杯酒水。


    親眼看到這一幕,令其餘古族之人驚呆了,完全不能理解:“這是什麽情況?”


    各族隻知曉陳青源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天水古族,具體發生了什麽,外人並不知曉,很難查到有用的信息。


    感受到了一雙雙熾熱的目光,三長老如坐針氈,麵帶苦笑。


    “不要著急,咱們聊聊天。”


    陳青源就是要讓天水古族不能置身事外,既然想與我打交道,那就真誠一些,別兩頭都要討好。


    “一切聽尊上的。”


    旁邊坐著一尊準帝,三長老的壓力到底有多大,可想而知。


    閑聊了幾句,扯到了一個有趣的話題。


    “歸衍帝族的內部發生了很大的動蕩。”


    三長老正襟危坐,身體緊繃,像是凡間的孩子,在上課期間被老師盯著,心亂如麻,坐立不安。


    “哦?什麽動蕩?”


    陳青源追問道。


    “二十多年前,帝子與族長叫板,欲爭大權......”


    這件事雖然很嚴重,但沒有傳到外界,隻有各大古族的高層聽到了一些傳言。


    帝子應九夜受不了族中的那套迂腐規矩,欲要改革。但是,這條路很不好走,布滿了荊棘。


    據傳應九夜和族中高層發生了極大的意見紛爭,若不是應九夜天賦極高,族中的同齡人遠遠不及,極大可能已經沒了性命。


    最後,應九夜毫不猶豫地開啟了鎮族之器的試煉,身入山河社稷圖,以命相搏。


    若通過了祖器的試煉,便可得到認主,直接晉升族長之位。若失敗了,身死道消,絕無存活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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