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延星係的一個角落處,有著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縫,周邊還有不少修士駐紮於此,觀察著裂縫之變。


    這道裂縫彌散出來的法則氣息,與蒼禦州有著一絲類似,但卻又存在著明顯的不同。


    異芒閃過,居然鑽進了裂縫,且不受遠古法則的排斥,暢通無阻。


    一晃眼,距離禁區之戰過去了半年。


    億萬星域沸騰,各個角落都有人在談論著這場大戰,情緒激烈,動人心魄。


    陳青源的威望,在這一刻達到了史無前例的巔峰。


    有人慶幸,往後不會在頂峰看到陳青源了。


    有人哀愁,指責上蒼為何如此不公,擺明了不想讓陳青源順利的走到大世之巔,因而發生了這種事情。


    一處雅靜的山莊,清風宜人,夾雜著淡淡的花香味。流水擊石,似在彈奏一曲悠揚溫潤的古曲,幽幽而來,環繞於耳畔。


    “請用茶。”


    霍染萱身著一件淺藍色的長裙,一頭秀發用玉簪束緊,明眸皓齒,朱唇輕啟。


    後院,立著一座古亭。


    亭中,兩人對坐。


    一個是溫文爾雅的南宮歌,一個是品貌非凡的應九夜。


    上了茶水,霍染萱退到了亭外,微微低眉,一動不動。


    看著玉清古族的帝女親自端上來的茶水,應九夜受寵若驚。


    帝女心甘情願為侍,且以此為榮,真不愧是世子。


    “今日我來,帶來了歸衍帝族的友善之意。”


    應九夜身為少族長,很多責任不可推卸。


    耐心傾聽,南宮歌看著麵前之人,暫不迴話。


    “我知道歸衍帝族的做法確實很差勁,讓世子很是失望。”應九夜抿了一口茶水,自責一歎,無奈而道:“而今登門拜訪,世子沒把我趕出去,還斟茶待客,氣量非凡。若換做是我,肯定做不到。”


    既是恭維,也是實話。


    但凡不是因為生在歸衍帝族,應九夜真不想丟這個臉。


    之前的禁區大戰,南宮歌露了臉。


    於是,應九夜受到了族中長輩的再三要求,硬著頭皮與南宮歌進行聯係。


    許是看在應九夜此前與青宗有過幾分淵源的關係,南宮歌並未拒絕,約好了時間,坐下來聊聊。


    “我對歸衍帝族並無怨恨之意,同時也不再摻雜別的東西。”南宮歌直言道:“我的話,你明白了嗎?”


    “明白。”


    都是聰明人,應九夜點頭道。


    自從聖象古族因為南宮歌成為了曆史以後,各方古族大為震動,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步了聖象族的後塵。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歸衍帝族對南宮歌的態度變化,其實就是一種背叛。


    若不是南宮歌的鼎力相助,尋不迴遺失於外的那一半鎮族帝兵。另外,不是南宮歌事先的提醒,族中老祖必將死在魔淵之亂。


    至於別的小恩情,不提也罷。


    關鍵時候,歸衍帝族在絕頂盛宴不出麵支持,與其餘的古族達成了一個協議,擺明了是要對南宮歌下手。


    即使南宮歌是“死”在了天道審判之下,也不能將這段過往一筆勾銷。


    “能不被世子記恨,已是難得,不敢奢求別的。”


    應九夜沒有堅持要修複雙方的友好關係,因為沒這個機會了。


    說著,應九夜拱手示禮,表示感謝。


    隨後,又言:“剛剛是代表族中之意,現在是個人請求。”


    “請說。”


    南宮歌禮貌一笑。


    “古族的很多東西根深蒂固,很難更改。如果我要掌權,該如何部署?如何解決各方麵的矛盾?”


    應九夜道出了心中的難題,希望可以得到指引。


    “道友想要改變歸衍帝族的迂腐舊規,建立一個新的秩序規則?”


    南宮歌微微詫異。


    “是。”應九夜點頭道。


    “為什麽?”


    南宮歌問道。


    “大爭之世,如若不做出改變,恐怕歸衍帝族會成為下一個聖象古族,從此消失於這個世界。”應九夜認真迴答:“雖然我很討厭自己的血脈,但這是事實,不可更改。既如此,隻能盡全力去締造出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族群製度,興許能在麵對著大世的滾滾浪潮之時,尋到一線生機。”


    曾經的古族,確實高枕無憂,根本不用擔心會從這片土地上消失。


    這個時代與以往不同,處處藏匿著殺機,縱然有著鎮族帝兵也不一定能頂住。


    “要想走通這一條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南宮歌提醒了一聲。


    “我知道。”應九夜嚴肅道:“此次迴去,我會進入族中秘境,若僥幸贏得了祖器的認可,便與族中高層爭權。”


    “你若成功奪權,可以重整秩序。”南宮歌與應九夜深深對視了一眼,看出了對方眼裏的堅定之色,左手一攤,掌心出現了一枚玉簡,將其放在了桌上:“裏麵有你要的答案。”


    玉簡之內,記錄著權力的分配和平衡,真要實施下去,定可讓古族煥然一新。


    古族從不缺少資源,隻是被利益蒙蔽了雙眼,久而久之,名聲極差。


    “多謝世子。”


    應九夜拿起了玉簡,起身一拜。


    “希望還能與你再見。”


    南宮歌迴禮道。


    不久後,應九夜走了,又有客人而至。


    火靈古族的始祖,葉流君。


    兩人先前見過一麵,在絕頂盛宴的時候。不過,那時沒有過多的交流,隻是相互打量了幾眼。


    “來貴客了,請進來吧!”


    南宮歌一聲落下,侍女立即出門迎接。


    待到兩人碰麵之際,氣氛略顯緊張。


    “南宮世子,又碰麵了。”


    葉流君率先打破沉靜的氛圍,唇角勾起,露出了一道不易被人發現的笑容。


    “前輩,請坐。”


    南宮歌行了一禮,指著麵前的空位,微笑道。


    就這樣,兩人一邊品茶,一邊論著天下之事。


    ......


    同一時間,一處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


    茂密樹林的一個角落,躺著一個全身焦黑的人,胸前有一塊紋路特殊的石頭,偶爾會有一點微弱的玄光散出。


    身體焦黑之人,正是遠離了戰場的陳青源。


    沉睡了半年有餘,漸漸恢複了一絲意識。


    右手的食指輕輕一動,應該是快要蘇醒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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