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祖上之威,僥幸傳承了數百萬年。在如今的大爭之世,若古族沒有扛鼎之人,必會淪為曆史長河的一點塵埃。”


    賀軒認真思考了一番,發表出了自己的觀點。


    “你認為不朽古族之中,誰可成為扛鼎之人?”


    陳青源的眼神極具穿透力,看得賀軒心裏發毛,竭力保持著冷靜。


    “我對古族的了解程度不是很深,不過根據各方麵的消息來推斷,真正有能力迎接時代風浪的人,不超過雙掌之數,甚至更少。”


    想要在極致盛世之中占據一席之地,不僅需要極高的天賦,而且還要有逆天的氣運與堅定的道心。


    能在古族之中脫穎而出的妖孽,天賦自然不會差。隻是,氣運這方麵縹緲虛無,誰也說不準。


    最主要的是,不朽古族與陳青源乃是對立麵,注定了會被陳青源打壓。


    未來能否頂住時代風暴的衝擊,那就不得而知了。


    “說了跟沒說一樣。”


    陳青源吐槽了一句。


    賀軒老實一笑,小口抿著杯中酒水。


    這杯酒有點兒貴,得慢慢品嚐,不可浪費。


    “尊上,您說我家老爺子還有機會瞧見這個盛世嗎?”


    賀軒一直惦記著這個事,小聲問道。


    雖說老爺子對自己不咋滴,但總歸是親爹,很是關心。


    “難。”陳青源搖頭道。


    清幽魔帝先是淪為了神橋之上的一具傀儡,後又被煉化了前世道果的陳青源打碎了軀體。


    魂體已成虛無,如何能迎接極道盛世。


    聽得這句迴答,賀軒心底深處的那一絲奢望隨之散去。


    “老爺子逍遙自在了一輩子,算是值得了。”


    短短數息,賀軒便穩住了自身的情緒,輕笑道。


    “他很強,可惜晚年之際遭了暗算。不然的話,說不定能往前在走一段距離,人生便是另外的風景了。”


    佛魔雙修的狠人,巔峰時期橫行神州,隱匿於彼岸的那位較為忌憚,未敢出麵硬碰硬。一直等到清幽魔帝氣血衰敗之時,才布下驚天殺局,亂其道法平衡,行偷襲之舉。


    “遭了暗算?”


    賀軒對這事毫不知情,那時候的他已被封印了起來。在盛世時代蘇醒,也沒有渠道去打聽那段曆史痕跡。


    “不是你現在能接觸到的層次,別想著報仇,徒增煩惱。”


    陳青源沉聲道。


    “我知曉自己幾斤幾兩,哪會去報仇,就是好奇。”


    審時度勢,賀軒還是很清楚的。


    “等你走到了某個位置,自會知曉。”


    關乎到了彼岸那位的萬古謀局,陳青源不想多言。況且,自己也不知道多少。


    “哦。”賀軒很識趣,沒再追問。


    “我很好奇,你究竟去了什麽地方,能活到這個時代?”


    提出這句話的時候,陳青源已在周圍布置出了上百道禁製。但凡有人敢竊聽,必能察覺。


    周邊都是當世的頂尖強者,不可不防。


    “老實說,我也不清楚。”賀軒尷尬的說道:“我好像睡了很長的一覺,待我醒來之際,已經落到了神州大地的某顆星辰之上。”


    “那你倒是運氣好。”


    陳青源凝視著賀軒,直覺來看,並未說謊。


    能夠避開歲月法則的力量,絕非凡俗之地。


    大膽猜測,當年被封印住的賀軒,很有可能飄到了某個仙骨禁區之中。隻有借助著禁區之力,才有可能存活於世這麽多年。


    “我的氣運一向不錯,這不還能與尊上相識。”


    賀軒趁機拍了一下馬屁。


    “還要喝酒嗎?”陳青源笑了一下,瞥了一眼賀軒麵前的空酒杯,輕聲問道。


    “我酒量有限,不要了。”


    賀軒客套了一下,婉拒了。


    什麽叫酒量有限,就是心疼靈石。


    一杯酒上百萬極品靈石,相當於一個普通的一流勢力的全部家當,帝子也負擔不起啊!


    “那行吧!”陳青源本想多搜刮一下資源,既然沒機會了,頓時變了臉色,表情嚴肅,下了逐客令:“我還別的事要做,不奉陪了,請。”


    賀軒嘴角輕輕一抽,心裏泛起了諸多波瀾。縱有萬般不滿,也得憋著,甚至還得起身行個禮再走:“不打擾尊上了,告辭。”


    賀軒走後,陳青源一個人清靜了,拿出了比剛剛好了無數倍的美酒佳釀,獨自品味,思考各種事情。


    一旁的古族眾老,還在努力的布置著大陣。


    帝墓外圍的八九妙宮,聚攏著無數修士。若有幸進入某座宮殿,便有機會感悟無上大道,提升自身實力,千載難逢。


    時間從指縫中流去,大陣已有了雛形。


    要不了多久,陣法即可完成,有望破開前方的混沌法則,深入帝墓。


    鎮守大陣的強者越多,陣道結界越是堅固。


    不朽古族的眾強者最開始想要拉攏各方人傑,結個善緣,又可增強陣法的力量。另外,若有危險的話,讓別人頂在前頭,給古族爭取到脫身的時間。


    想法很好,實際殘酷。


    最後悔的事情,便是把陳青源請了進來。


    頭疼,無可奈何。


    ......


    某地,青山。


    山腳下,坐著一個儒雅翩翩的青年。


    等了多年,始終看不到故友的身影。


    “你失敗了嗎?”


    青年名為司徒臨,生於舊古時代之初,謀斷之道可稱一絕,書寫出來的天書九卷,不被天道所容。


    “唉!”


    一聲歎息,愁緒無限。


    再等下去,結果還是一樣。


    司徒臨在某塊石頭上刻著特殊的圖案,以證明自己曾經來過。


    然後,司徒臨騰空而起,決定去往東土。


    太微帝墓,事關重大。


    無數豪傑皆會前往,司徒臨豈能缺席。


    約莫半月,停下了腳步。


    途中碰到了一個人,來曆不凡,深不可測。


    “道友,欲往何處?”


    司徒臨保持著禮敬的姿態,相隔萬裏虛空,傳音而道。


    “東土。”


    這人身著一襲黑衣,身上隱隱透著一縷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氣息,清貴俊冷,超凡脫俗。


    黑衣人,正是此前探尋了一下仙骨禁區的空。


    帝墓開啟,怎會不感興趣。


    兩人從不同的地方而來,恰好在同一時間途中這裏,雖相隔很遠,但都感知到了對方的法則波動,不約而同地投去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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