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強大之輩,望了一眼上空的情況,便需趕緊低頭,讓眼睛和神識放鬆一下。休息一下,再繼續窺望一眼,如此反複。


    一個小山坡上麵,陳青源倒是不懼天道之眼的恐怖威壓,長時間凝視著高處的畫麵,一臉凝重,沉默不言。


    這種情況,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到南宮歌。


    是生是死,皆看自身的造化。


    “世子肯定能平安歸來。”


    三位侍女緊著雙手,滿麵愁容,低眉祈禱。


    “老子當年證道的時候,都沒他這般風光。”


    局麵到了這一刻,連天道之眼都引出來了。葉流君的眉頭顫了幾下,驚語之聲蘊含著幾分佩服之意。


    “我一千歲的時候,還在北荒與一群小年輕為了一件聖器而勾心鬥角。南......南宮世子卻能......太離譜了。”


    道一學宮的蕭君仇目瞪口呆,內心的驚意早已超過了極限,隻剩麻木,說話都不太利索,斷斷續續。


    “這貨的布局,確實令人意外。”


    陳青源推測到了此前發生的狀況,但真沒想到會讓天道之眼降臨於舊土。


    雖然這是借助了白發女和古族之力,但換做別的人肯定辦不到。


    如此特殊的借勢之法,也需要自身有能力啊!


    與太微帝君在歲月時空論道的時候,南宮歌肯定弄清楚了舊土之地的歲月法則的運轉秩序,借力打力,稍微撕開一個小裂縫,不是難事。


    “少主不會有事吧!”


    人群中,琅琊山莊的一些長老正在看著熱鬧,掌心不停地冒出冷汗,根本擦不幹淨,憂心忡忡,忐忑不安。


    “肯定不會,咱們世子擁有著無上天資,必可化險為夷,安全迴家。”


    山莊的眾人自我安慰著。


    與此同時,關於舊土之地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在某些販賣消息之人的運作下,已經傳到了外界,掀起了一陣浪潮。


    並且,這股浪潮將會愈演愈烈,想必會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淹沒整個宇宙,驚起無盡的波濤。


    現在還隻是在帝州傳蕩著舊土之事,畢竟要賺取第一手信息費用,不可能大肆宣揚。再過一些時日,信息肯定瞞不住,屆時便不值錢了。


    舊土,宴會之地的上方。


    南宮歌與天道之眼對視,氣勢不減,享受著這份壓迫感。


    “砰!”


    又是一聲悶響,南宮歌的左臂轟然炸開,整隻手臂化為血霧。


    “世子!”


    見此情形,不少人高唿道,十分擔心。


    陳青源很是平靜,心如止水。


    既要開道尋法,探尋禁忌,自然要做好九死一生的心理準備。


    雖說陳青源很相信南宮歌的本事,但須彌戒指之中,放著一口極為精美的棺材。


    真要出現了最差的結果,一定為老夥計收屍,如若沒了屍體,取一把泥土,取一片殘衣,留個紀念。


    “還不夠!還差一點兒!”


    南宮歌失去了肉眼,卻能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眾人所見的畫麵,是站在天道之眼下方的南宮歌,一動不動。


    實際上的狀況,南宮歌的神識鑽進了天道眼睛的裏麵,以此為引,更加清楚的看到曆史痕跡,猶如遨遊於歲月長河之中,不受阻礙。


    天道之眼的威壓在不斷地上漲,南宮歌必須要在陣法破滅,二十七個古族匯聚而來的一絲本源之力被消耗殆盡之前,達到自身的目的。


    不然,南宮歌將無法脫離天道之眼的禁錮,最終被審判至死。


    “那是禁忌的痕跡嗎?”


    一個隻有南宮歌能注視到的特殊畫麵,遍布著夢幻般的混沌法則,前方的道路出現了一縷暗幽色的光芒。


    遊離於這片詭異的歲月時空,轉頭奔向了那抹幽光,不懼任何危險,隻求一個真相。


    親手推開禁忌的大門,成為新時代第一個看清曆史的人。


    隻有這樣,才可跳脫出棋盤,不被大世的浪潮淹沒,始終保持著超然的地位。


    “轟”


    現實情況,南宮歌的胸膛塌陷,驚現一個血洞。五髒六腑隨之崩成了血霧,鮮血鋪灑於虛空,很快被天道法則抹去。


    看著南宮歌的遭遇,許多人提心吊膽,懼意濃濃。


    眾人即便與天道之眼相隔甚遠,依舊能感知到天道的無上威壓,肉身止不住地顫栗,想象不到南宮歌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白發女立於高處,不受天道之眼的影響。即便是實力恐怖的她,也不可幹涉。


    並非畏懼天道之眼,而是外人插手,輕則毀了南宮歌的苦心布局,重則令其直接暴斃。


    “這樣的人,以前有過嗎?”


    白發女的眼底深處浮現出了一抹異色,似乎在努力迴想著過去,多半是被南宮歌的風姿驚訝到了。


    哪怕是放在不為世人所知的遠古歲月,恐怕也很難尋到與南宮歌比肩的特殊妖孽,可謂是亙古難覓。


    “一個兩個都可打破大道秩序的禁錮,這個時代很不尋常。”


    白發女瞥了一眼陳青源所在的位置,很快收迴了目光,喃喃道。


    “噠噠噠......”


    突然,有人靠近。


    白發女眼神冰冷,立即想要出手鎮殺。


    “別暴躁,是我。”


    身著黑衣的空,出現了。


    他明明站在與白發女不過百丈的虛空,可惜世人卻看不到,像是隱身了一樣。


    “你?”白發女轉頭與黑衣人相視一眼,覺得有一絲熟悉,可惜想不起來:“誰?”


    “差點兒忘了,當年你自斬一切,應該不認識我了。”


    黑衣人本來很詫異白發女的問話,猛然間迴想起了一段過往,恍然大悟,淡然一笑。


    “看來你與我相識。”


    白發女聽懂了這人的言外之意,與自己認識,多半生在同一個時代。


    “你想從我口中曉得一切,還是算了吧!”黑衣人看到了白發女眼裏的一絲狠厲和渴望,立馬說道:“不是不願相告,而是因為這屬於你的道。我若言盡,事後你不僅不會感謝,反倒會怨恨我,甚至是殺了我。”


    “忘了一切,重新生活,其實蠻好的,何必要追尋過去。”


    黑衣人又說道。


    “這種空蕩蕩的感覺,很不舒服。”


    白發女冷聲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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