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日子,陳青源去了很多地方。


    前往一望無際的雪山,種下一片桃樹。


    遨遊於雲海之間,采摘清晨朝露,釀酒泡茶。


    易容化凡,去賭場與一群凡人下注,帶著某個故友的遺願,大賭數年,用幾枚靈石兌換的大量錢財,故意輸光。


    一眼五載,隨風而去。


    五年時光,陳青源逛了北荒眾多地方,重迴那些熟悉的故地,萬千思緒縈繞於心頭,萬般感慨。


    還有一個地方,天淵。


    陳青源尚未前去。


    暫時,他不打算過去。


    許是心裏還有種種疑惑,不知該如何麵對;許是想將天淵當成是靈魂相融的最後一站,時機未到。


    帝州,該去走走了。


    留在北荒的種種遺憾,除去天淵以外,皆已了結。


    陳青源遊走山水之間的這五年,世上發生了不小的動靜。


    譬如:帝州的上靈觀,原本以為傍上了歸衍帝族,行事高調,趁著亂世局麵,大肆收割各地的資源,美名其曰是為了替歸衍帝族辦事。


    誰知出現了異變,歸衍帝族直接斬斷了與上靈觀的利益鏈,毫無瓜葛,宣告八方。


    上靈觀的高層直接懵逼了,明明還好好的,為何歸衍帝族取消了合作。心有疑惑,且不肯放棄這條大腿,多次尋找帝族之人,皆被拒絕。


    沒辦法,上靈觀隻好另謀他策,決定投靠另外的不朽古族。


    “薑留白與上幽古族的少主一戰,廝殺兩千七百餘迴合,勝!”


    約莫三年前,有人找上了薑留白,提出一戰。同輩爭鋒,薑留白豈有怯戰之理,欣然接受。


    一體雙魂,又有準帝傳承,薑留白表現出來的戰鬥力,震驚天下。


    “鼎玄古族的絕世妖孽,親往北荒青宗之界,與吳君言提出了賭戰。此戰,鼎玄聖子落敗,輸了一件準帝殘兵,且承諾以後不再對青宗施壓。”


    兩年前,鼎玄聖子揚言和吳君言公平一戰。


    若他勝了,吳君言必須交出太微大帝的殘碎帝兵。


    若他敗了,將自身最為珍貴的準帝殘兵相贈,並且鼎玄聖地以後不會覬覦帝兵碎片。


    很顯然,鼎玄古族的聖子對自身實力尤為自信。


    可能是想殺雞儆猴,防止某些古族同輩時常過來鬧騰,又或者惦記上了準帝殘兵,吳君言深思過後答應了。


    那一戰,吳君言幾乎動用了全力,方才將鼎玄古族的聖子真正鎮壓。


    贏得略顯艱難,還好沒有出錯。


    鼎玄聖子信守承諾,將護體的準帝殘兵相贈,頭也不迴地離去。


    “儒門高層發現去勸阻魯南弦的一眾精英弟子遲遲未歸,派人打探,竟然發現眾弟子與魯南弦走上了一條全新且未知的儒之大道,決定與原本的儒門勢力分割。”


    這事一出,震動了整個儒門。


    眾多大儒出麵,想要將這個不安分的因素鎮壓下去。


    數位擁有著大乘後期乃至巔峰的大儒先生,親臨偏僻之地,欲要將魯南弦等人強行帶迴。


    大儒們出手之時,忽有天地異象顯現。


    山川河流之景刻在了雲海之上,仙霧紫霞之光長約三萬裏。


    仔細探查,源頭來自魯南弦。


    其坐於簡陋的涼亭內,聚精會神的著書。


    “新的儒道學說嗎?”


    眾位大儒僅是看了一眼魯南弦,便心神震蕩,滿臉驚色。


    唯有得到了天地意誌的一絲認可,才能引出紫霞異象。這般情況,說明魯南弦的方向並沒錯,最起碼不是邪魔歪理。


    “還......還抓嗎?”


    某個大儒愣住了,呆呆地說道。


    “抓你個頭,這事已經超出我們可以解決的範疇了,趕緊迴去稟報給老祖。”


    領頭的大儒尊者,收起了擒拿逮捕的念頭,原路返迴。


    以渡劫期的修為,著寫儒門新說,甚至還鬧出了一點兒異象之景。這事,已經不是玩鬧了,而是要出大問題了。


    至少在儒門的曆史之中,從未有過這種狀況,驚世駭俗。


    妖孽啊!


    一路上,眾位大儒一直迴想著魯南弦著書的模樣,難以平靜。


    另外,又有一則消息。


    天雍王的小女兒踏至帝州,引得不少年輕俊傑前去觀望。


    混亂界海的強者,天雍王。曾庇護過陳青源一次,實力不弱於道一學宮的院長。


    ......


    大爭之世,妖孽何其之多。


    陳青源喬裝打扮,低調出行。乘坐著商會的戰船,慢悠悠地駛向了帝州。


    到了帝州,孤身一人,徒步前行。


    去往了記憶中的熟悉地方,身上的死寂氣息緩慢退散。與最開始出關的時候相比較,好了很多,沒那麽明顯了。


    走了很久,橫渡星海。


    莫名其妙的來到了一個地方。


    這裏是上臨星域的洞離劍宗。


    “洞離劍宗。”


    陳青源自言自語,想起了一個曾經劍道之術堪稱一絕的故友。


    同時,又迴想起了多年前的百脈盛宴,踏進古界區域,一柄古之寶劍從天而降,乃洞離劍宗的先祖之物,劍名雁枯。


    那一年的雁枯劍,應該是嗅到了陳青源的氣息,蘇醒了一絲,落於世人眼前,隻為送君一程。


    停步了片刻,陳青源決定去洞離劍宗走一趟。


    來到了劍宗的大門之外,一臉淡漠。


    沒等陳青源開口,一共有數十位守門弟子注視而來,傳來了一句質問聲:“來者何人?何事來此?”


    “青宗,陳青源。”


    洞離劍宗與青宗的恩怨,很久以前便解決了。雙方不是敵對關係,正是這樣,陳青源才敢暴露身份。


    再者,洞離劍宗真要腦殘了對陳青源動手,也根本辦不到。其祖上曾跟著陳青源南征北戰,子孫後代要是犯傻,祖宗意誌怕是不會答應。


    “什麽!”


    這個名字,眾弟子如雷灌頂,麵色劇變,高唿道。


    “陳公子請稍等,在下這就去稟報。”


    眾人一改冷傲的表情,敬畏無比。


    短短十幾個唿吸的時間,一名長老快步走來,確認了是陳青源本人,並非虛假,趕緊讓人打開山門,笑臉迎接。


    同時,這名長老立馬將此事告知給了高層,不敢疏忽。


    “有勞。”


    陳青源客套了一句,跟著這個長老,大步走進了洞離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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