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出山,風起雲湧。


    這一日,定會被琅琊山莊記錄於冊。


    這一日,很多老家夥可能會得到消息,多注視幾眼琅琊世子的去向。


    這一日,暗流湧動的大世之爭,將會因琅琊世子的入局而變得更為有趣。


    雨水滴落在了油紙傘上麵,順著傘骨滑下。


    “滴答、滴答...”


    水滴之聲,牽動著南宮歌的內心。


    眺望著遠方,好像看到了一副棋盤。由天地萬道勾勒而成的棋局,包羅萬象,混沌奇景,無比複雜。


    “今日入棋局,是成為棋子,還是棋手呢?”


    南宮歌的嘴角微微上揚,這場雨仿佛是天地之道的曲音,恭迎入世。


    離開了琅琊山莊,帝州的某些老東西欲要尋覓南宮歌的蹤跡。


    施展頂尖之術進行探測,一無所獲,無跡可尋。


    拂袖一揮,南宮歌遮掩住了自身的氣息,融於混沌,凡人不可窺視。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剛剛踏進金丹之境的修行者可以辦到的事情。


    “世子,我們去哪裏?”


    走了很遠,冬雪和蝶玉忍不住詢問道。


    別看她們是侍女,放在其他的勢力最起碼都是候補聖女級別的存在。年齡不過五百歲,已是合體境修士,戰力不俗。


    能成為南宮歌的侍女,對她們而言不是折辱,而是榮耀。


    “北荒。”


    南宮歌的眼前似是顯現出了陳青源的身影,腳步微微一頓,輕笑道。


    佛門與幽族的因果關係,南宮歌稍微費些心神便能算出。不過,關於陳青源的痕跡,一片未知。


    因此,南宮歌以為陳青源留在了北荒,欲往之。


    實際上,陳青源位於帝州的舊土深處,正在揮舞著手中寶劍,磨礪著自身的道軀,增進了實力。


    “聽說古界之內出現了一尊準帝的陵墓。”


    蝶玉小聲的匯報。


    “啟幽準帝之墓,應該是一尊上古時期的頂尖大能。”


    冬雪附和道。


    “準帝之墓罷了,對我沒什麽吸引力。”


    以南宮歌的能力,已經可以推算出上古時期的很多痕跡,對於啟幽準帝的生平事跡有所了解。


    這話從一個金丹修士的嘴裏說出,真是奇怪。準帝之墓的造化居然沒吸引力,太裝了。


    兩個侍女一臉平淡,覺得十分正常。


    哪怕如今的時代沒有一位準帝。


    南宮歌如果願意,甚至可以窺測到一絲禁忌的痕跡。


    “這場雨,越下越大了。”


    出門數日,雨一直下著,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經過雨水的衝刷,地麵變得泥濘不堪,道路難行。


    明明可以乘坐戰船等飛行寶器,偏偏要慢慢行走。按照這種速度,南宮歌走個千年也到不了北荒。


    “長道慢行。”


    有時候踏雨而行,有時候借用傳送之法。


    南宮歌不著急趕往北荒,欣賞著外麵的風景,一草一木,皆有其道,值得深思。


    這是南宮歌第一次出門,當然不可急躁,需要好好享受。


    ......


    舊土,紅霧覆蓋的一片區域。


    陳青源與那位少年帝君爭鬥了數日,尚未分出勝負。


    雙方的身上,皆有傷痕。


    舊傷好了,再添新傷。


    手握七星白玨劍,挑出一朵劍花,斬斷了少年帝君的一根手指。


    少年帝君麵不改色,不再藏拙,決定使出帝經內的極道之術。


    其背後,凝聚出了一輪圓月。


    數日的廝殺,誰都沒有施展出真正的底牌。


    陳青源需要慢慢的磨礪道軀,一開始當然不會傾盡全力,示敵以弱,戰鬥的過程中悟道。


    現在,少年帝君運轉起了帝經之法,異象隨之出現。


    “圓月,極陰之力。”


    陳青源抬頭看了一眼透著詭異味道的圓月,翻閱著腦海中的記憶,終於猜出了對手的來曆。


    “臨上帝君,太陰帝經。”


    曾經在太微帝兵的靈智所處的秘境,陳青源得到了不少的好東西,古籍無數,記載著諸多的舊古人傑。


    僅憑這輪圓月,以及少年帝君先前展現的風采,足可推斷出來。


    臨上帝君,修煉太陰之法,自創太陰帝經。


    他曾統禦了一個時代,雖然比不上太微,但也不是尋常之帝。


    “有意思。”


    陳青源興奮了起來,覺得全身的血脈開始沸騰。


    少年帝君,本就是某個時代的同境界最強者。如今還可掌控巔峰時期才感悟出來的帝經,實力暴漲,超出了人世間的極限。


    不過,陳青源並非凡人,不僅沒有一絲恐慌,反倒心生期待。


    “戰!”


    陳青源的眼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似是投影出了輪迴海的大體形狀的圖案。身上散發出來的道威,已經遠超合體境的層次了。


    持劍而上,與少年帝君正麵再戰。


    “咻!”


    少年帝君彈指一點,指尖匯聚了帝經之力,已可鎮壓渡劫四境的存在。然而,其本身展現出來的修為,僅是合體後期。


    人世間,可以戰勝同境界的大部分人,便能稱之為天驕。


    若可越階而戰,橫跨三兩個小境界,還能獲勝,妖孽之名當之無愧。


    至於像陳青源與少年帝君的戰鬥,已經超出了妖孽的範疇。


    踏足了禁忌的領域。


    “轟!”


    劍芒與指威相撞,法則相斥,形成了無比巨大的爆裂風暴,像是一頭兇獸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猩紅鋒利的獠牙,欲要吞噬一切。


    這場戰鬥,肯定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陳青源享受著受傷的刺痛感,能夠激烈著自己前行,明白自己還可變得更強。


    隻要足夠強,即可衝破一道道屏障,到達自身的極限,就算同境界的對手是一尊少年帝君,也要以霸絕的姿態將其擊敗。


    走到了那一步,才可稱得上——無敵。


    我來人間,向往高處。


    為此,披荊斬棘,絕不退縮。


    要麽一步步走到巔峰。


    要麽流幹身上的全部血液,倒在道路之上。


    “這,便是我的道!”


    陳青源的眼神狠厲,以自身之力,迎上了駕馭著帝經的對手。


    鮮血浸透了衣裳,卻動搖不了陳青源的內心。


    堅定的目光,帶著幾分狠絕之意。


    一劍又一劍的揮出,斬碎了籠罩於周身的太陰之力,不斷地靠近對手,讓道軀承受著這份壓力,慢慢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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