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源身著素色長衫,氣質儒雅。


    “師妹。”


    看到宋凝煙歸來了,陳青源還是比較高興的,心中的那一絲憂色隨之消散。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眾人聊了很多,講述了各自的經曆。


    以宋凝煙的天賦,能得到上古大能的傳承,倒也不是什麽令人驚訝的事情。


    “隻剩不到十年的時間了,安全起見,我等莫要單獨行動。”


    最後的時刻,極易發生意外。真要碰到了什麽大危機而丟了性命,那可就倒黴了。


    對於這個提議,無人反對。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謹慎行事。


    再者,陳青源等人皆有較大的收獲,沒必要再去冒險。


    “落子無悔,老陳你可不能耍賴。”


    “廢話,我是會耍賴的人嗎?”


    “嗬......”


    眾人待在枯星荒山之上,有人下棋,有人品茶,還有的人則在說著悄悄話。


    吳君言盤坐於懸崖邊,任憑冷風撲麵而來,吹得衣衫唿唿作響。他在暗暗研究著體內的那塊帝兵碎片,眉心處的那一縷豎紋道痕時而閃爍,蘊含無上的奧妙。


    另一邊,長孫倩一直注視著吳君言的背影,含情脈脈,目光不肯移開。她時常與宋凝煙小聲交流,訴說著內心的話。


    道塵佛子獨自煮茶,香氣四溢,享受著寧靜的時刻。


    長孫豐燁與陳青源一直在弈棋,黑白兩子在棋盤上拚殺著,局勢激烈。


    “沒道理啊!”


    連敗三局,長孫豐燁開始懷疑自我了,表情較為古怪。


    遙想當年,陳青源根本不是長孫豐燁的對手,經常悔棋或者耍賴。


    現如今,長孫豐燁卻難以招架,舉步維艱。


    “以前是讓著你,懂不。”


    陳青源開始胡吹了,笑容燦爛,一臉得意。


    昔日,他修為遠不如長孫豐燁,神魂之力駕馭著棋子略顯吃力。曆經種種磨難,實力提升巨大,陳青源的棋藝當然有所精進。


    “我不信。”


    長孫豐燁不信這個邪。


    越是如此,越是難以翻盤。


    一連十幾局,陳青源未嚐一敗,甚是寂寥。


    看著長孫豐燁一臉苦逼的模樣,陳青源上前拍了拍其肩膀,鼓勵道:“老豐,沒事的,咱們慢慢努力,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滾蛋。”長孫豐燁抖了一下肩膀,目光一直注視著棋盤,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肯定使詐了,不然為何每次都能先我一步看透局勢?”


    “天賦,你學不來的。”


    無上根基,你以為開玩笑的嗎。


    弈棋比拚的是神魂,也是棋藝。陳青源以前很是吃力,那是因為修為落下的太多了,如今慢慢追趕上來了,根基的優勢自然展現出來了。


    有一日,枯星上來了一位客人。


    不請自來。


    眾人的寧靜生活暫時被打破了,注視著此人,表情凝重。


    “在下魯南弦,見過諸位道友。”


    來者正是儒門最具傳奇色彩的天驕——魯南弦,一身黑白相間的樸素衣裳,長發束冠,書生打扮。


    他本凡俗一書生,年近百歲,即將老死。


    忽有一日,他開了靈智,讀書入道,直接跨越了肉身六境,一念金丹。再後來,其修為一日千裏,實力強到令帝州無數天驕都不敢與之爭鋒。


    “他來作甚?”


    眾人打量著淩立於虛空中的魯南弦,心中疑惑。


    “魯道友來此,有何事?”


    陳青源上前數步,抱拳詢問。


    “贖迴一些東西。”


    魯南弦彬彬有禮。


    “贖東西?這是何意?”


    老實說,陳青源真不知道。


    “前些年,儒門之人暗中埋伏諸位道友,反被諸位洗劫一空,活該如此。”魯南弦語氣平淡的說道:“隻是,儒門的一些書籍比較珍貴,我想將東西贖迴,願陳道友可以通融一下。”


    “這事啊。”陳青源記起來了,幾年前確實被一群儒生偷襲過,後來把他們的東西全部劫走了:“稍等片刻,我找找。”


    看在魯南弦態度謙和的份上,陳青源並未拒絕。


    伸手不打笑臉人。


    由於陳青源身上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想在一堆乾坤袋和須彌戒指中找到幾本書,多少有些麻煩。


    半炷香以後,陳青源總算是尋到了,原來放在某個戒指的旮旯角落了。


    一共五本書籍,封麵是深藍色的,此前陳青源翻閱過一遍,不是什麽神通道法,就是普通的儒門經書。


    “是這些嗎?”


    陳青源拿著書籍,示意了一眼。


    “正是。”魯南弦一直注視著書籍,眼神珍貴:“我自知儒門眾人有錯在先,並不記恨諸位道友。所以,我願拿出資源,換取書籍。”


    其實書籍本身並不珍貴,放在儒門內部多得是,隨時都能刻印出來。不過,魯南弦覺得聖賢書乃是無價之寶,應該盡全力尋迴,不可有舍棄之心。


    或許,正是因為魯南弦的這顆赤子心,才成就了他的不凡。


    “幾本書罷了,用不著這般客氣,拿去吧!”


    陳青源十分慷慨的將書籍隔空遞了過去。


    “這......不妥吧!”


    魯南弦沒有立即收下,有些不好意思。


    “沒什麽不妥的,如果魯道友執意要出價贖走,我反倒不願意了。”


    陳青源說道。


    “既如此,那麽我就厚顏無恥的收下了,多謝。”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魯南弦隻好將書籍小心翼翼的捧在了懷中,感謝道。


    “不必客氣。”


    陳青源微微一笑。


    待到魯南弦走後,眾人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陳青源,像是看到了什麽珍稀物種。


    這真的是雁過拔毛的陳青源嗎?


    長孫豐燁開口說道:“老陳,你什麽好處都不收,這不像你啊!”


    “目光短淺。”陳青源嘴角微微上揚,說出了心中的想法:“魯南弦乃是儒門最佳的新鮮血液,他日有可能成為儒門的新一代領袖。幾本書就給他留下了一個好印象,說不定還能讓他欠了一個小人情,比多少靈石多要珍貴。”


    “深謀遠慮啊!”


    長孫豐燁恍然大悟,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以後要是在帝州碰到了麻煩,讓他幫個小忙應該不會被拒絕。”


    用不用得上這個小人情,陳青源不清楚,有備無患,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


    眾人的眼神驟然一變,仿佛在說著:“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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