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淵見過或者聽說過很多的拳,昔年風雲中雄霸的一手立意極高,頗為精妙的天霜拳,還有權傾天下李沉舟的權力之拳,甚至他自身也修煉過拳法,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竟然有人能用出滿俠義這樣的拳。


    用李沉舟的話來說,拳就是權,而權,是高高在上的,是霸道的,因此無論是雄霸,李沉舟還是陸寒淵,他們手中的拳都是帶著霸氣的。


    而滿俠義的拳,是帶著貴氣的。


    這一拳揮出,滿俠義不像是一個尋常的江湖幫會的幫主,倒像是一個端坐皇城的王侯一般,漫不經心的處置著平民生死。


    “好一招王侯之拳!”感受著仿佛是天潢貴胄轟出的這一拳,白霧痕眼中閃過一絲讚歎之色,而後道:


    “不過白某生平所見王侯不知幾幾,單憑這王侯之拳,還是不夠讓白某出手的。”


    滿俠義聽聞此句,明裏並無反駁,眼中依舊充滿著自信。


    看著越來越近的拳頭,白霧痕的眼中複歸平淡,正要一指點出,將滿俠義的拳意擊毀,卻在出招的刹那,卻咦了一聲,這一指生生收迴。


    在他的眼中,這變化已到盡頭的拳勢卻在即將斬向他的那一刹那,多了一絲莫名的變化。


    而這一絲微妙大的變化一出現,這一拳,就完全變了味道。


    “傳聞陸捕頭在邊城之中曾一拳退倒峰羅漢,秦川飛燕還有數十名玩家,不知在陸捕頭看來,滿幫主這一拳如何?”最相思突然開口道。


    在場幾人的目光都望向陸寒淵。


    “這不是單純的王侯之拳,這是王侯之義。”陸寒淵感受著拳中包含的意境,感歎道:


    “在常人看來,帝皇無情,王侯無義,然而滿幫主卻別出心裁,以俠義成王侯,以王侯護義氣,在拳之一道上,陸某自問,滿幫主已先人一步。”


    而在另一邊,直麵這一拳威勢的白霧痕眼中也似乎是頗為意外,縱使紅顏一指用出,帶著絲絲紅塵之意將拳勢慢慢消磨殆盡,然而他眼中的感歎卻仍沒有消磨。


    “想不到一日之內,連在這江湖見到兩個如此出色的後輩,當真是大爭之世,人才輩出。”


    “前輩過獎了,不知這一局?”見自己得意的一擊被粉碎,滿俠義的臉上並無半分意外和沮喪之色,他隻是整了整衣服,任由驟雨落在身上,頗為從容的問道。


    “這局,自然是算你們贏了。”白霧痕笑道。


    “多謝前輩。”滿俠義躬身一禮,轉身走迴最相思一群人身邊,笑道:


    “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滿幫主辛苦了。”最相思看著在場的幾名玩家,輕笑道:


    “接下來的一場,不知道在座誰有興趣?”


    “我來吧。”


    莫阿黎笑道:


    “反正隻要再贏一次就好了嘛,萬一我敗了,你們在剩下的兩局再扳迴來不就行了嘛。”


    “阿黎你放心去打吧,萬一不行,還有我呢!”任亦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


    “既是如此,阿黎你且小心。”最相思道,


    “相思姐姐放心,我會量力而為的。”


    說著,莫阿黎便向著院子中走了過去。


    “在下醉玉穀莫阿黎,還請前輩賜教。”莫阿黎抱拳持劍,一身粉衫在夜色中頗為顯眼。


    “醉玉穀,你是何人門下?”白霧痕問道。


    “家師閔玉致。”


    “閔仙子麽,也好,昔年雖然和閔仙子有過一麵之緣,但是她的美人如玉劍如虹卻一直無緣一會,今次正好領教一番,你出手吧。”白霧痕經曆過前兩人的教訓,再加上對方是名聲顯著的峨眉皓月閔玉致的弟子,因此,哪怕對方不過是一個九品上階的小姑娘,他仍然極為認真的對待。


    “那麽,前輩看好了!”


    莫阿黎一聲嬌喝,一柄頗為纖細秀麗的長劍便自劍鞘之中揚起,灑出一片如虹劍光。


    明月去,驟雨未歇,狂風不停,一片昏暗的夜色之中,自莫阿黎手中灑出的這道劍光,便仿佛是撥雲見日的一雙大手一般,硬生生的在這一片天地之中開出了一方晴空。


    而在這晴空之中,莫阿黎持劍而舞,仿佛姑射仙子一般,衣袂紛飛,劍氣四橫。端的是一副絕佳的景象。


    任亦看著這月下美人,眼中一片驚豔之色。


    白霧痕的眼神之中一片平淡,甚至,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失望。


    一指點出,點在那一片晴空之中,仿佛是微不足道,卻昭示著秋日來臨的落葉,帶著萬物蕭瑟的肅殺之氣,慢慢的將這一片晴空侵蝕。


    隻一指,晴空落,烏雲襲。


    “縱使我沒有見過完整的美人如玉劍如虹,但是也能感覺的出來,你這一劍,還遠遠不及你師父的十之一二。”白霧痕淡淡的道:


    “若是你師父在此,便不是硬生生造出一片晴空供她獨舞,而是,融入這無邊夜色,傾盆大雨之中,美人依舊如玉,而劍,卻會如這狂風驟雨一般,連綿不絕。你費盡心思營造出一片有利於自身的環境,卻不知,若是有心,這萬物,都是你的舞台。”


    “多謝前輩指點。”莫阿黎迴想著剛剛石破天驚的一指,心中全是服氣,不由道謝道。


    “好,接下來就由我來領教前輩高招!”


    眼見自家欽慕的女神被白霧痕一指而敗,任亦不由得心中激蕩,也顧不上和最相思等人商量什麽,一展輕功便到了白霧痕所立的屋簷之處。


    看著眼前的黑衣青年臉上的傲氣,還有他盯著剛剛那個醉玉穀弟子時眼中閃過的欽慕之色,半生遊曆江湖的白霧痕又怎麽會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剛想說些什麽,他卻莫名想到當年的自己,當年那個一心欽慕戚樂茗的自己,頓時眼中一柔,道:


    “出招吧。”


    一息之後。


    “我敗了……”剛剛還一臉傲氣的任亦此刻臉上滿是沮喪。


    “以江湖上年輕一代的實力來看,你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俊傑。”白霧痕道:


    “不過可惜的是,你還是太過拘泥於舊製了。青羊宮的上善劍法因水而成,而水本就是天下最隨心所欲的事物之一,你一日不能領會道經所言,上善若水的真意,便一日難以擺脫這層桎梏。”


    說罷,他不再理會仍沮喪著的任亦,轉而看向最相思等人。


    “最後一場,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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