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一刻,暴雨如期而至。


    “各位兄弟,暴雨將至,現在就是我們行動的時候了!”


    山神廟外兩裏一處山林之中,燈火通明的玩家之前,一個身著白衣,臉色通紅的玩家看著漸漸隱沒的月亮,舉起手臂,指著遠處的山神廟,對著身後的玩家道:


    “看到那邊的山神廟了沒,隻要進去,殺了裏麵的boss,他身上的秘籍,可都是我們的了。”


    “嶽哥,你這話是認真的,沒有誆我們吧?”人群之中,一個玩家開口質疑道。


    “如果這位兄弟不相信我的話,不去不就行了?”這名青年笑道。


    “那嶽哥,山神廟裏麵的npc是什麽實力,不會是什麽六品五品吧?”另一名玩家問道。


    “兄弟你說笑了,裏麵的npc不過是區區七品中階而已,如果真是什麽六品五品的,我跑還來不及,還帶著你們來送死麽?”白衣青年打趣道。


    “哈哈哈……嶽哥這話說的不錯,那我們還等什麽?兄弟們,打boss搶裝備了!”玩家人群中一個身穿藍色袍子的玩家附和道。


    在兩人鼓動下,這幾百名玩家便如同一支支離弦之箭一般向著山神廟跑去。


    而在這群玩家聚集處另一方向的山丘之上,陸寒淵饒有興致的看著人群之中的一藍一白的兩道人影,隨口問道:


    “那兩人,是你們誰找的?”


    “白衣的那個,是我豪傑會的嶽溫林,藍衣的那個麽,則是俠義幫的江山易。他們二人是聽說了這個計劃之後主動請纓的……如果他們不幸轉生的話,一切損失皆有我兩個公會承擔。”最相思看著山神廟,一臉驕傲的道。


    “兩位手下,可是能人輩出啊。”陸寒淵歎道。


    “可惜……再多的能人,卻還是比不上一個陸捕頭……”滿俠義看了陸寒淵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


    “滿幫主過譽了。”陸寒淵微微一笑,道:


    “現在,我們還是好好的看戲吧。”


    “也是,驟雨,狂風,破廟,刀劍,真是頗具江湖氣息的意象,這樣的好戲可不常見。”最相思伸手,接住天上落下的一滴雨水,然後一道火紅色的氣勁從手臂湧出,熱浪翻過,所有落入最相思附近的雨滴都在一瞬間汽化,連帶著她周身的溫度都上升了數度。


    “好戲,開場了!”


    一聲長歎後,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在在刹那間化作傾盆大雨,仿佛天河決堤,玉宇倒懸,天地之間,除了月沒雲隱之後的一片漆黑夜色,就隻剩下了斜打屋簷的一片雨聲。


    風雨之中,一片寂靜,一線殺機暗現。


    “下雨了……”


    山神像下,黑袍男子睜開雙眼,精光自眼中一閃而過,那一瞬間,仿佛夜色都亮了幾分。


    “隻是不知道,這次是你們偷了我的琴,還是我偷了你們的命……”


    一句話說完,黑袍男子沒再言語,伸手拿過身旁的琴盒,輕柔的打開,然後取出裏麵裝著的仿佛流水一般的碧色玉石製成的瑤琴,十指拂過琴弦,眼中一片深情。


    庭院之中,屋簷之上,無數手持兵器的玩家昂然而立,殺氣結成一處,在這大雨之中更顯恐怖。


    而處在玩家圍困之中的黑袍人,則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這股殺氣一般,溫柔的捧著瑤琴,緩緩站立。


    “山神在上,白霧痕今日之過,來日必以尊神重塑金身之禮補之。”


    轉身,朝著身後的山神像彎腰行禮,麵色虔誠。


    而其身後,刀光劍意,暗器長箭,如同這漫天大雨一般,氣勢洶洶的朝著黑袍人而來,仿佛避無可避。


    而黑袍人臉上,無半分懼色。隻是袍袖拂過瑤琴,左手抱琴,右手屈指,在這月央琴上輕輕一彈。


    無驚天動地之聲勢,無翻雲覆雨之氣象,隻是這麽輕輕一彈,便仿佛是百十柄鋼刀斬在胸口一般,最內圈的一百多名玩家們便齊齊口吐鮮血,被打的往身後倒飛而去。


    “這絕不是七品!”


    剛剛衝在最前的玩家嘴角沾血,在轉生前的一刹那驚唿道:


    “六品,一定是六品!他是六品高手,我們被騙了……”


    說罷,便化作白光直入天際。


    六品?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刹那。


    在場的玩家們對視一眼,在腦子終於弄明白這句話的第一時間,便以比來時快上數倍的速度四散而逃。


    “來都來了,就都別走了吧!”一身黑袍的白霧痕眼中閃過一絲狠絕,於半空中盤腿而坐,雙手伏上月央琴,便又是一彈。


    “風雨淒淒,雞鳴喈喈。既見君子,雲胡不夷……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琴聲帶喜,一如數十年前岷江之上的白衣小賊和青裙少女的初次邂逅,風雨之中,溫暖了他前二十年的薄涼;琴聲帶悲,一如今夜神像之前對琴懷人而人情兩失的無奈彷徨,亦是在這風雨之中,曆數了這二十栽的惆悵。


    而悲喜之中,有大恐怖。


    【您已收到無名意境的壓製,一身內力能發揮者不過十之一二。】


    山神廟中的數百玩家不約而同收到了這句提示,而後,不由得齊聲大罵。


    “該死,我們被嶽溫林那個王八蛋給騙了,這明明是個……不,肯定是個六品乃至五品的大高手。嶽溫林人呢……居然跑了,老子不會放過他的!”一個較為暴躁的玩家破口大罵。


    “別顧著罵人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麽逃出去才是。別忘了,我們可還是有幾個九品上階的高手的。”人群之中,一些頗為理性的玩家提醒道。


    “逃?拿什麽逃?這可是中三品高手才有的意境,我們這群連八品都沒有入的廢柴高手能有什麽用。?”這名玩家不屑的看著開始時衝在最前麵的幾人道。


    “那火兄看怎麽辦才好?”那幾人中,一個黃衣的玩家嘲諷的道。


    “怎麽辦?之前老子自己得到的消息,這boss肯定是受了重傷的,而依據老子剛剛的觀察,在放完這兩招之後,那個boss臉色就有些不自然,所以,我來說的話,我們現在唯一的生機,就是衝迴去,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說不定還逃得掉,像這樣被意境捆著,咱們早晚是死。”這名玩家道。


    “我看火兄說的很有道理,諸位怎麽看?”一個穿著盔甲的青年道。


    “那就聽火哥的,衝迴去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老子可不想這樣等死!”


    “是啊是啊,橫豎是個死,萬一把boss給爆了呢?”


    玩家們越說越興奮,言語之間恨不得立刻返迴,將白霧痕立刻爆掉。


    “既然這樣的話,大家聽我號令,一,二,三……衝!”身著盔甲的玩家一聲大喝,這剩下的百多名玩家精英們分別使出手段掙脫束縛,向著意境之中的白霧痕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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